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殿,洛星辰,回到了這裡,距離一年後,還有些時間。!
很怪,他現在,竟然絲毫不想修煉,他的腦子裡,總是裝着很多事,每天,不是想起這個人,是想起那個人。
今日,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個人,莫曉薰。
他回來之後,聽說莫曉薰出現過,還一頭白髮。
莫曉薰已經完美掌控帝器,一出手,抹殺萬意境,這種技能,太過強大,將來成長起來,必定深不可測。
洛星辰在屋子裡,悶着頭,托腮,眸光閃爍。
往事,歷歷在目,他彷彿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他修爲盡廢,只剩下陣道天賦,可以拓展。
他去了天陣域,那時候,天陣域,在他眼,很龐大。
第一關,試,他身旁,那位扎着辮子的俏皮女子,一開口,說他孤陋寡聞。
她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呆瓜。
試結束,莫曉薰追着他,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喂,你的紅顏知己漂亮嗎?天賦好嗎?溫柔體貼嗎?配得你嗎?”
“呆瓜,你的陣道天賦好厲害啊!真沒想到,你看起來呆頭呆腦,還深藏不露。”
“你不醜,爲什麼要用人不可貌相,不用這樣貶低自己吧……”
……
天陣塔,楚天驕,金龍體,妖孽傷!
他陷入僵局,岌岌可危,身受重傷,永遠忘不掉,有個人,召喚出飛鴛匕首,廢了楚天驕,救了他一次。
然而,她卻昏死過去,好久沒有醒過來,險些香消玉殞。
後來,她醒過來,他孤身一人,去闖魔族佔領地,再次陷入危機,她又來救他,飛鴛匕首,十分有用。
可是,她又一次,發生了意外,這一次,傷得更重,若不是莫逢春的歸來,她沒命了。
洛星辰一直覺得,莫曉薰很照顧他,他卻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後來,她說,她的師父,叫林羽仙。
洛星辰這才,如夢初醒。
大婚之日,親朋好友,來了很多,百川大陸有頭有臉的妖孽,幾乎都來了。
唯獨她,缺席……
從那以後,洛星辰,再也沒見過莫曉薰,曾經爲他付出一切的人,似乎漸行漸遠。
“是我猜錯了?你的頭髮,爲誰而白?”
洛星辰對這個問題,竟是那麼感興趣,可是他抓破頭皮,還是沒想出來。
“爲什麼,我總覺得,做錯了很多事?”
洛星辰心情極度壓抑,愁眉不展,憂心忡忡,不能自拔。
“咳咳,辰爺,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有時候,錯事未必是惡念。
你的心境,似乎到了某個瓶頸,需要提升至新的境界,那個境界,叫做心無掛礙,豁然開朗。”
這裡,沒有一個人,聲音,來自他的神海當,天芒獸。
洛星辰頓時一愣,連忙召喚出半截墨輪刀,擺在桌子。
“天芒,很久沒有聽你說話了。
你說,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洛星辰的心,還是疑惑不解。
天芒獸凝聲道:“錯錯在,靈界太大,你無法隻手遮天。
肉眼凡胎,看不清未來,看不清過去。
我也看不清未來,但我,看得清過去。
因爲,我曾經修煉過生死幻日圖,生死幻日圖,乃是遠古一位大能者,在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之後,大徹大悟,悟出來的修心法決。
它起靜心咒,更加使人明悟。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可以把這個世界,看成是一場夢幻。
生死幻日圖,一旦進入,你彷彿度過了百世輪迴,看遍了世間萬物,人生百態。
如果你真的能夠大徹大悟,那麼,你的疑惑,將徹底煙消雲散。
那時候,你彷彿擁有了讀心術,一切醜惡,一切隱情,都逃不過你的一雙眼睛。
入生死,看幻日,火眼金睛,或許,有人能看得見未來!”
洛星辰心猛地一震,深吸一口氣,握住拳頭,凝聲道:“果真如此,生死幻日圖,在哪裡?何處尋找?”
天芒獸道:“在天道院,在那最深處,有大聖強者看管,生人勿近。
你若要得到它,必須過關斬將,通過他們設定的試煉。
在我看來,你也未必能闖過去。”
洛星辰微微一笑,平心靜氣,沉聲道:“如果真的能讓我豁然開朗,我還非要去闖一闖了。百年之約,天道院,我必入!”
“唉……辰爺,恕我直言,這世間萬物,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也許你眼前看到的真,未必是真,你不相信的事,未必不可能發生。
如,秦陽……”
洛星辰心頭一顫,眼睛越睜越大,凝視着墨輪刀,呼吸急促:“秦陽?他又如何?你把話說清楚!”
天芒獸似乎婉拒,認真道:“辰爺,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我告訴你,不如你親眼所見。
你,先修煉了生死幻日圖,再說吧!”
