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往後一看,立刻大窘。因爲兩人這小小的不忍,後面已經排了至少三十輛汽車,憤怒的汽車喇叭聲響成一片,只因爲他們的車隔音效果太好,兩人又太深入,所以沒有聽到。
“快開車吧。”那人不耐煩地催。蘇雨晴的頭勾下,已經無臉見人。席慕風滿意地舔舔脣角,這才慢慢啓動車子。
好在窗戶玻璃從外看是不透明的,否則要是讓人知道兩人停車是爲了……蘇雨晴都不敢想下去了。
“你太漂亮了,情不自禁。”席慕風大方地道,說得理所當然。蘇雨晴咬了咬脣,終究是個女孩子,臉皮要薄,一時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紅着臉到了宴會現場,霍鷹和楊瀟瀟早就等在門口。霍鷹走過來,拍了拍席慕風的肩膀,把他往裡帶。楊瀟瀟早衝過來,臉上夾着勝利的笑容:“雨晴,你的小宇宙爆發得比我想象得還要火熱啊。”
“……”什麼跟什麼?蘇雨晴被她的話弄得摸不着頭腦。
“親熱戲碼現場版啊。”
“啊?”蘇雨晴張大嘴一時無法合攏,“你怎麼……”
“霍鷹的車就在你們側面啊,你們停車我們也停了,所以就看到羅。真是又浪漫又大膽,蘇雨晴,果然只有你這種性子的人做得出來。”楊瀟瀟興奮地開始描述細節。蘇雨晴的臉燒得幾乎要化掉,她急跑回去往席慕風的車探去,最後吸了一口冷氣。
席慕風今天開的並不是以前常開的那輛,這輛車根本沒有貼防護膜,所以,從外面看裡面跟從裡面看外面一樣清晰。
她很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怎麼沒注意到這一點?若是知道,她怕是死也不要和他那樣子。
她雖然大膽了點兒,但也還沒有開放到把自己的親熱鏡頭給人看的地步。
“你不知道吧,木成子的車就停在你們的正後面。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到,她有多麼地失落了。雨晴,做得好!下次見木成子一回,你就和席慕風親熱一回,讓她徹底地認識清楚現實!”
楊瀟瀟的話讓蘇雨晴的臉燒個不停,更被她的大膽想象嚇得砸舌不已。出這一回意外已經讓她後悔不已了,還敢有下次?難怪霍鷹剛剛看她時,眼光有些怪,還有拍席慕風的肩膀時,也分明含義深刻嘛。
消失了片刻的席慕風和霍鷹再次出現,他們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西裝,兩個人都顯得正式而帥氣。
楊瀟瀟這才停止說話,轉身挽着霍鷹進去。
“臉紅了?”席慕風是何等細心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了蘇雨晴臉上不正常的顏色。蘇雨晴將不大的臉往他的臂間一壓,全部遮去。兩人親熱的事被別人看到了,她哪裡說得出口。
席慕風滿意地輕笑着,伸手摟過她的腰大方地帶着她走向會場。
ISO定期會舉行宴會,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一方面想讓大家輕鬆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成員之間溝通情感的最好機會。除了要出任務,否則一般情況下是不能缺席的。
以前席慕風會經常性出任務,所以幾乎沒有參加過宴會。但現在他的工作重點已經轉到了管理上,自然推脫不掉。
宴會廳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男人多穿西裝,女人都穿禮服,場面正式。
蘇雨晴有些不習慣熱鬧的地方,壓了壓眉頭。
“以後這種活動很多,你也要習慣。”他的脣落在她的耳邊,輕輕地道,兩人親暱至極。
“參謀長,蘇小姐,歡迎。”橫刺裡,躥出了木成子的身影。她依然穿着平常穿的那套緊身衣,與現場盈盈蕩蕩的女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線條也比她們冷硬。
蘇雨晴的眼睛眨了眨,沒想到她會因爲得不到心儀的禮服而連禮服都不穿。
“很漂亮,蘇小姐。”在她打量木成子的同時,木成子也在打量她,並開口讚美道,臉上雖然帶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未等蘇雨晴有所反應,她已經轉臉看向席慕風:“今晚上來了幾個同期的同學,他們可是特意爲了見你而來的,過去見個面吧。”說這話時,她的脣角微微勾起,目光柔軟,毫不隱藏對席慕風的那份好感。
說完這些,目光再次落在了蘇雨晴的臉上:“暫時借一下您老公,沒關係吧。”
有關係。但她能說出來嗎?
