二 被提前的一個月

當落日的餘暉斜斜的打在荒涼的古城牆,透過滿是坑窪的牆面縫隙,擦着高高低低的牆角打在方城這座充滿着暮色的城市裡,原本枯燥的死寂裡多了一絲活力。

城市是死的能活過來的只有人,白日裡明晃晃的日頭和滿眼的金色都是那麼令人討厭,只有暮色以後的黑暗才適合這裡生存的人。

和往日一樣各個歇業的酒館也都掛上了黯淡的招牌,只要夜晚能看到一點點亮着的光點就足夠了,太亮總是會讓客人不太高興的。

時間似乎一直在重複着過去,只是今天似乎加進了些不一樣的東西——是風,混跡着淡淡血腥味的風,也混雜着稍稍的焦躁。

風是從方城的南門吹過來的,一個被稱爲凱旋門的地方,起這名字的人大約懂得一些大爆炸之前的歷史。

在歷史裡和凱旋有關的往往都是血與火、權與利,南門也最終逃不過歷史的俗套。

南門邊,稍微能避着點陽光的陰影中停着幾輛機車,都是落伍好幾代的古董,漆皮和外殼早已經在這個滿是風沙的世界裡腐朽殆盡,剩下的只是勉強能支撐起來的骨架,偶爾會零散的耷拉着些如同爛肉一般的電線和塑料殼子,電線是連接血肉的血管,塑料殼子則大多隻是臨時拼湊不至於割傷騎手的墊具罷了。

唯一稍好一點的一輛也是破破爛爛,只是勉強還能看到些原先的樣貌,此時正迎着落日的餘暉豎在道路的正中央。

那是狼一的車,一隻領頭狼的車,狼一也一直這麼自居的,當然這是私底下。

自居並不代表就是,至少現在不是,他頂多也就是輔佐頭狼的小跟班。

很多年前他也有名字,只是後來漸漸忘記了,慢慢的也就只剩下一個排行作爲了他本身的名字。

眼看日頭就快要落下地平線,道路的盡頭依然滿是風沙,狼一有些焦躁了起來,焦躁裡隱隱帶着些狠厲和激動,焦躁是因爲一個人還沒有來,狠厲和激動也是因爲一個人還沒來。

狼一亂糟糟的髮絲下如同蜈蚣一樣扭曲的刀傷迎着風沙皺了起來,如同一條活了的蜈蚣扭動着、焦躁着、期待着。

出了焦躁和期待也有些莫名的淒涼和傷感,只是眼睛那閃爍着對於權利那赤果果慾望,只是慾望背後藏着卻是更深的傷痛和回憶。

老天還是優待他的,並沒有讓他等太久,在日頭落下地平線的一瞬,遠方枯燥的風裡傳來機車嗚嗚的嗡鳴聲,來了……

……

來了的是野狼。

野狼永遠是小圈子裡最拉風的機車,勢必只有頭狼可以擁有。

狼王回來總會有狼羣的歡呼與嚎叫,總會讓淒冷的南門變的熱鬧喧囂,少不得要在大館子裡喝上幾杯叫囂一番,再順帶佔佔那些賣弄風騷的兔女郎的便宜,惹來一陣男人才懂得的壞笑。

只是今天很靜,靜的有些死寂,死寂裡飄散着淡淡的血腥。那是活人的血,因爲腥味裡帶着淡淡的鹹味,那是眼淚的味道,只是並非是從眼裡流出來的,而是從血液裡滲出來的。

一種不好的感覺讓許飛宇的心變的格外的沉重,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只是心裡依然還有一份小小的期待,期待它的真實還是虛假,大概兩者都有吧。

南門前許飛宇停下了機車,因爲前面的路已經叫人擋下了,體型頗大而笨重的野狼如同一隻盤踞的臥虎,嗡鳴中帶着凶煞的怒吼。

跨下野狼許飛宇輕輕的拍了拍車把手,彷彿是安撫這頭兇猛的野獸一般。

“吆!小子們,頭狼回來了,該活動活動了。”從南門內傳來狼一帶着猙獰的狠厲陰森森的怪叫起來。

活動是爲了招呼,而招呼卻有很多種,例如鮮花、美酒,這是對英雄的款待,亦或者美女與美酒,這同樣是對英雄的款待。只是前者迎來還會送走,後者則大多帶着挽留的味道。

但這些都與方城四州無關,在這裡招呼只有兩種——棍棒和刀劍,只是今天會多加上一個女人,一個幾天前還是女孩的女人。

看着高高的南門和從門後拐出來的狼一,狼一在笑,笑的猙獰而可怖,從頭髮到眼角,從眼角到鼻子,從鼻子到嘴脣,每一個弧度都在笑。就連那扭扭曲曲的蜈蚣也在笑,笑的如此猙獰可怖。

許飛宇在看在等,他敢來不是因爲他是英雄,更不是因爲他傻,他只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

如果錯了,留下的大約是遺憾和傷心,如果沒錯,留下的是傷痛和擔心。

“頭,你老了!”似乎遇到多年老友敘舊一般,狼一收斂起來那份猙獰,聲音略帶了些滄桑的味道,隱藏在滄桑背後是回憶也是緬懷,在回憶裡有懷念也有仇恨。

“扯淡,爺還沒十八,還是處怎麼會老,倒是狼一你又年輕了。”許飛宇輕嘆着說道,聲音同樣也不大卻很清楚。

“啪啪啪!”

