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秦夜寒怎麼會這樣的一個表情?
平日裡冷臉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別說此時是黑臉了。
“……臣之錯,錯在了臣身上,但,也錯在了這個世道之上!”不過蘇漓還是很快地回過了神來。
她一步一步走來,不能夠因爲別人使了這麼一個絆子,就這麼放棄了。
她雖然自爆了身份,卻並不是想要放棄,恰恰相反的是,正因爲她想要活着,想要不把之前付出的努力都白白浪費掉,她纔會這麼爆出了自己的身份的。
“嗤!”蘇漓一開口,那柳河就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當即譏諷道:“蘇大人這什麼意思,莫不是這個世道逼着你,要做出如此大不違之事了?”
“對!”然而,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這麼一問出了口,蘇漓竟然還點下頭,應下來了。
那柳河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是極爲精彩。
這蘇漓莫不是瘋了吧?
“正是因爲這個世道,罪臣纔會女扮男裝,罪臣敢問一下諸位大人,敢問皇上,罪臣雖然是女子之身,可在治國之道,在興建水木之道,在關心百姓之道上,可有出錯?”
“罪臣之前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是不是都是國之禍事?”蘇漓這一聲聲的質問,就像是一道驚雷,炸在了衆人的耳邊。
“罪臣之錯,大概錯得最離譜的地方,那就是生爲了一個女子,卻生出了報效朝廷之心,纔會想着以一個女子之力,來這個滿是男人的朝堂!”
“蘇大人!”她說話是絲毫不顧及,柳河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怒喝了一聲。
“柳大人不必這麼急着反駁我,我倒是想問您一句,您是大周王朝二十七年的進士出身,對吧?”蘇漓在說話的時候,最討厭有人跳出來打斷她了。
這個柳河一而再,再而三的衝上來,那就別怪她說話難聽了。
柳河拿不準蘇漓是一個什麼樣的意思,但這個事情,確實是如此,所以在蘇漓開了口之後,他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那又如何?”
“柳大人是今日才知曉我的女兒身吧?”
“蘇大人隱藏得這麼好,此前可難以得知你的身份!”柳河冷哼了一聲,回答道。
“那敢問柳大人,這一字一句的,都是在說蘇漓的不堪,可蘇漓記得,我是大周王朝恩科一甲第三名,皇上親筆御點的探花郎,和柳大人的進士出身相比,是我差了?”
柳河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確實,蘇漓是個女子不假,但這恩科科舉的成績,可不是別人代替她考出來的!
“皇上,罪臣錯在看不清楚這個世道,無法容忍有識之士,哪怕這個人是個女子,對朝政之事指手畫腳,哪怕這個女子做的事情,都是爲國爲民的好事。”
“罪臣不敢居功,可罪臣想要問一問諸位,在我之前,你們可曾能夠將瘟疫根治預防,可曾順利治理澇災?”
蘇漓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可殿內一片安靜,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話。
倒是秦漠州聽了她的話之後,心中感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