蘇雨晴不情願地鬆了手,木成子臉上帶着歉意:“不好意思啊,他們都沒有帶家屬,所以……”
席慕風不悅地擰眉,轉頭看向她:“既然是見面,當然要把雨晴介紹給他們。”他堅持伸手,木成子的臉抽了抽,但笑意未減。她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着蘇雨晴,明確地告訴蘇雨晴,如果她跟上去就是不懂禮節。
蘇雨晴急退了身,搖頭:“還是你們去吧。”她不想被人看扁,尤其是以席慕風的妻子身份出現時。
說完,她指了指角落,“我在這裡等你。”
席慕風也不勉強,隨着木成子過去。蘇雨晴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回首時,看到席慕風與幾個年紀差不多的男人擁抱了下,然後和他們聊了起來。
木成子一直呆在他身邊,在挨他最近的地方站着,雖然兩人並沒有特殊的關係,但從蘇雨晴所在的角度看,完全看出了情侶的味道。
不可否認,木成子有極好的自身條件,就算如此個性的穿着,都未損她的明麗亮眼。她所到的地方,也跟着亮了起來,加之多了一個席慕風,兩個人站在一起,更是足以將全場的目光吸盡。
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滋味涌了出來,她順手拾了一杯酒,悶悶地喝了起來。
“蘇……蘇小姐?”有人叫她,帶着驚訝的意味。蘇雨晴擡頭,擰了擰眉。眼前這個帶了厚重近視眼白白皮膚的男人,她腦海裡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問。她極爲乾脆地點頭,雖然她的記憶力不錯,但並不包括記無關緊要的男男女女。
“上次,杜老先生的宴會。”男人不死心地提醒,蘇雨晴還是很不
給面子地搖頭。她之所以不記得他,是因爲他跟她打招呼時,她壓根連眼皮都沒擡。
男人有些失望地沉下了眸子,臉上的喜氣一時消散,只能伸手重新自我介紹:“我是研究院的博士生,上次杜老的霍婚紀念日我跟我們院長去了,你當時也在,還和我們院長交換了聯繫方式。你現在研究的課題是我們研究院一直沒有攻下來的最難課題。我跟了這個課題好長時間,雖然沒有結果但也有一些可供參考的經驗之談,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你的電話是……”
“我不需要。”蘇雨晴回答得極爲乾脆。博士生白淨的麪皮上凝了一片驚訝,顯然也沒有猜到她會給自己這樣的回答。他是研究院裡的頭號種子,最有才氣的一個博士生,連院長都說,不需多久的時間,他就能成爲研究院的頂樑柱。
他的研究資料多少人搶破了頭想要,眼前的人竟然拒絕得如此乾脆。
蘇雨晴拾杯抿了一口酒,這才接着道:“既然你們沒有研究出結果,證明你們研究的方向發生了問題。我自然不可能要你的資料,以免誤導了我自己。”
博士生嘴都開始張大,他不是驚訝於蘇雨晴的高調,而是赫然發現了問題點。他們的課題一直沒有成功,或許就是因爲接受了前人留下來的一系列資料,而後受到了誤導。
看着蘇雨晴要走,他急急地叫出了聲:“我叫高波,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參加這個課題的研究?”
“不可以。”回答他的不是蘇雨晴,而是——席慕風。蘇雨晴驚喜地凝眸,看到席慕風已伸手拉開了高波的手:“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是她的丈夫。”
說完,拉着蘇雨晴就朝另一個方向走。
高波直愣愣地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心裡卻在自問:“一起做課題和他是她的丈夫有直接的聯繫嗎?有嗎?有嗎?”
“以後,不能和不認識的男人說話,也不能笑,更不能看。”席慕風滿心不快,手霸道地摟在她腰間,佔有性十足,又表現得十分明顯。蘇雨晴扭着身體隨上了他的步子,心裡有些怨。滿大街都是年輕的男人,難不成她低着頭走路?或者也像沙特人一樣,在臉上蒙塊紗布?
尚未來得及迴應,陰魂不散一般的木成子已經走了過來。“怎麼這麼快就走了?駱教授來了,正在找你呢。”
這一次,席慕風直接帶着蘇雨晴跟上了木成子的腳步。木成子的側臉拉了拉,折射出來幾道不甚流暢的光束。
蘇雨晴雖然知道不妥,但不好在言語上說,又無法掙開他的鉗制,只能被動地隨着他的步子前進。
“駱教授。”三人停在一位六十多歲的白髮老者前面,席慕風開口,蘇雨晴在他臂力的作用下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兩人的關係不用猜已能知曉。
“喲,你們原來纔是……我還以爲……”駱教授在看看席慕風和蘇雨晴,再看看木成子後,語焉不詳地道。其實不用點破已經明白,他一直以爲席慕風和木成子會成一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