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大概因爲席慕風對蘇雨晴過度關心而發笑,但看在蘇雨晴眼裡,卻是另一種情況。她自然地聯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來,臉猛然一紅,直扎耳根。
“不用了,我自己能開!”帶着幾份賭氣,她跳上了車。該死的席慕風,唯恐大家不知道他們昨晚上做了些什麼嗎?
她捶着方向盤罵,把喇叭按得叭叭作響。
家政阿姨一頭霧水:“席先生和蘇小姐這一對可還真奇怪。明明關係好得不得了,一個要偷偷關心,一個卻要推辭。”早上席慕風告訴她這話時已經囑咐過她,讓她不要說是自己說的,純粹只是她自己的意思。
她爲了讓蘇雨晴高興才說了實話,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她哪裡知道兩人的事情,自然就無法猜出他們的心思了。
蘇雨晴艱難地把車開了出去,只因爲身上太酸,開了一段路後乾脆停在路邊閉目養神。她吃力地扭開了車載電視,很隨意地看起新聞來。
“據本臺報導,近日,國際安全組織ISO摧毀了一批從‘兀’集團餘黨手裡找到的資料,這些資料裡包括了一份重要的化學武器的製造流程報告。這種武器正是前段時間使用於E國的滅絕性武器‘血之玫瑰’。隨着兀集團餘黨的消滅和這份報告的銷燬,‘血之玫瑰’的生產方法徹底消失……有可靠消息稱,有一個神秘組織正在尋找新的化學專家,想要將這種藥品重新研究出來。近期,ISO和各國警方聯合其他反恐聯盟共同發了一份提示,旨在提醒各國的化學專家做好充分的防護,如果有需要可以申請保護令。”
懶懶地擰了下眉,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一夜未睡,此時位於有些偏僻的山野,感受着陽光的穿透,她覺得爽極了。
新的實驗室依然建在無人的郊區,這是出於安全考慮。席慕風擔心她出危險,在實驗室裡裝了最先進的安全系統,系統的終端連着他的手機,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知道。
蘇雨晴現在所在的位置離實驗室還有幾公里,位於一個人工湖上側,從車裡,剛好可以看到湖裡深藍的湖水和水中游來游去的老鴨子。
美景和風,陽光樹木,組成了一副美而舒服的畫面。蘇雨晴直覺得昏昏欲睡,也懶得再開車。
目光所及,一個極老極老,背彎腰駝至少有八十歲的老人在溝溝裡撿石頭。撿了滿滿的一車後,他拉着三輪車吃力地想要拉出河溝。三輪車的輪子似乎被石頭勾住,任他怎麼用力就是拉不出來。
蘇雨晴眯眯眼,看了將近二十分鐘,終於淡定不下去,從車裡爬起來。她不是有善心樂於助人的人,實在是老者那份年老虛弱的樣子勾動了她的心。整條路上只有她一人,若她不幫,怕到天黑也沒有人會幫他吧。
輕巧地跳下山坡,她來到了老人所在的位置,挑了挑眉,也不說話,走到了他的三輪車後面幫他推了起來。
在兩人的合力之下,三輪車竟也從被勾的石頭處拉了出來。蘇雨晴拍拍手,轉身欲走。
“等一下。
”老人用不太聽得懂的鄉話喊。蘇雨晴凝了凝眉,懶懶地回頭。
叭!一團白色的粉沫撒出來,她急急憋氣,老者已經發出了怪異的聲音:“太遲了。”
她忽然覺得身體一僵,就這樣朝下仰倒……
蘇雨晴並沒有失去知覺,但身體卻怎麼也無法受控制,完全僵硬。此時的她,連彎指頭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狠狠地盯着前一秒鐘還老態龍鍾虛弱不已現在抱着她卻能健步如飛的人。
從他的身形和動作來看,應該是一箇中年男人。不過,他的易容手法極高,甚至連骨骼都能變化,剛剛又矮又小的人,只一眨眼就變成了又高又大的男人。
精於易容術的人一般都極其細心,就算他現在顯露的身體特徵都未必是他原本的特徵。他依然頂着一張老人臉,顯得極不協調。
他把她放回了她的車上,開着車朝不知名的方向而去。蘇雨晴不安地看着慢慢陌生起來的風景,吃力地開口:“你……想幹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按開了一段顯然事先錄好的新聞。
“據本臺報導,近日,國際安全組織ISO催毀了一批從‘兀’集團餘黨手裡找到的資料一批,這些資料裡包括了一份重要的化學武器的製造流程報告。這種武器正是前段時間使用於E國的滅絕性武器‘血之玫瑰’。隨着兀集團餘黨的消滅和這份報告的銷燬,‘血之玫瑰’的生產方法徹底消失……有可靠消息稱,有一個神秘組織正在尋找新的化學專家,想要將這種藥品重新研究出來。近期,ISO和各國警方聯合其他反恐聯盟共同發了一份提示,旨在提醒各國的化學專家做好充分的防護,如果有需要可以申請保護令。”
不正是自己剛剛看過的那段嗎?
