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不吃東西傷口怎麼能好得快呢?”藍若言就像絲毫感覺不到席慕風對她的厭惡般,開口道。她不是不知道席慕風對她的感覺,而是選擇忽視,她決定將死纏爛打進行到底。
她已打開盒子,用勺子舀了稀飯遞到席慕風的脣邊:“吃一點吧,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吃一點吧。爲了熬弱,我很早就起來了,還不小心切到了手。”
把貼了創口貼的手遞到席慕風的面前,她擺出了一副極度嬌氣的樣子,只想得到席慕風的寬慰。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席慕風不會正眼看她,但蘇雨晴還站在門口,這讓她的胸口很不舒服,輕易地想到蘇雨晴和席慕風之間的關係。一股不服氣的勁頭浮上來,她想要通過這些來給蘇雨晴打擊,爲自己搏回一份面子。
明知不可爲卻還要爲之的結果只有一個——
“拿開!”席慕風用乾脆冰冷的聲音告訴她,熱臉貼冷屁股只能是自取其辱。她的手收也不是,縮也不是,尷尬地落在半空,眼睛裡已經閃出了淚汪汪的水意。
蘇雨晴抓了抓頭髮,走過來。藍若言雖然惹人討厭,但食物無罪。她不得不開口道:“你昨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就吃一些吧,吃了大家纔會放心啊。”
席慕風擡臉,對上了她的眼,似在思考。片刻,他點頭:“你來餵我。”接受了藍若言的食物卻要蘇雨晴喂,蘇雨晴尷尬地將頭髮抓得越緊。
“還不過來,想把我餓壞嗎?”他開始催促,眼睛未曾在面前的藍若言身上停過半秒。藍若言雖然不服氣,但能讓他接受自己做的東西已經算一個大的進步,不再勉強,站起來聲音硬硬地道:“你坐這裡喂慕風哥吧。”
蘇雨晴不得不走過去,一勺一勺地餵了起來。
藍若言心底不服,沒有離開,而是留下來想看蘇雨晴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席慕風的愛。所以,對於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
蘇雨晴在生活上並不是個十分細心的人,喂起人來也顯得笨手笨腳,短短的數分鐘,就已經把粥撒了數次,弄得桌上牀上和地上都是。
藍若言噘起了嘴巴,在心裡腹誹:蘇雨晴不過如此,除了長得妖野些,根本沒有勝過自己的地方。
“小心點兒,別燙着自己。”只是,從席慕風嘴裡出來的話總是那麼柔和,不單沒有責怪蘇雨晴的大條,反而擔心她燙着。這又讓藍若言不服氣起來。
不服氣又不能說出來,她只能委屈地抿緊了脣,幾根指早就掐緊,用力地壓進了肉裡!
好吧,你們就親熱,等到DNA測定結果出來,就有你們好受的!她咬牙,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席慕風的身體恢復得極快,才兩天,重傷的他就可以勉強下牀走動了。蘇雨晴幾乎二十四小時陪在他身邊,晚上更是被他霸道地摟在懷裡,片刻都不能離開。
經歷了生死之後,他對她的依賴似乎更深了一層。
扶着他走下樓來,ISO醫院的風景算得上一流,亭臺樓閣,花鳥
蟲魚,中西合璧,賞心悅目。
兩人的步子極慢,在園子裡移動,席慕風儘可能地將身體的重量從她的身上移動,不想讓她太累。蘇雨晴是第一次如此仔細地觀賞這裡的風景,眉眼裡帶了驚喜,轉動着眼珠子比席慕風還興奮。
她在看風景,席慕風的目光卻鎖在她的臉上。白淨的小臉上弧度優美,盈盈的水眸裡漾起光芒,閃爍着有如子夜繁星,靈動又明亮。兩道長眉拉開,不是太濃,卻也不淡,剛好能將那份野性的英氣襯托出來。挺高的鼻樑將她的整個臉龐都襯得大氣,紅嫩的脣瓣有如草莓,散發出誘人的光澤,惹人採擷一品美味。
他的脣慢慢靠近,貼向她的脣。蘇雨晴有所感覺,慌忙回頭,正好與他的脣貼個正着。
她的眼眸收回,一時無法意會兩人間發生的事情,無辜地睜大着。當她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時,伸手就要推開他。
他的臂卻一伸,輕易將她壓進了懷裡,加深了這種接觸。
“唔……不……”她不敢亂掙,生怕扯到他的傷口,只敢出聲,卻被他的脣壓制到無法把話說清楚。他的喉結滾動,像品嚐到了美味的蜜蜂,再也不肯鬆開半絲。
他的手,急切地在她的身上滑動,恨不能馬上將她剝光吞食。最後意識到兩人在外面,只伸手將她的眼睛覆上。
遠處,一雙眼睛將這幅畫面收進眼底,指根根掐緊。
藍若言的臉上一片蒼白,泛起了憤怒的色彩。咬緊了牙根,咯咯作響,整個身體都繃得極直極緊,手裡的保溫盒的手柄更是差點被她折斷。
用力抓着自己的胸口,她制止了上前要將兩人推開的衝動,用力喘起氣來。
“等,一定要等!”她咬牙,告誡自己。就先讓他們肆無忌憚地親熱吧,只要耐心等到孩子六個月後,席慕風就別想逃了!
