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搞什麼啊?”小姑娘的小嘴巴翹得老高:“二十多天都鎖在房間裡,難道他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青鸞頓時不悅,略帶責備道:“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唐師?”
“本來就是嘛!”小姑娘嘴嘟得更高:“哪有這樣的老師,一連二十天都不見人影,把學生一個人丟在這裡,那還當什麼老師啊……”
小姑娘的抱怨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剛剛從房間裡出來的唐天。
唐天此時的模樣看上去糟糕透頂,他的頭髮蓬亂,眼睛裡全是血絲,身上的衣服一個個砂眼大小的洞,眼尖的小姑娘,甚至還看到不斷有砂子一樣的東西,從唐天身上掉下來,落在那華貴精美價值連城的地毯上。
地毯……一個又一個烏黑的腳印……
唐天看到餐桌上擺放的食物,原本無神的兩眼陡然放出綠幽幽的光芒,惡虎撲食般撲到桌子。雙手便要去拿吃的,大夥這才發現,唐天的十指腫得像十根肥厚的胡蘿蔔。
唐天烏黑的爪子剛剛碰到一盤肉肘,哎喲慘叫一聲,雙手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肉肘被他這一碰,骨碌一滾,從盤子裡滑落,眼看就要掉到毛毯上。
忽然一道人影一閃,肉肘消失不見。
兩眼放光的唐天,就像奔跑中的野獸,張開他血盆大口,準確叼住肉肘。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唐天動作利落乾脆得無可挑剔。
肥美的肉肘、火候十足的滷汁,淌進唐天的嘴裡,唐天徹底瘋狂了。
目瞪口呆的小姑娘青鸞他們,目睹了有史以來最兇殘的進餐畫面。
咔嚓!
一口咬下去,肉肘中間堅硬如鐵的骨頭,當場粉碎。肉汁與骨末橫飛,口水共盤子一色。
掃蕩,唐天以難以想象的掃蕩效率,把整個餐桌上所有的東西,一掃而空,就連水果、茶水全都沒有話過,桌子乾淨得就像洗過。整個過程,他就沒有用過手。
唐天的肚子滾圓,癱在椅子上一動不想動。
“老師……您這是怎麼了?”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她滿臉緊張。老師在房間裡呆了二十天,怎麼出來就是這般模樣?
等了半天,沒有反應,她擡頭一看,唐天呼呼睡得正香。
唐天真的累到極致,這外面的時間,是連續二十天,而意味着在新兵營,他修煉了整整六十天。
以前唐天的苦修,是五天開啓一輪,一輪十天,時差是一比二。
而現在新兵營一個又一個科目不斷開啓,時差達到一比三,而且不需要苦修模式,時間更爲自由。
不過,對唐天來說,沒有差別。
在新兵營的六十天,加上現實中的二十天,連續八十天的修煉,他已經疲倦到極點。
每天只是枯燥地磨鐵砧,雖然有真力的保護,唐天的十根指頭,依然腫得蘿蔔一樣。他又找到了當年光門後爲了修煉武技殺招,幾十萬次幾十萬次的修煉。
他不得不每天花費一定的時間,用真力給胡蘿蔔手指消腫,但是效果也相當不錯。八十天的時間,從一開始的三天磨穿一塊鐵砧,到第十天的一天三塊鐵砧。而到了第三十天,他已經一天能磨穿五塊鐵砧。到了第八十天,這個數字漲到每天十塊鐵砧。
這個數字在很長的時間內不會被打破。
一天十塊鐵砧的效率,連鬼爪被震撼到,唐天的進步超出他的想象。
唐天十指,就像十根無堅不摧的挫子,在鐵砧上擦過,必定火花四濺,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被熾熱的鐵砂燒穿的。
太累了。
這是純粹的苦力活,唐天覺得自己就像是鐵匠鋪裡的苦力,沒日沒夜地磨着鐵砧。
他很奇怪,鬼爪爲什麼會想到磨鐵砧這麼古怪的方法?
鬼爪本來想讓唐天腫起來的手指泡藥水,沒想到唐天的手指,無論腫得多快,用真力運轉一會,第二天必然會消腫。
這讓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鬼爪,再次驚訝了很長的時間。
最後歸結爲唐天的體質有點特殊,關於兵的野獸派理論,鬼爪不置可否,但是唐天的身體素質,在他看來,那絕對是野獸級的。
唐天這一覺,睡了整整五個時辰,睡得極沉。
小姑娘好奇地捏着鼻子湊了過去,拈起一粒唐天渾身隨處可見的砂子,仔細端詳了半天,也看不明白。
後來還是翟橫戰分辨出來:“這是鐵砂!”
“難道老師在練鐵砂掌?”小姑娘第一反應便這個。
“不像。”翟橫戰搖頭:“練鐵砂掌的鐵砂要比這個的顆粒更大一些。而且鐵砂掌才四階武技,唐師怎麼會去練一門四階武技。”
“說得也是啊。”小姑娘歪頭想了半天:“可是還有什麼武技,需要這麼多鐵砂呢?”