他……
她更緊地觀測着男人,並試探着開口,“你認爲我能幫你研製出‘血之玫瑰’?”
“不是認爲,而是一定。”男人終於出聲,但用的是變聲器。
蘇雨晴擰緊了眉,盯着他的身體看,“我們認識嗎?”如果不認識他爲什麼要如此謹慎地使用變聲器?
“現在認識了。”男人回答得巧妙。他平穩地開着車,根本找不到一點可曾相識的痕跡。蘇雨晴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
易容高手!她理所當然地想起了蔣瑤瑤的父親蔣老闆,他也是個易容高手。不管是ISO還是外部,都沒有人知道她能研製出‘血之玫瑰’。
唯一知道的只有孫浩成,而孫浩成受的正是蔣老闆的指揮。
“你是蔣老闆?”她問。
男人身體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只用陰森森的聲音道:“好奇心太重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他的話都極短,極乾脆,又用了變聲器,她就算懷疑他是蔣老闆,也無法把他與ISO的哪個人聯繫在一起。
“你這是想把我送到哪裡去?”她希望通過問話找到蛛絲馬跡。不管是誰,在說話時都有自己的特性,就算變了聲,說話的方式還是會有些相似之
處的。
男人已經不答話,直接朝前開。顯然,這並不是好對付的人。
“看來,我還真有些分量,能讓您親自來接人。”她半是自嘲地道。男人似下定了決心不說話,不管她說什麼都不予回答。
蘇雨晴挫敗地閉了閉眼,她現在根本動不了,更別說逃跑。難道真的要被他帶走了嗎?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蘇雨晴低頭,面前的男人已經停車,轉過身來抽走了她的手機。對着她的手機觀察了片刻,他的手一伸,將手機甩出了車窗外,車身一拐,進入了一條岔道。
駛了一段,男人突然減緩了車速,隨手抽過毛毯蓋在她身上,將她的臉遮了過去。蘇雨晴還未反應過來,車已經停下,外面響起了敲車窗的聲音。
“這是去哪裡?”一道女聲問。蘇雨晴的身體落在毛毯內看不到外面的人,但她分明聽出了中文發音裡面的生硬。這樣說話的除了木成子還會有誰?她怎麼來了?
“哦,我女兒生病了,我帶她醫院。”男人的聲音又發生了變化,是一道慈祥的五十歲左右男人的聲音。蘇雨晴在被子裡想要出聲,但喉嚨啞啞的,根本出不了聲。
“我看看。”木成子說着就要去開後門。車子轟一聲響起來,男人已經加足碼力朝前衝去,欲要將木成子甩開。
木成子何等機敏,早拉緊門把手跟着車子一起飛跑,邊跑竟然還邊掏出了槍對着男人握方向盤的臂就是一槍。
嘭!車子一歪,重重地撞在了石頭上,車門一時打開,男人從車裡飛了出去,幾個滾打下去,直接落入了路外密密的林子裡。
“不要追了!”木成子制止唯一的手下道,一把扯開了毛毯,在看到毛毯下的蘇雨晴時抹了抹額角的汗。
開着蘇雨晴的車,木成子一路把她往回送。蘇雨晴吸食了一陣新鮮空氣,終於可以重新發聲。
“謝謝。”她真心地道。
前面的木成子甩了甩長髮,算是回答。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
木成子扭了扭脣角:“當然是爲你而來。”
“爲我?你早就知道我遇到危險了?”她的眉挑了挑。難道木成子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木成子歪過來了半張臉,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話音也顯得冷冰冰的:“席慕風擔心你被人算計,在去你實驗室的路上裝了雷達探測儀,每天你進入路段雷達都會探測到你的蹤跡。剛剛我看到你偏離了應有的路線,估計你出事了,而席慕風還在開重要的會議,我只好用他的手機打你的電話。你沒有接電話,我只能來救你了。”
“哦,謝謝。”對於她,自己除了謝謝不知道說什麼。
“不用謝我,我可不是爲了你。”對於她的道謝,木成子連客氣都沒有,直接回絕,“你應該明白,我所做的一起都是爲了席慕風。愛一個人就要爲他排憂解難,而不是時時給他找麻煩。你如果被抓走了,席慕風就不能用心工作,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