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陣,以陰爲陣線,以陽爲陣點。
聶秋領悟的陰陽陣,便是維克多這樣見識廣博之輩,也沒有見過如此奇特的法則。不需要消耗任何血肉之力,這樣奇特的屬性,讓大夥嘖嘖稱奇。
零部隊員領悟法則線的過程看得維克多他們目瞪口呆。領悟法則線不是什麼太有難度的事情,但是如此輕鬆,如此不費力,而且人數如此之多的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是到了後來,他們反而不驚訝。這些傢伙哪裡是人?他們完全就是一羣人形野獸!體內的血肉之力,澎湃就像野獸一般,連他們幾人,只有本森才能夠與他們媲美。
本森的傻大粗黑硬,一直都是紫鵑城最有名,但是在這羣人之中,反而不顯眼。鬼臉大人不去說,阿莫里那種可怕的獸王級肉體,本森都不明白是怎麼長出來的。零部的普通隊員,肉體的強橫,都絲毫不遜色於他。每個人的身體都猶如銅澆鐵鑄,蘊含着恐怖的力量。
一羣可以和黑本森相媲美的野獸級肉體,這是何等令人戰慄的可怕場面。
維克多他們心中在慶幸,沒有抱錯大腿。看到被打擊得垂頭喪氣的本森,每個人都充滿了同情。這些小傢伙,在個人實力上,都是小號版的本森。
可是,他們纔多大?
看着這一張張還帶着幾分稚嫩的臉龐,大夥心中都不由默然。年輕,就意味着有無限的潛力,他們的底子已經如此紮實,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一羣這麼基礎紮實得令人眼紅的年輕人,只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的未來簡直不敢想象。
連續幾天呆在一起,維克多他們心中最後半點自矜,都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的個人實力,比起阿莫里和韓冰凝都有所不如,比顧雪就差得更多,戰術素養爲零,今後這個團隊內,還有他們的位置嗎?
強烈的緊迫感,讓他們異常的努力。戰術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很陌生,但是他們無一不是佼佼者,很快便有幾分明白。
陰線的波動,讓整個大陣,好似突然活過來一樣。
“注意位置!注意你的前方和左右,距離不要超過五步,注意錯位!”
“左隊注意控制步伐!”
“右隊注意,弧線,小弧線,不要走直線!”
“非常好!”
阿莫里的大嗓門在隊伍中不時響起,他怒目圓睜,幹勁十足,他的隊伍,侵略如火。
相比之下,韓冰凝領的隊伍,便要安靜許多。
任何一個團隊,首領的氣質都會影響整個隊伍的氣質,韓冰凝冰山般的冷靜,讓她的隊伍也呈現出類似的氣質。他們往往沉默無語,自發地調整。
每一次戰陣的運轉,到了維克多他們這裡,便會出現一個微微的滯澀。
聶秋心中無喜無悲,這是默契度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比起之前要好得多,一開始的時候,這幾人就像無頭蒼蠅般在戰陣中亂撞,把陣形攪得天翻地覆。但是聶秋並未就此放棄,他的陰陽陣,雖然已經有阿莫里和韓冰凝兩個強手,已經能夠催動此陣。
韓冰凝和阿莫里,就是這個戰陣最重要的兩個陽點。陽點,就是戰陣的支點。但是,只有兩個陽點,對於整個戰陣來說,太單薄。他需要更多的陽點,顧雪他們的加入,對整個戰陣的提升極大。
顧雪最強,她的作用特殊,地位和韓冰凝阿莫里相等。許安中、維克多、蘇和本森,要次一級,但是多了四個陽點,可以讓戰陣變得更加厚實,也更加富有變化。最近實力大漲的平小山,是最不起眼的陽點。
陽點的增多,讓戰陣變得更強,但是同時,也讓戰陣變得更加複雜,訓練的難度更大。
一隊隊零部的隊員,沿着戰陣的陰線,穿插、遞進、換位,戰陣的氣息不斷地變化。
他們的呼吸在不斷地調整。
阿莫里也收聲,不再咆哮,而在同樣地調整呼吸。如果是訓練有素,他們可以在一瞬間完成對呼吸的同步。但是他們現在顯然達不到這一點,他們需要反覆調整。
隨着戰陣的變化,呼吸的頻率,逐漸統一。
眼前的戰陣,就像一隻覺醒,不斷活動着身體的怪獸。
偌大的訓練場,只有細密如潮的腳步聲,和那粗重得令人心悸的呼吸,恍如史前巨獸,吞吐日月。
徐向東隱藏在角落的陰影裡,默默觀察着訓練場上的那羣人,心中又是凜然又是欣喜。
這難道就是兵團?
