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實際上已經撕破臉,但既然對方願意演戲,那他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喬宴瑧看了凌夏夏一眼,揚起笑臉回道:“多謝陳叔的誇獎了。”
臉上雖然在笑着,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眼裡的戒備和森森寒意大喇喇地向對方傳達着他此刻的心情,喬宴瑧現在看見陳權,就彷彿看見他父母躺在棺木裡的樣子,令人心生恨意。
陳權接收到喬宴瑧似乎要吃人的眼神,嘴邊翹起一抹陰險的冷笑,朝廣闊的草坪看了一眼,說道:“宴瑧吶,陳叔也算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有句話,我還是得跟你說說。”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對着喬宴瑧,陳權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說的話讓凌夏夏猛翻白眼。
“做人做事吶,總要留點餘地。凡事做太絕,害人害己。有時候達不到目的,還會使自己後悔。”
這話說得真的有點不要臉。
想當年,他自己爲了利益,爲了權勢地位,就殘忍的設計害死了喬宴瑧的父母。當年喬老大那麼器重他,將他當成自己的左膀右臂,他怎麼沒有考慮過留點餘地,不把事情做太絕呢?
凌夏夏聽到這話,都想仰天大笑三分鐘,更何況喬宴瑧。
面目冰冷地勾了勾嘴脣,喬宴瑧斜着視線瞥向臭不要臉的老匹夫,道:“是啊,陳叔說得對,有時候做事做太絕,達不到目的,反而會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陳權哪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姜畢竟是老的辣,他淡定自若地擡眼,朝喬宴瑧和凌夏夏各自看了一眼,沒有往下接話,話頭一轉,看向廣闊的球場,說道:“願不願意和我比一場?”
喬宴瑧也斂了心神,順着他的話回答道:“奉陪。”
“好。那既然要比,沒點兒彩頭也沒意思,你覺得呢?”
“陳叔想要什麼彩頭?”
陳權裝做在思考的樣子考慮了片刻,道:“這樣吧,咱們三局兩勝,贏的一方可以向輸的一方提一個條件,無論是什麼條件,必須答應。”
一聽到這個賭約,凌夏夏差點跳起來。
這他媽的也太霸王了!無論什麼條件必須答應?如果一方要求另一方去死呢,難道也要答應麼?
如果喬宴瑧不小心輸了,那陳權必然不會放過他。而若是喬宴瑧贏了,也指不定這老狐狸會耍賴。這根本不公平!
比起凌夏夏的躁動,喬宴瑧倒顯得淡定多了。他一直握着凌夏夏的手沒有放開,此刻悄悄的用手指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撫了她片刻,側過臉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暗示她放心。
凌夏夏兩隻手一起握住了他,皺着眉頭衝他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讓他不要答應這種不安全因素這麼高的條件,示意他換一個賭注。
“怎麼,淩小姐是怕宴瑧會輸,所以在害怕了?”陳權的聲音此刻落在凌夏夏耳裡,簡直比烏鴉叫還讓人心煩厭惡,毫不掩飾地朝他扔過去一個憎惡的眼神,她都懶得跟這種人說話。
接收到凌夏夏的眼神,陳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把視線投向喬宴瑧。
喬宴瑧回過臉看向他,嘴角含笑,說話語氣帶着一絲慵懶,“陳叔這是說哪兒的話,不過一個條件而已,還不至於怕。況且,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兩人眼神碰撞,雖然都是在笑着,但明眼人都感受得出來,這中間迸發的火花和暗潮涌動的較量,都在向外顯示着雙方此刻的心情。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夏夏自從跟了喬宴瑧,從來沒有見他打過高爾夫,不知道他水平如何。雖然理智上覺得以他的能力,這種富人運動他鐵定不會差,但感情上卻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看陳權那信心滿滿,一副他贏定了的樣子,她就覺得心裡砰砰跳,不安得很。
反觀喬宴瑧這個比賽的人,卻是一副淡定從容,慢條斯理的樣子,從身後球童的手裡接過球杆,便準備和陳權一較高下了。
凌夏夏不懂高爾夫,只知道目的就是把球打進洞裡,至於這玩法和規則,她卻是一竅不通,在旁邊看着喬宴瑧和陳權你一杆我一杆的揮着,跟在他們身後不斷地換位置。
一個小時後,喬宴瑧把球杆扔向球童,摘了手上的白色手套,笑眯眯地看着陳權,說道:“陳叔,承讓了。”
陳權的臉色黑一陣白一陣,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輸給喬宴瑧,一張老臉氣得直抖。但賭約是他定的,現在他輸了,就得按照約定履行承諾了。
“你有什麼條件,說吧。”語氣甚是生硬,顯然氣得不輕,也帶着明顯的警戒,一雙賊眼中閃着陰險奸詐的光芒。
喬宴瑧將他的眼神捕捉在眼裡,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開口道:“很簡單,陳叔只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可以了。”
聽到喬宴瑧的話,倒是讓陳權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爲,對方會趁機提出類似讓他放棄得到那些資料或者不再打擾他們之類的要求,卻沒想到,他只是想要問幾個問題。
“你問吧。”固然如此,陳權也不敢掉以輕心,不知道喬宴瑧到底會問什麼樣的問題。
“聽說陳叔與宋大檢察長關係不錯,回國的這些日子以來,似乎還與他見過面?”喬宴瑧問得委婉,眼神卻是相當直接,盯着陳權的目光,看似隨意,卻暗藏尖刺。
陳權畢竟也是一方人物,講話自然也是極富技巧,聽到喬宴瑧問這個,他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這是想探他的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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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你父母遇難,宋檢作爲此案的警方負責人,我自然與他有所交集,也算是老相識了,見上一面也無可厚非。”
呵,這話說得真是簡直要笑死人了。
一個檢察長,一個黑道之人,這樣兩種處於對立面的人居然還老相識,見面還無可厚非?
喬宴瑧心裡冷笑連連,面上卻保持着鎮靜的模樣,還笑着點點頭,“哦,是麼?那陳叔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和檢察長成爲朋友。”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你給我的資料上說李大順是嚴五爺的人,我後來去查了,他很可能就是受了嚴五爺的指使,去害我父母。可既然他都達到目的了,當年爲什麼沒有一舉吞併了我父親的勢力呢,這樣的話,那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停頓了一下,喬宴瑧故做苦惱地望了陳權一眼,用求教的語氣接着問道,“陳叔,我不懂你們道上的事,父親去世後,這些事一向都是你在打理,你幫我分析分析,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