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蔣駿將羅雅簽過的股權轉讓書收好拿給王育,轉頭看了一眼會議室裡那些低頭不語的心虛者,冷冷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凌夏夏很清楚的看到,其中幾人聽到那冷哼聲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想不到蔣駿平時看起來嘻皮笑臉的,真正該嚴肅的時候,也挺能唬人的。
“行了,事情已經結束了,各位沒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
聞言,那些被叫來開會的股東們,啥事也沒幹,就看了場熱鬧,便又稀哩糊塗的離開了。會議室裡只剩下蔣駿、凌夏夏、王育,以及傅斂文了。
“傅律師……”凌夏夏看着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只能帶着萬分的誠意,說了一聲“謝謝”。
傅斂文剛纔那種清冷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見,看向凌夏夏的眼神,一如往日,溫柔,明媚。
“夏夏,你不用跟我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更是必須做的。”
蔣駿恢復那嘻嘻哈哈的樣子,伸手搭上傅斂文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拍了拍對方的肩,衝他說道:“傅律師,這次真是多虧了你。這聲謝謝還真的是必須說的。”
“客氣。事情還沒結束,關於這次訴訟,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證據都蒐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準備跟對方公堂對峙吧。”
“好,我是百分百相信傅律師的能力。這一次,我們定要讓喬宴非翻不了身。”
在會議室裡討論了一下起訴喬宴非的一些細節問題,完了之後,凌夏夏便準備回島。蔣駿因爲公司裡還有事,便沒有陪她一起走。傅斂文倒是提出想一起去看望一下喬宴瑧,順便跟他討論一下這件案子。
王育開車,傅斂文和凌夏夏坐在車後座。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內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傅斂文先開口,打破這個僵局。
“喬總他還好麼?聽說他前些日子受了槍傷。”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耳畔,讓正在發呆的凌夏夏回過神來。
“啊?哦,好,他很好。沒有傷在要害,恢復得不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傅斂文,凌夏夏微微扭頭瞥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並沒有在意她的走神,稍稍鬆了一口氣。
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傅斂文嘴角浮上一抹淺笑,卻也沒說破,只用悠閒自在的語氣同她說着話。
“夏夏,我爲我以爲做的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向你和喬總道歉。我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你和喬總若有什麼需要,也可以來找我,我會盡自己的能力去幫你們。”
傅斂文的這番話讓凌夏夏有些感動。傅律師永遠都這麼好,這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雖然像他自己說的,以前可能做過一些對她和喬宴瑧都不好的事情,但是人總會犯錯,傅律師犯的這一點點小錯,相比他幫助過她的那些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傅律師,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知道我根本不會在意那些,你也不要把那些事放在心上。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當好朋友,你是我的好老師,大恩人,我會一直尊敬你的。”
傅斂文眼鏡後的眸色閃了閃,彎着嘴角笑得溫暖,“好。”
車廂內的氣氛隨着這個“好”字,突然之間就變得明朗起來,凌夏夏心底的那點尷尬,也瞬間消失乾淨,彷彿她和傅律師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直是以前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車子迅速向着海港駛去,來的時候凌夏夏是坐直升機直接空降到公司樓頂的,回去的時候她還是覺得不要太招搖了,便決定坐船回島上。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凌夏夏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疼,翻騰着催促她趕緊找個廁所解決一下。她捂着肚子讓王育停車,扭頭衝身邊的傅斂文不好意思地笑笑:“傅律師,麻煩你們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打開車門就奔了出去,朝着路邊巷子裡的公共廁所就跑了過去。
這裡已經出了市區,正好在城市邊緣,來往的人比較少,凌夏夏運氣也算不錯,在這裡想起上廁所,如果她再晚個幾分鐘,等車子完全開出市區,她就是想上也找不着廁所了。
公共廁所沒有市區裡的乾淨高級,不過肚子正咕嚕咕嚕的凌夏夏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抓緊時間解決完了之後,舒服地摸了摸安靜的肚子,正邊洗手邊琢磨她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了,忽然眼前一黑,她的腦袋被一個黑色袋子給套住了。驚得她下意識擡手反抗,不料頸間一陣刺痛,一陣冰冰涼涼的液體被注入體內,不過幾秒鐘,她便兩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傅斂文和王育在車裡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回來,慢慢開始不安起來。王育拿出手機給凌夏夏打電話,卻聽到車後座傳來一陣輕快的手機鈴聲。
傅斂文也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皺着眉頭望着公廁的方向,正想下車,卻已經聽見王育在派人去找了。
喬宴瑧派過來跟着凌夏夏保護她的兩個保鏢一直開着車跟在後面,因爲凌夏夏是去上廁所,他們兩個大男人不方便跟去,便待在車上沒有下去,卻沒想到,僅僅這幾分鐘的時間,人就不見了。
王育和傅斂文聽見回來的保鏢彙報的情況,臉色猛的就沉下去了。
尤其是傅斂文,方纔還一臉柔和優雅從容的模樣,現在的表情卻是如烏雲壓頂般黑沉,透着擔心和焦躁。
下了車跑到那個公廁看了一圈,的確沒有人。那兩名保鏢還在周圍搜索,卻是一無所獲。
王育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了喬宴瑧,彙報完情況之後,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聲陰冷暴怒的聲音:“給我派人去找!”
愛情島酒店的豪華總統套房內,喬宴瑧盯着手機一臉陰鬱。
是他大意了。
今天他就不應該讓夏夏離開這個島!他原以爲有人在旁邊保護着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卻忘記了以前也是在有人盯着的情況下,讓人把凌夏夏帶走。
或許是喬宴瑧潛意識裡覺得凌夏夏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是會拳腳功夫的,而且功夫還算不錯,人也機靈,便以爲她會沒事。卻忘記了,她不過是個女人,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人。而他卻忽略了這個事實!
毫不猶豫的掀被下牀,喬宴瑧捂着腹部的傷口,快步走向衣櫃,從裡面拿出衣服穿上。他才養了一個星期,身上的傷還沒好,動作稍微一大,就很容易牽扯到傷口,使其裂開。可此時喬宴瑧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
凌夏夏失蹤了,而原因,喬宴瑧已經猜到了。
陳權被警方追查了一個星期也沒有消息,亦沒有露面,這會兒凌夏夏卻突然遭襲,定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果不其然,喬宴瑧剛剛換好衣服,手機就又響了。
看了一眼上面的陌生號碼,喬宴瑧嘴邊涌上一抹冷笑,接通。
“賢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