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季棉棉緊張的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汗,她想知道,又怕知道。
想知道過去一年裡慕容眠身上發生的一切,又怕,他說出來之後,她會太心疼。
慕容眠見季棉棉緊張的喘息都不敢用力,眼睛直直看着他,兩隻手不自覺捏緊。
他拍拍她肩膀,拿起一個橘子剝開,“我想你最好奇的,大概是我爲什麼從葉韶光百變成了慕容眠吧?”
季棉棉點頭:“嗯……我想知道。”
慕容眠掰了一瓣橘子,送到季棉棉口中,他想了想,還是要從那個晚上說起。
“當時開着車從橋上衝下去的時候,我在炸彈爆炸前一秒從車上跳了下去,所以……被炸傷了,但是還沒有立刻斃命。”
季棉棉的手握住他胳膊:“你掉下河之後,青絲姐便讓人去下游打撈尋找,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慕容眠拍拍她的手,繼續道:“我沒掉進河裡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後來發生的什麼我到時不太清楚,等我醒過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人已經在英格蘭。”
“是慕容……夫人?”
慕容眠淡淡一笑:“對,是她,救我的人是她,我問過她,是怎麼找到的我,是如何將我帶到的英格蘭的,她說,是在江面上打魚的一艘漁船救了我,她讓人將我送到了英格蘭。”
季棉棉咬脣,沒有說話。
慕容眠捏捏她的臉:“覺得,沒什麼可信度是嗎?”
季棉棉點點頭。
慕容眠譏笑一聲:“我也不相信,但,事實上是,我醒來之後,我的臉已經換成了慕容眠的臉。”
季棉棉感覺這裡面有很多,都還沒說清楚,“你……可以說的詳細一些嗎?”
慕容眠又餵了季棉棉一瓣橘子,“甜嗎?”
她趕緊點頭:“嗯,甜的,你快告訴我吧,你知道,我沒你那麼聰明,我一個人想不明白的。”
慕容眠笑兩聲,繼續道:“慕容夫人和她丈夫慕容志宏有一子,名叫慕容眠,就在我出事的前一週,墜馬了,危在旦夕。”
季棉棉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然後呢?”
“一週後我出事,她讓人找到了重傷的我,將我的身體送到英格蘭,巧的是,我們倆身上的一些器官恰好是匹配的,我想這纔是慕容夫人找到我的原因,我想她原本是希望我做她兒子的備胎,從我身上切割下一些東西救他兒子,可惜……他兒子沒能撐過我,先死了,你說,我是不是命挺大的。”
慕容眠說的輕描淡寫,臉上帶着淺笑,眼神溫柔的看着季棉棉,似乎是在跟她說一個冷笑話,可是,季棉棉卻從他的字裡行間感覺到了透骨的冷意。
慕容夫人拿葉韶光做備胎,相救自己的兒子。
她憑什麼,恣意取捨別人的生命和身體。
季棉棉眼眶酸澀,緊緊抓住慕容眠的手,似乎想給他支撐。
慕容眠繼續笑道:“可是,慕容夫人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但她丈夫卻還有很多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