“不知道。”翟橫戰搖頭:“天下武技不知道有多少種,需要用到鐵砂的,這個很難統計吧。”
“好奇怪……”小姑娘一臉好奇。
當唐天重新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小姑娘好奇的臉。小姑娘沒有想到唐天會睜開眼睛,頓時嚇得尖叫一聲,跳到一邊。
唐天一臉茫然。
“老師,你這是怎麼回事?”驚魂甫定的小姑娘連忙問。
“我?”唐天聞言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哦了一聲:“修煉啊。”
“難道老師你二十多天都在修煉?”小姑娘問。
二十多天?我自己記得是八十多天……
唐天一下子反應過來,點頭道:“嗯,沒錯。”
青鸞和翟橫戰肅然起敬,連旅途中的時間,都不放棄修煉,難怪唐師如此年輕,實力便如此驚人。如此苦修的態度,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實力,總是不會有僥倖的。
唐天四下張望了一下,問:“小旭旭呢?”
“凌哥哥也天天在修煉。”小姑娘道:“他在演武場。”
本來就是修煉狂人的凌旭,一看唐天連門都不出,立即加大力度,以演武場爲家,睡在演武場,吃在演武場。
唐天點點頭:“明白了。”
說罷起身,便朝房間走去。
蓬頭垢面的身影,在衆人的目光中,立即變得高大起來。深受感染的青鸞轉身就走:“我也要修煉!”
唐天繼續投入到修煉之中。
兩個月的旅途終於結束,這大概是小姑娘坐過的最枯燥最乏味的旅途。所有人都拼命地修煉,連以前天天陪她玩的青鸞,也瘋了一樣修煉。
所以當小姑娘看到府門口等候的那位中年男子時,頓時兩眼放光,歡叫一聲:“爹!”
便從窗戶直接跳了下來,衝到中年男子懷抱。
中年男子滿臉慈祥,啪地在小姑娘頭上敲了一板慄,輕聲責罵:“你現在倒是越來越調皮了,竟然敢偷偷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這位看上去滿臉慈祥的中年人,就是執掌一方的武候。
“以後女兒再也不敢了!”小姑娘一臉乖巧地認錯。
武候在她的鼻子颳了一下,笑罵道:“我信你就傻了。”
小姑娘連忙抱着武侯的手臂一陣亂搖:“真的真的。”
“好好好。”武侯對明珠十分寵溺,忽然皺起眉頭:“青鸞呢?橫戰呢?”
小姑娘嘟起嘴巴:“他們都在修煉,一路都不陪我玩。”
武侯神色稍緩,露出滿意之色:“嗯,沒想到,這一趟出去,他們倒是上進了不少。青鸞的天賦不錯,就是沒有花心思在修煉上。好了,快介紹你的唐師給爹認識一下吧。”
“老師一直在修煉!已經有四十天沒有出來了!”小姑娘的嘴巴嘟得更高:“什麼破老師,一路連一句都沒有關心他的學生。”
“莫非是在閉關?”武候臉上露出訝色。
“不知道,反正他呆在房間了,把門一鎖,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鼓搗什麼。”小姑娘恨恨道:“還帶着青鸞他們也一心修煉。”
忽然,小姑娘眼睛一亮,揮動手臂:“凌哥哥!”
武侯立即對上號,凌旭,他不禁眯起眼睛打量起凌旭。
好凌厲的氣勢!
凌旭此時就像他手中那把鋒芒畢露的槍,每一步,都讓人生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武侯身邊的護衛臉色微變,不自禁向武候涌去。
武侯揚起手掌,阻止護衛們上前。
凌旭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腳,表面上他看上去十分平靜,但是內心十分緊張。他剛剛突破,力量暴增,但是這些力量,他卻還遠沒有達到馴服的地步。
所以此時他的氣勢外露,鋒芒畢露。
噗!
一個沒控制好,他的整個腳掌,就像踩進豆腐裡,一下子陷了進去。他的身形一搖,另一隻腳掌頓時也失去控制,噗,同樣陷進石板之中
武候身邊的護衛更是緊張,個個如臨大敵。武候府門口的石板,清一色的水清巖,這種石頭的硬度可以媲美鋼鐵,但是在凌旭腳下,卻是有如豆腐一般柔軟。
太可怕了!
武候眼中異彩連連,他一眼便看出來,凌旭如今距離天路級武者,只有一步之遙,是真正的準天路級武者!
而且凌旭還如此年輕,一身金線白袍,銀槍銀髮,橘瞳紅纓,英武不凡,便是武候也忍不住喝一聲採,好一個少年郎!
只要等凌旭把這些力量消化,他的實力,他便具備了衝擊天路級武者的資格。
前途無量啊!
恰在此時,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縷的傢伙,忽然從廂車上滾下來,落在凌旭的身邊,兩眼放着綠光。
“喂,誰有吃的?”
小姑娘呆若木雞。
英武帥氣的凌旭,突然身旁冒出這麼一個流浪漢一般的傢伙,強烈的反差和對比,把所有人都驚得呆住。
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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