狼一邊慢慢的步出南門,邊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聲在本就靜的嚇人的南門顯得格外刺耳。

一時間數量機車的轟鳴聲,一輛輛的機車從南門駛了出來。

有人在敘舊,有人在忙活,老大掐架跑腿的自然是小弟或者跟班。

從南門竄出的機車緩慢在南門外展開,如果說展開的是一道圓弧,那麼狼一必然是圓弧的中心點,而許飛宇面前五米內就是禁區,彷彿有條無形的牆,沒有一個人敢越過那條線。

看着不敢越界的機車,狼一臉上浮出一抹陰森,接着輕哼了一句:“虎倒骨不散,老大你的威風還在啊。”

“威風?不,你弄錯了,從來我都是打醬油的。”許飛宇曬然一笑,大約是臨夜的風太強,颳着沙子有些迷眼,許飛宇稍稍調整了下護目鏡的位置掩了掩風沙。

天慢慢黯淡了下來,兩邊機車上騎着的少年們沒有動,狼一和許飛宇也沒有動,這是死局只是當局的兩個人似乎都不急。

好半響狼一纔打破了死一般的靜寂。

“知道嗎?你已經十八歲了,在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幻想着等你十八歲了,這裡就是我的了,那次我忍不住,你給了我一刀卻沒有要我的命,我很感謝你。”狼一的話很深情,卻不自覺的摸着臉上那到猙獰的蜈蚣,臉頰的深情也漸漸扭曲了起來。

“我感謝你給我帶來的屈辱和醜陋,所以我會報答你。”從牙縫裡擠出報答的字眼,雙眼閃出狼一般嗜血的狠厲。

“報答?”許飛宇自語了一句,嘴角擠出一抹譏諷來。

“不,你弄錯了,我還差一個月十八。”許飛宇很認真的糾正道,似乎沒有看出狼一眼中嗜血的狠厲,眼裡的笑意和譏諷更盛了一些,譏諷裡還多出一種被稱爲可憐的東西。

“是不是十八,我們說了都不算,你懂得不是嗎?”狼一笑了笑,似乎是笑許飛宇看不穿看不透這個世界,看不透這些規則。

“不,我不懂,如果我們連年齡說了都不上算,那麼我們還是我們嗎。很早我就給你們說過,人得講原則得有原則 ,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年齡都要操縱在別人手裡,那麼我們活的意義是什麼?”

“僅僅是爲了向金字塔上的高高在上的蚱蜢表示身爲螞蟻的忠心?”

許飛宇的話裡透露出淡淡的傷感和一種悲涼,如果小圈子真的要淪落到這個地步,那他也就失去了原本存在的意義。

最多也不過成了大圈子培養打手和寵物的樂園罷了。

許飛宇的聲音並不大,但每一句都彷彿說在心上,狼一沉默不語,這一瞬間狼一甚至不敢去看許飛宇那亮如星辰的眼睛。

“或許你是對的,你是英雄,我沒有鮮花,也沒有美酒,但有個女人,我送你……。”狼一擡頭看着遠方天邊飄動的雲朵,輕輕的拍了三下手,眼角不自覺的抽動着。

(先維持一天一更吧,最近工作有些忙。)

二 呼喊戰爭的吶喊十一 天堂和地獄二十九 眼淚與歡笑五十五 死亡墓地(一)二 被提前的一個月二十四 大鬍子的鬱悶三十四 水元素之體三十 冰凍的科多獸七 衝突的異變五十九 叢林大逃亡五十八 死亡墓地(四)六十四 遭遇異化者二十一 混亂十七 狡猾的海盜七十一 回到學院三十五 遺棄中的抗爭(二)五十一 變故七十五 遊戲規則(三)七十二 蒼蠅也分公母?四十 半精靈歸來(三)十九 伊斯麗六十五 光暗陣營六十八 亡靈中的精靈(一)一 反攻的序曲七 第一戰六十一 埋沒的記憶(一)三十三 計劃開啓三十四 遺棄中的抗爭(一)十四 大雪之後的異變四十三 艾麗娜的期待二十二 霸道的林家(上)三十六 海文初戰(上)二十 痛苦的貝艾麗十七 神罰之光九 暗涌二十二 霸道的林家(上)四十六 事故五十七 死亡墓地(三)四十七 異形怪物十一 災禍的開端五十四 叢林之子(三)三十三 慾望之初一 新生十二 行蹤被破三十八 出大事了三 霍恩四十七 亂(三)七十一 回到學院三十三 黃雀在後(下)二十七 毀滅前夕十八 跑起來四十八 亂(四)四十五 竹籃打水十五 靈式機甲二 恐怖的女孩九 震撼二十八 海盜的末日六十二 聖子搶奪戰(二)五 虛擬教育四 第一課(四)三 使者三十六 必然的結局楔子五十八 地獄之聲三十五 遺棄中的抗爭(二)四十九 瘋狂的訓練者九 暗涌三 霍恩三十二 黃雀在後(上)四十二 憤怒之焰(二)六十六 變化十一 災禍的開端二十八 海盜的末日三十七 獨角獸四十八 亂(四)七 亂局(二)六十七 禮物的哀傷四十九 瘋狂的訓練者二十二 劃破長空的利劍二十五 宇宙陰影六十八 亡靈中的精靈(一)十八 機甲課程的來臨七十 一艦東來六 別開槍我有票十八 跑起來五十二 黑暗(二)二十三 幻影投射十三 被打擾的平靜三十三 黃雀在後(下)七 亂局(二)四十一 憤怒之焰(一)六十一 埋沒的記憶(一)五十一 變故二十四 大鬍子的鬱悶十八 跑起來二十七 赫爾曼三十二 浩劫(二)二十六 機甲脫衣的前奏十四 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