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房出來的時候,凌恆手上拿着垃圾桶。
裡面滿是黑血,不過最上層已經是紅色,看樣子方冉在裡頭的嬌呼並沒有白費,他倒是蠻用力的。
瞧着青姿坐在門口,凌恆老臉一紅。
“你怎麼還在?”
“我......我怕你們出事,就想守着,萬一能幫上忙。” 青姿有些不好意思。
凌恆怎會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但是並沒有明說,只是點了點頭。
將手上的垃圾桶遞了過去,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處理一下,用白酒混合,然後倒了就行。”
一方面要控制自己心口的毒素不爆發,另一方面還得控制口腔內的毒素不對自己造成二次傷害,他可以說是費了不少心神。
“是!”
青姿知道毒素的厲害,便將這事情當成了任務,還行了一禮。
眼看小妮子轉身要走,凌恆再次提醒:“估計她一會就醒了,千萬別打,你打不過她,我先去休息一下,到時候叫我就行了。”
面對凌恆的交代,青姿卻不由撇了撇嘴。
對她來說,方冉撐死不過是一個剛中過毒的高手而已。
要知道,當初她體內的毒素被凌恆排出後,接下來兩天實力都是大打折扣。
方冉中毒比她深多了,她可不相信這娘們兒,能有那麼強。
瞧着凌恆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回去,看上去還有些疲憊,青姿心裡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回到房間的凌恆,感覺腦袋有些發脹。
雖然在幫方冉排毒的時候,已經十分小心了,可還是沒能完全屏蔽所有毒素。
加上嘴巴本身離大腦比較近,他已經有些昏昏沉沉。
倒在牀上,看着天花板逐漸扭曲,凌恆臉上表情也是轉向痛苦。
毒素的變化,讓他沒有料到。
原本只是想要簡單教訓一下對方,卻不曾想,現在竟然傷害到了自己。
當時知道幫方冉會傷害到自己,可人都已經救回來了,他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緩緩轉頭朝着陽臺方向看去,此時一道身影歪歪扭扭從外面走了進來。
凌恆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自己的算計沒錯。
“你這傢伙,是知道我會救你,所以才幫她的,對吧?”
“師,師兄,麻煩你了。”
看了魏子羽最後一眼,凌恆就閉上了眼睛。
盯着牀上的師弟,魏子羽眼神少了一絲冷意。
雖然有種被利用的感覺,但他還是出手了。
原本師父讓他過來,不就是幫着這小子麼?
......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凌恆餘光看到了魏子羽還在。
“師兄,還沒走吶。”
起身半開玩笑的朝他說了一句,他還不忘記晃晃腦袋,似乎已經沒那麼暈了。
“跟你交代一句就走。”
“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你就別嘮叨了,畢竟我也沒想到毒素竟然會發生變化。”
凌恆知道他要說什麼,自顧自的走到衣櫃面前就開始換起了衣服來,似乎還沒有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站在鏡子面前,見魏子羽還沒走,他倒是也不客氣,直接當面脫下了衣服。
可在看到自己心臟位置的這一刻,凌恆呆住了。
魏子羽瞥了一眼,冷冷道:“正如你所說,毒素變了,毒性已經變成了之前的數倍,加上你最近有幾次沒壓制住,又吞食了一些你的精血,現在更強了。”
凌恆聽着,緩緩伸手過去,指尖形成氣膜,輕按下去,原本硬如鋼鐵的皮膚,竟然如同黑炭一樣層層碎裂。
還沒等皮膚落地,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我看過了,腐蝕性也是更強了,你可能還需要分出一部分心神,在外頭形成一層保護膜。””
凌恆突然問道:“大概還剩多少時間?”
“三個月內。”
五個多月的時間,突然被縮減到了三個月內,一下就少了近乎一半的壽命,這讓凌恆的心情更是沉重了。
“我知道,”凌恆只是愣了幾秒鐘,緊接着從抽屜裡拿出來了一張銀行卡,“這張卡,麻煩師兄帶回去,我能給師父留下的東西不多,我想這些應該足夠重建山門了。”
盯着這張銀行卡,魏子越單手負於身後,另一隻手直接將它推了開。
“若是我們真想要重建山門,錢從來都不是困難。”魏子羽說完轉身便朝着陽臺的方向走了去。
瞧着師兄的背影,凌恆緩緩將銀行卡給放了回去。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椅子一角處似乎沾有鮮血。
蹲下身子看了一眼,他更肯定了。
這應該不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忽想起剛纔師兄跟他說話的時候,全程都是將一隻手負在身後,這一刻他明白了。
師兄是受傷了,只是沒跟他說。
......
魏子羽從陽臺跳出去後,幾個起落之後,便藏在了一棵樹上。
濃密的樹葉,擋住了他的身形。
這時候,他纔敢將剛纔藏起來的手指露出來。
只見他左手食指第一節已經漆黑一片,強烈的灼燒感,讓他頭上悶出了冷汗。
“好厲害的毒。”
沒有絲毫猶豫,右手成刀直接對着指尖劈了過去,魏子羽竟然硬生生將手指給斬斷了半截!
手指從樹上落下,纔剛接觸到地上的草,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讓這些草都枯萎了。
伴隨着一道凌冽勁氣從樹上打下來,在擊中手指之後,直接將它打散在了這方天地中。
站在樹上的魏子羽朝着凌恆的房子掃了一眼,雖然剛纔在師弟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但現在他眼中滿是擔心。
剛纔有些話,他並沒有全說完。
毒素除了加劇之外,其實還在發生變化。
三個月內,很可能毒素還會發生轉變,而且很有可能,下次轉變的時候,會讓他這師弟承受不住。
就在這時,他身上的電話突然震了起來。
掏出來後,也沒看是誰打來的,魏子羽便直接接了起來。
“喂。”
“準備好了麼?”
“可以,我儘快,”他說話依舊如此簡單,就在要掛的時候,又再次拿起了電話,“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他,心臟移植後,把我的屍體也給銷燬。”
掛了電話,魏子羽低頭看向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作爲師兄,這是現在他唯一能替這小師弟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