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夏的車,一向是老萬店裡的兄弟親自檢查的,每次都是要檢查好幾遍確認完全沒問題的情況下,纔會讓她上場比賽。這次也一樣,在店裡的時候明明是沒問題的,爲什麼比賽的時候,卻發現剎車壞了?
很明顯,車子是在拉出去之後在賽場上,比賽之前那半個小時內被人偷偷動了手腳。
但會是誰這麼惡毒,想要通過這個方法來害夏夏?
老萬一年到頭都嘻皮笑臉的臉,今天難得蒙上一層陰影。夏夏是她的好朋友,鐵哥們一樣的存在,還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兒,他決不允許有誰在背後害她!
可賽場是在路邊,那塊地方原來是有個攝像頭的,但這羣賽車的公子哥爲了比賽,把那個攝像頭給砸壞了,現在那個地方,是沒有攝像頭的。而且當時那裡人那麼多,有上百號人,根本查不到是誰在背後使壞!
老萬心裡悶着一口氣,憋悶極了,又覺得特對不起夏夏,都怪他沒注意,才讓那個壞蛋有機會害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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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凌夏夏的眼神特別自責,特別愧疚,老萬朝凌夏夏被子裡腿的位置瞄去一眼,低低的說了一句:“夏夏,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失誤。”
凌夏夏擺擺手,無所謂道:“哎呀,這哪能怪你啊!要怪就怪那個背後陰我的混蛋。還好我完好無損,要是我缺胳膊少腿了,看我不找出那個混蛋削他個百八十下,讓他也去石頭堆裡滾一滾。”
老萬又瞅了一眼她的腿的位置,縮了縮脖子道:“夏夏,其實你的腿……”
“嗯?”凌夏夏一頓,看見老萬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怔住,她的腿?她的腿怎麼了?難道……斷,斷了?
猛地掀開被子,一隻裹着石膏的小腿印入凌夏夏眼中。
“……”
“醫生說,你右小腿有點輕微骨折,打了石膏可能要養一個星期。然後你身上很多地方被石頭磕到,都有淤青,每天也要擦點去淤的藥纔會好得快一些。”老萬在一旁解釋。
望着打了石膏的右小腿,凌夏夏微微動了動,還有知覺,嗯,沒斷就好。
知道自己沒什麼大事,凌夏夏放下心來,腦海裡又蹦出傅律師的臉來。
剛纔傅律師那樣一副低垂着眼靜默不語的樣子,讓凌夏夏有點在意。傅律師已經出去很久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去了,他是真的生她的氣了麼?
正想着,病房門突然開了,傅斂文從外面進來,後面還跟着一位白大褂的醫生。
啊,原來是去叫醫生了啊,她還以爲傅律師生她的氣,不再理她了呢!
醫生過來給凌夏夏檢查了一遍身體,確認她除了小腿處的輕微骨折,和身上的一些小小磕傷,內臟還有腦部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叮囑她好好休息,便又出去了。
剛纔醫生給凌夏夏檢查的時候,傅斂文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地看着,那表情讓凌夏夏又不可自抑地升起了一股愧疚感。
“傅律師……剛纔,我只是鬧着玩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突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有點幼稚,凌夏夏默默地在心裡唾棄自己,同時低下頭不敢去看傅斂文。
傅斂文默默地站在離牀三步遠的距離,聽到凌夏夏的道歉,擡頭看着她低垂着的腦袋,想着剛纔他聽到對方問他是誰,說不認識他的時候,他腦中一閃而過的荒唐想法,便有些自嘲。
他當時居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她失憶了更好。忘了所有人,忘了所有事,連同她和那個男人的一切,都忘得乾乾淨淨,然後他悄悄的在沒人的情況下把她帶走,讓她重新認識他,讓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他。之後,他就可以與她朝夕相處,讓她將他當成唯一,放在心上,愛上他。
有那麼幾秒鐘,他真的是那麼想的,是那麼渴望着的。
只是,最後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
夏夏並沒有失憶,這只是她調皮的一場惡作劇。他卻可笑的,想讓它成爲現實。
傅斂文有點唾棄那樣的自己,什麼時候,他也變成那種自私的人了?爲了自己的私利,而希望夏夏失去記憶,然後利用卑鄙的手段讓她成爲他的人?
凌夏夏呆呆地望着傅律師透着些許痛苦的表情,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還以爲是她的惡作劇讓對方不安,纔會露出這種以前從來沒有表露過的神情。
當下心裡就更內疚悔恨了。
傅斂文從自己的思緒裡抽出神來,望了一眼凌夏夏,見她滿臉自責,上前幾步,站定在牀邊,垂首,臉部表情又恢復成以往的溫柔,“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見傅律師又變成她所熟悉的那個溫柔的人,聽着他輕柔的嗓音說着“沒關係”,對她的惡作劇抱以寬容的態度,凌夏夏終於放下心來,感激地望着對方。
凌夏夏受傷住院的事情,老萬早就打電話告訴喬宴瑧了。
喬二爺白天的時候打凌夏夏的電話,被她連續掛斷,脾氣也上來了。他原本就因爲她和傅斂文的事情而惱怒着,凌夏夏不接他的電話,他一氣之下,也不去管她了。可晚上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盡是凌夏夏和傅斂文在一起的各種畫面,正火大着,卻突然接到老萬的電話,說凌夏夏在賽車的時候出現意外,受傷暈過去了,現在在醫院。
喬宴瑧當下想也沒想,就從牀上翻身而起,換了衣服就直接開車往老萬所說的那家醫院急馳而去。
他到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凌夏夏已經睡着,傅斂文還在,老萬已經回去了。
喬宴瑧和傅斂文在病房外的走廊裡碰個正着。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喬宴瑧一看到傅斂文,心裡的怒氣就抑制不住的往上涌,這大半夜的,他的女人受傷住院,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在這裡?
陰沉着臉走到對方面前站定,喬宴瑧眼裡冒着寒氣,語氣冰冷地說道:“傅律師,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