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需要的時候,他不給,現在他不需要了,又跑來多此一舉做什麼?
路修澈覺得他現在真的是,已經可以做到,完全的置之不理,就算他爸真的把那個女人帶進來,他估計也不會給多大的反應。
哎,嶽聽風說的對,長大了,很多事就能看清楚了。
現在的路修澈就覺得自己以前挺傻的,竟然做了那麼多無聊的事。
他現在要做的是努力成長,在成長過程中讓自己變得強大,他真的很想快點掙脫開路家。
路向東看着兒子上樓,伸出手想喊他,可是喉嚨裡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小澈方纔說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他不在家,習慣了他不打電話,還是習慣了,生活裡沒有他這個爸爸的存在?
路向東心裡像有一跟粗粗的魚刺卡在那,疼的厲害,輕輕的呼吸一下都覺得難受。
兒子如今已經不再需要他的關心,不再……需要他了。
路修澈輕描淡寫的話,對路向東而言,卻彷彿萬箭穿心,他不明白,自己跟兒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是父子啊,這個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誰比他們父子更親的,他們兩個是最親密的關係啊。
路向東在樓梯前站了很久,他剛一動,女傭便走過來問:“先生……您……是出去還是……”
路向東忽然勃然發怒,指着她:“連你也覺得我不可能在家裡過夜是嗎?”
家裡的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會在家過夜,所有人都這樣想。
這裡可是他的家啊,他的家,他爲什麼不能住下?
女傭嚇得趕緊後退一步,“先生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路向東對他們吼道:“我看你們一個個是都忘了,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女傭哆嗦:“先生沒有,我從來沒敢忘過。”
路向東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他扭頭上樓,衝到路修澈的房門外,擡起手要敲門,可是擡起手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他一想到路修澈如今面對他的態度,就讓他心裡難受。
路向東長嘆一聲,以前總想,兒子什麼時候能聽話,能懂事,可是真的等到他懂事了,他才發現,還不如以前好,以前那個調皮任性的小子,至少跟他是親近的,每次他回來的時候,雖然嘴裡跟他吵架,可是眼睛裡卻是想跟他親近的。
現在呢,簡直將他當成了一個陌生人,疏離客氣,口中叫着爸爸,眼裡卻是冷漠。
路向東在門外站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敲下去。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和兒子之間的結,已經打的很死,想解開,估計沒那麼容易,現在的兒子,不再是那個隨便一個玩具都能哄好的孩子了。
路向東轉身回了他的臥室,他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了,房間裡的擺設還是他走時的樣子,他忽然發現,這個房子對他來說都有些陌生了。
路向東坐在牀邊,一個人坐了半夜,他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要怪嶽聽風,一定是他挑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