雖然那個混蛋男人騙了她,但至少現在住院的席慕風不會想到馬上做DNA測定,爲她延了不少時間。
等到席慕風回到了她身邊,再好好跟蘇雨晴算賬!
想到這樣,她慢慢松下身體,一張臉上又延展出了微笑。
蘇雨晴感覺到昏天暗地,被席慕風的霸道幾乎淹沒。她完全忘了這是公共場合,卻在他的攻勢下一點點軟化,整個人都無力地掛在她身上。
蘇雨晴本來就不重,加上有柱子撐着,席慕風抱住她並不吃力,更巴不得她能貼向自己。
許久,意識到她的氣息不足,才戀戀不捨地放開。蘇雨晴的眼底盛滿了迷霧,與紅豔起來的臉交相輝映,微張了紅腫的脣落在他的身上喘息。席慕風伸臂將她擁緊,脣落在她的耳側:“我現在最想做的,是要你。”
一陣冷風吹來,將蘇雨晴吹醒。她突然將他推了一把,呀地叫出聲來:“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好多人。”
席慕風蹙起了眉,她方記起他身上有傷,又急跑過來扶他。
想起剛剛忘情而大膽的行爲,她有些不敢面對他,勾起了頭,
目光閃爍。席慕風忍不住笑了起來,臂落在她的肩頭:“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雨晴嗎?據我所知,那個蘇雨晴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敢的啊。”
那時大膽,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且就算當時,她也沒有在公開場合和他這樣過啊。這些話懶得和他說,她只伸臂摟上他的腰,道:“我扶你進房間去吧,起風了。”
兩人回到病房,才推開門,就看到了藍若言。
“你們回來啦。”她似女主人般走過來,臉上帶着柔婉的笑去拉席慕風的手,想要從蘇雨晴的手裡把他接過去。
席慕風的身形一偏,順勢將蘇雨晴摟緊。藍若言的臉色難看起來,不過也只是轉眼之間。
轉身,她走向桌面,拾起了保溫杯:“這是我煲的湯,慕風哥,我盛給你。”
“不用了。”席慕風答得十分乾脆,任由蘇雨晴把自己扶上牀,臉上沒有半絲情感,“從明天起,你就不要過來了。”
藍若言受傷得不行,又不想表現得太過明顯讓蘇雨晴看笑話,只強忍着委屈一聲聲喊:“那怎麼行!照顧你是我的責任,更是媽的囑咐啊。”她想搬出劉雅來讓席慕風收回命令。
席慕風並不給她半分面子,乾脆果斷地道:“我和你沒有關係,也不存在責任,請你認清楚。”說完,掏出手機打起電話來:“馬上給我派兩個人過來!”
片刻,房門敲響,走進來了負責人,帶了兩個人。
席慕風指着藍若言道:“你們從今天起守在門口,這些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能放進來!”
藍若言的笑臉再也撐不下去,繃緊了身體一時滿面委屈。席慕風如此直白地將她劃爲不相干的人,是對她最爲徹底的漠視。更重要的是,她已經不能再進入這間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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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咬了又咬,她委屈得眼淚都掉落下來,不屈服地挺身站在席慕風面前。席慕風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懶懶地躺在了牀上。
負責人走過來,低聲道:“那個……麻煩您離開吧。”
藍若言再也受不了,抹着淚衝了出去。
護士長室,門呯一聲被撞開,藍若言抹着淚直奔向藍夫人。“媽,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媽,我認輸,我退出!”她哭得歇斯底里,把心底所有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
藍夫人抱着她,沉沉地嘆氣。
“現在鬧到這份上,不是你說退出就能退出得了的了,你知不知道。整個ISO的人都知道你和席慕風結婚了,你懷了他的孩子,你現在退出不就是告訴席慕風,告訴所有人,孩子不是他的嗎?你讓津家人怎麼看你,讓整個ISO的人怎麼看你,以後我們還怎麼擡頭做人啊!”
藍夫人的一番話又將她打回了原形。
要她承認孩子不是席慕風的無疑於自己向自己拍巴掌,更是要將她良好的形象毀於一旦。更重要的是,她要到哪裡去找這個孩子的父親?和別人亂搞關係未婚生子嫁禍他人,一想到這些罪名,她就頭痛,更別說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