洛星辰身軀僵硬住,無法動彈。僵滯了的心,十分難受……
院落,一處涼亭,溪泉清水,水荷葉,映襯荷花。
涼亭下,一位青年,面容憂愁,自斟自飲,千杯不醉。
他叫做黎冬,從小到大,心一直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妹妹。
他發誓一生一世,保護她。
可是,久而久之,黎冬總覺得,自己的人生,還少了點什麼。
黎萱掠過水小道,晶亮的眼眸望着他,思緒萬千。
“哥,幹嘛喝那麼多酒?”
黎萱顰着眉,很是擔憂。
黎冬平靜道:“沒事,喝點酒,解憂。”
“唉……我看,你是越來越憂慮嘍。”
黎萱坐在他身旁,也捧起了一杯酒,喃喃道:“擺了兩個杯子,另一個,給誰呢?”
她又撇撇嘴:“酒?有那麼好喝嗎?”
她此生到現在,滴酒未沾。
她記得小時候,懵懵懂懂,父親每天喝酒,不喝不痛快。
父親,是個淳樸之人,卻總會胡言亂語,一直在說,這世界沒救了,越來越不太平了。
那都是模模糊糊的記憶,太久遠,彷彿記不清了。
想着想着,黎萱,生出一個疑惑,她緩緩開口,欲言又止,糾結了許久,疑惑道:“哥,我們的血脈,從何而來?爲什麼,我們是親兄妹,血脈,都不一樣?
如果,我們生來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爲什麼卻與世隔絕,每個人,都很平凡?
我真的,是你的親妹妹嗎?”
黎冬看向她,微微一笑,撫摸着她的頭:“無須質疑,你是我妹妹,一輩子都是。”
她呆呆地點着頭,應了一聲,在別人面前再活潑的她,刁蠻任性的她,到了黎冬面前,都會變得無乖巧。
她縱使疑惑,也打消念頭,不再去想。
可是她還是覺得,黎冬,有心事。
黎萱捧着杯子,卻沒有喝進去。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黎萱點點頭,轉身離去。
黎冬愁眉不展,繼續喝酒,到了傍晚,他凝視着天空的殘陽,念道:“你爲何不願見人?爲何白了頭髮?”
突然間,他的身後,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勸道:“想去去吧,她在葬心谷。”
黎冬回頭時,已無動靜,什麼都沒有,空蕩蕩,唯有荷葉在水搖擺不定,水波盪漾,樹梢,發出了沙沙聲。
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一處山谷,與世隔絕,四面八方,是一片荒墳,無名無姓,他們死於亂世,早已葬身在曾經的古戰場。
靈界的位面,從沒有停止變化,曾經的百川大陸,也是超級位面的一塊碎片。
山谷,有慼慼冷風,寒雪飄零,白髮女子,蹲在角落裡,無人相伴。
飛鴛匕首,在她頭頂盤旋着,飛來飛去。
四面八方的地面,土層裂開一道道縫隙,一塊塊星辰精鐵,飄然而出,涌向飛鴛匕首,被其吞噬煉化,它的等級,朝着頂級帝器,攀升而去。
天生劍心的人,他的兵刃,如同好朋友,可以心靈相通,百戰不殆,更可以經由主人的意志,不斷吸收精鐵碎片,意圖晉升。
這是莫曉薰,一見星辰,誤終身,永遠忘不掉那道身影,英姿颯爽,在她眼,天下無雙。
永遠忘不掉他是個呆頭呆腦的人,別的事無執着,感情之事,卻是想不通。
“我知道,我可能配不你,所以,我不去打擾,無雙姑娘,我真的很羨慕她。能夠得到你的心,別無所求。”
這山谷,石壁之,都橫七豎八,用匕首,刻出來幾個字,入木三分,殤情斷魂。
“小時候,我好像還抱過你呢,你也剛剛睜開眼睛,還在吃奶啊……我才十來歲,也很無知。”
“羽仙師父說,你生有仙骨,額頭,帶着七分正氣,三分魔氣,將來,不是成魔,便是主宰。
她不希望你被家族那些庸人污染了,她知道,那一族,沒救了。”
“我特別喜歡你的大眼睛,一直在笑,那時候,你是多麼可愛,長大了,你笑不出來了嗎?”
莫曉薰也沒有說話,這只是她內心的影射,葬心谷,自己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得見,這是心聲,心門之聲。
“我願忘了你,願你一切安好!”
這是她心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了這句話,便是無言,無牽無掛,無緣無份。
從此天涯是路人,寧願此生不相見,寧願滄海變桑田。
“妖女,好久不見啊!”
那山谷谷口,一隻醜陋的兇獸,滿口獠牙,發出一聲冷笑。
“嗜血獸,你又來了。”
莫曉薰,輕輕一笑,目光有寒意凝聚。
“哼,一次,若不是你,我吞了那一百多個小子的鮮血,早已晉入九級靈獸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爲至尊神獸,碾壓天地間的生靈!
都是你,壞了我的計劃!這一次,我找來一個幫手,你該沉睡了。”
莫曉薰望着嗜血獸的身旁之人,蒙着面,隱匿身份,身材高挑,手有幾張符篆,似乎畫着幾個詭異的字體——封器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