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地獄,相信此時沒有誰比達芙妮他們更加明白地獄的含義。
盧普乃尓原來聯邦最爲繁華的中心星圈,現在不過是一個滿是死屍充滿腐臭氣息的世界,沒有蟲族,也沒有人,有的只是廢墟和屍體,到處是成羣的黑蚊子,這種從屍體腐爛的黃水裡爬出來的傢伙擁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毒素和數量。
“果然是這樣,他們無法靠近鑰匙存在的地方!”想着那句從腦海深處蹦出來的話,許飛宇越發的覺的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想起東原星那個傢伙,許飛宇不自覺的無奈的搖了搖頭暗自嘆氣道:“瘸子啊,你到底是什麼人?”
夜風淒冷,即便是穿着太空服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大概是知道這些看起來並不好看且有些臃腫的衣服是他們咬不透的,也或者是因爲別的原因,蚊子們依然自顧自的忙乎自己的,忍受着反胃的嘔吐感,一行人向着聯邦的大腦――總統官邸走去。
從踏上行星開始,一個聲音就不聽的在許飛宇的腦海裡不停的呼喚,彷彿囈語的孩子在呼喚自己的母親一般。
“我們要去那裡?”疑惑的塔克問道,看着其他人有着相同的情緒,許飛宇搖頭道:“我在找一樣東西。”
“很珍貴嗎?”猴子嘴快,張口說道,衆人愣了下後看向猴子的眼神很複雜。
幽怨,惱怒,渴望種種混雜在一起的情緒帶來的詭異氛圍讓認識不久的人都有些淡淡的隔閡。
“當然珍貴,猴子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要虛心別瞎插嘴。”達芙妮趕緊跳出來圓場。
對於達芙妮他們的疑惑,許飛宇輕輕點點頭,有些東西藏着也沒什麼可藏的。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許飛宇頓了頓接着說道:“他的存在同蟲族的到來有直接關係,但我並不確定會不會讓一切變的更好還是更糟糕。”
許飛宇的話如同炸雷一般將每個人都驚醒了。
同蟲族到來有直接關係,這意味着什麼,這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那是什麼東西?”
“鑰匙吧!”
……
“什麼暫停對可卡行星的攻堅作戰?上頭那些人沒暈頭吧,莫非他們準備跟蟲族談談?”看着剛接到的命令電文,一邊忙着指揮戰鬥克魯斯上將愣住了。
“談判,那也得等他們會了那些鳥語恐怕纔有這可能。”
沒來由的暫停對幾個主要礦星的攻擊停止一系列的讓人匪夷所思的命令讓人和蟲都大跌眼球。
“人類對礦星的攻擊節奏遲緩了?誰能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尼克丁憤怒的咆哮聲讓所有人和蟲爲止顫抖。
這個只有人的大致外形的龐然大物,誰也猜測不到他曾經是個人,當然那是曾經。
看着瑟瑟發抖的一衆人和蟲,凡特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走上前去,朗聲道“大帝,我想您過濾了。”
敢於這樣直言的也就凡特和尼克斯,後者在進化前曾經是尼克丁最心愛的外甥,而前者則是智囊。
但對於敢於在自己憤怒中直言的人,尼克丁都會莫名其妙的覺得他們會來搶自己的王權,心裡不免產生一種反感和暴虐,以前在第二宇宙尚且還能夠理智,但現在卻總沒來由的想要撕毀一切。
“大帝,我翻閱人類的著作典籍,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名詞――政治。”凡特恭敬的說道。
凡特是個聰明人,沒有過分突出的能力,但謹慎和那份比他人多思慮半酬的態度總是沒來由的讓他挺立於族羣的權利巔峰的核心圈子。儘管私底下很多人鄙視他,但只要尼克丁的意志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尼克丁思慮着政治一詞,這個似曾相識的東西,似乎記得又似乎不記得,但總是在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和厭惡。
凡特看出尼克丁此時的情緒,也就沒敢賣關子,而是直奔主題,闡述政治這個詞語在人類歷史上扮演的角色和貫穿社會階級的巨大力量。
“大帝,那些羊羣裡的強大的傢伙會爲我們完成我們所擔心的一切,我們只需要做些給他們肯定他們想法的舉動,一切都會迎刃而一種自信。
這種自信讓尼克丁非常的反感,在他眼中那些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衍生體,只有他纔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揮了揮手示意那些臣子們和僕役可以下去了,看着凡特那欲言又止的情緒,尼克丁復又揮了揮手。
一間昏暗的地下室裡,幾個年輕的軍官圍坐在一張點着煤油燈的房桌前低聲商討着什麼,他們時而激昂,時而憤怒。說到興頭上總會高呼一聲:“神聖帝國萬歲。”
不多是房門想起了很有規律的三響一低的敲門聲,是自己人。
有人開始啞着嗓子不耐煩的叫嚷道:“誰啊,沒看到大爺在忙着呢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桌子上多了一副麻將,成色還相當不錯的象牙白。
還有人的叫嚷聲,“胡了。”接着是麻將落地的聲響和叫嚷的咒罵,嘆息聲以及洗牌的嘩啦聲。
彷彿這僅僅就是一個地下小牌場。
來人高呼一聲:“你們這羣敗家玩意,叫你們等老子到四點,你們倒好三點就玩上了,還不給大爺開門?”
門果然打開了,一個店鋪端茶送水的小二模樣的人諂媚的叫道:“唉吆,爺可算把你老人家盼來了,我這就給你上茶,爺您先坐着。”
門再次關上了,裡面再次響起了熟悉的麻將聲,但一場席捲帝國政壇乃至險些讓人類走向滅絕道路的風暴就從這關着的門,那嘩啦嘩啦的麻將聲中誕生。
“薩羅非已經老了,人類的命運不能夠葬送在這個昏庸的老頭手裡。”說話的人年紀不大,在軍隊裡大概算得上沒有根基的野草,但事實上很早以前一次意外裡他已經打上了秦王的標誌。
他侃侃而談,而薩羅非七世至今也纔剛入中年,正是人精力旺盛的頂峰時期。
推開腐朽的大門,看着曾經那巔峰的政治中心,淡淡的淒涼慢慢滋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