關於零部苦囚的傳言,早就傳遍罪域,這羣人身上有着同一種氣質。很多人就在猜測是兵團,雖然兵團在罪域早就已經消失,但是很多相關知識還是流傳下來。
猜測歸猜測,知識歸知識,但終歸誰也沒有見過兵團,真正的兵團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徐向東當時沒有半點停留,直撲紫鵑城,當時身後東仙城沖天而起的恐怖力量,讓他心悸神搖,駭然色變。那纔是最高階的力量!哪怕僅僅是死神的一隻手臂,握着死神鐮刀,就足夠了!
遙遙傳來的波動,都讓他感到恐懼,倘若真的身處其中,自己也絕對難逃一死。
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鬼臉能夠在如此恐怖的招式下能夠活下來,更別說與之抗衡。這是另一個層次的力量,哪怕不完整,依然足夠碾壓鬼臉。
鬼臉一死,那紫鵑城,在他眼中就像不設防一般。
他日夜兼程,沒有半點休息,這個時候需要的是爭分奪秒。誰搶了先手,哪怕只有一個時辰的先手,都極有可能讓局面變得完全不同。
當他趕到紫鵑城,很快便發現紫鵑城戒備森嚴。
不過他也不以爲意,這種程度的戒備,對他來說,只是讓他覺得有點麻煩而已。他悄然摸入紫鵑城,很快便發現紫鵑城的重要人物,竟然全都在訓練場。
徐向東爲人隱忍謹慎,他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在暗中觀察。
維克多幾人他認識,但是其他人,清一色都不認識,他們的氣質和家中的苦囚非常類似。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零部苦囚,越看他越是怦然心動。
這些零部苦囚,擁有極其出色的紀律性。這一點在他們充當苦囚的時候表現還沒有那麼明顯,反而表現出桀驁不馴,但在這個訓練場,他們卻任勞任怨,對所有的指令,都一絲不苟地完成。
這樣的部屬,對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夢寐以求!
藏在暗處的徐向東下定決心,一定要得這些苦囚。有這麼多零部苦囚,一定能夠橫掃罪域。
他的目光落在隊伍中間的聶秋身上,所有的指令全都是這個瞎子發出的。這個瞎子身上的法則好像有些特別,但是徐向東也沒放在心上,在罪域,特殊一點的法則多如牛毛,沒什麼奇怪。
失明、身體孱弱,這傢伙的實力,也高不到哪裡去。
他尋思着,這個瞎子只怕纔是這支零部的真正頭領。倘若能夠俘虜這個瞎子,說不定就能讓這些桀驁不馴的零部苦囚乖乖聽話。
這個想法讓他更加心動,他覺得這次來對了。
零部苦囚的不聽話,對各家來說,都是一個大難題,到現在也沒聽說哪家解決了這個問題。看來,解決這個問題的鑰匙,就是眼前這個瞎子。
徐向東在思索着,訓練場上那些複雜紛亂的變化,他看不太明白。他也懶得去搞明白,他在努力地想,怎麼才能衝進去,一舉生擒那個瞎子。
或者用威壓,鎮壓全場?
倒是可以考慮,這些傢伙的實力好像都不怎麼樣,這樣也可以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一個強大的烙印,以後對自己充滿畏懼……
忽然間,他好像察覺到什麼。
咦?
這聲音……是呼吸?
他忽然擡起頭,目光投向場內,瞳孔驟然收縮。
那些活動的身影,人影穿梭不定,如水銀瀉地般流暢。但是真正讓他感到心悸的,卻是那彙集成一聲的呼吸,所有人的呼吸,竟然完全一致。
呼……哧……呼……哧……
數百人細微的呼吸聲,彙集成一股,如煙起龍蛇,全場清晰可聞,猶如在耳邊。
徐向東莫名地心驚肉跳,他彷彿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成形。
忽然,他的目光穿過層層人影,落在中央那個肅然而坐的瞎子身上。
那瞎子彷彿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朝他微微一笑。
徐向東心中驀地一緊。
就在此時,便見那位盤膝而坐的瞎子少年,雙手猛然下按。
穿梭的人流就像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驟然被鬆開。
一道道身影,就像高速帶起的殘影,又像海浪般一波波接踵而來。高高舉起的大鍘刀,籠罩各色法則光芒,每個人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至極。
前衝,下斬!
從天空望下去,便可見兩條顏色各異的刀芒如蛇如波浪,斑斕遊走,層層疊加。
在刀光彙集之際,韓冰凝和阿莫里的氣勢攀升到極致,他們同時出手,兩道長度超過三十丈的斑斕刀芒,轟然橫掃呼掠。
可怖的刀芒,讓空氣震顫,視野內的一切他物,黯然失色。
徐向東的臉色終於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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