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並沒有持續很久,傅律師很快被送進病房,因爲打了麻醉藥效還沒過,人還沒醒。凌夏夏站在病牀邊,看着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男人,心裡浮上一抹自責。
都是因爲她,傅律師纔會遇到這種事,纔會陷入危險。
傅律師救過她,她卻害了他。
神情悽然地在病牀前呆了一會兒,凌夏夏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喬宴瑧。她猶豫了一會兒,掛掉。
沒過兩秒,又響起。
還是喬宴瑧,再掛掉。
當第三次響起的時候,凌夏夏乾脆關機。
站在別墅書房的大窗前,喬宴瑧捏着手機臉色黑沉。
他剛纔讓蔣駿去查傅斂文的事,沒多久就有結果了。
“是對方之前負責的一個案子的被告方,因爲敗訴而賠得傾家蕩產,被逼得走投無路狗急跳牆,所以來找他拼命來了。但是又膽小,捅了人家律師一刀之後,就自個兒跑了。這會兒警察正在抓人呢!”
電話裡蔣駿把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有點好奇他家老闆怎麼突然對那位傅律師的事情感興趣了。
不過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真沒想到,那位傅律師居然被人用刀子捅了。
雖然他沒有見過對方吧,但聽說過不少。知道對方是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型人物,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惹上這等事。
不得不說,律師其實也是個高危工作啊。
“人呢?”
就算喬宴瑧不說是誰,跟隨他多年的蔣駿也立馬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在天和醫院,我剛剛打電話去問過了,人沒事,就是還沒醒。”
得到結果的喬宴瑧臉色依然不好看,平白無故的被冤枉,任誰心裡都會不爽的。更何況,他還是被冤枉成殺人兇手!
喬宴瑧面無表情的收起手機,抓起車鑰匙就出去了。
等他到到天和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凌夏夏從大門口出來。凌夏夏似乎看到他的車了,腳步頓了一下,便直直地朝着這邊走來。
喬宴瑧就坐在車裡等着。
凌夏夏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位,看也沒看喬宴瑧一眼,冷着臉一副失望心寒的表情,語氣不帶溫度地開口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喬宴瑧側過頭眯着眼看她,這女人還是認爲是他派人去殺那個姓傅的?
“不是我。”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喬宴瑧對於凌夏夏對他的不信任感到十分氣憤,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攥着,手背上青筋都突出來了。
然而凌夏夏卻明顯不相信。
之前是他說的要弄死傅律師,她問他的時候,他也是親口承認是他乾的,這會兒又說不是他。
凌夏夏頭一次覺得身邊這個男人很可怕。
喬宴瑧見她一副滿臉不相信的樣子,臉色陰沉得可怕,但他也不想多做解釋,這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我本來以爲,你頂多吃吃醋,稍微生氣一下也就算了,卻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想殺了傅律師!殺人是犯法的!”凌夏夏瞪着喬宴瑧,語氣裡雖然擔心傅律師多一點,但還是能聽得出來,她其實也是擔心喬宴瑧的。
雖然知道他在生意場上手段狠辣,性格冷酷無情,但這些跟真正的做壞事殺人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她即便再生他的氣,也不希望他因此去坐牢。
喬宴瑧一頓,聽出了她語氣裡的擔心,扭過頭,表情淡漠地看着她,“你覺得我會因爲一個情敵而讓自己去坐牢麼?”
他喬宴瑧如果這麼沒腦子的話,他也不用混了。
凌夏夏怔愣片刻,皺着眉頭思考了片刻,覺得以喬宴瑧的性格,似乎的確不大可能這麼做。他如果真想弄死一個人,怎麼還會讓對方有活命的機會?
可是,剛剛在家裡的時候,她問他的時候,他明明回答說是他啊!
到底他說的哪句話纔是真的?
似乎看透了凌夏夏心裡在想什麼,喬宴瑧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直接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直直地朝着市裡的警察局開去。
到了警察局,那名持刀傷害傅律師的男人已經被警方抓獲歸案,正在審訊室裡接受審訊。
凌夏夏從警察那裡瞭解到了事情真相,得知這件事真的跟喬宴瑧無關,是她冤枉他了。
心裡頓時涌上一股濃濃的愧疚和尷尬,凌夏夏跟在喬宴瑧身後慢慢走出警察局,看着前方挺拔的背影,覺得自己應該跟他好好道個歉。
快速跑上前去,攔在喬宴瑧面前,垂着腦袋,兩手擰在一起,一副做錯事的小模樣,在喬宴瑧冷漠的眼神中,開口道歉:“那個……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喬宴瑧單手插在褲兜裡,垂首靜靜地看她,良久之後,擡腳,繞過她,一言不發地走向車子。
凌夏夏見他沒有說話,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他肯定生氣了。
被她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誤會,以他的性格,不生氣纔怪呢!
趕緊轉身追上去,扯住喬宴瑧的手臂,凌夏夏開始不斷的道歉說着對不起,企圖獲得男人的原諒。
她也只是因爲太擔心傅律師,纔會一下子亂了神志,把這件事和他之前說過的話聯想到一起去,纔會誤會是他讓人……
誰讓他要說那樣的話,這能怪她麼?
覺得自己也有點委屈的凌夏夏撅着嘴粘在喬宴瑧身邊,表情顯得既自責又有些控訴的意味,兩種相反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顯得很是彆扭。
喬宴瑧微微側目,望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手臂眼裡透着委屈的小女人,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凌夏夏擡眼悄悄的朝喬宴瑧投去一抹視線,發現男人的表情絲毫沒有鬆動,還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樣子,一副不打算原諒她的架勢,臉上的委屈更甚。
本想繼續纏着他求得他的原諒,轉念一想,傅律師現在還在病房裡躺着,她現在最該擔心的似乎不是這個,而是去看看傅律師醒了沒有。
這回凌夏夏學聰明瞭,事先徵求了喬大總裁的意見。
“呃,那個……我去看看傅律師醒了沒,去……照顧一下他。”
“死不了。”
冷血無情的三個字,喬宴瑧拽着凌夏夏的手就要把人拖走。笑話,他怎麼可能讓他的女人去照顧別的男人!還是對他的女人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