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遲疑片刻,點頭:“直接結婚也可以,不過慕風的父親要到年底纔有假期,如果那樣的話,婚期就要推到年底了。”
“那怎麼行!”藍夫人再展潑辣本色,把藍若言拉到了劉雅面前,“現在孩子都懷上了,還怎麼等法!難不成若他不回來,咱們孩子都不要生了嗎?”
“這……”劉雅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極力維持着自己知識分子的體面,緩下了嗓音,“那你們想怎麼樣。”
“當然是馬上結婚!”藍夫人快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怕劉雅起疑,又接口道,“你要知道,未婚先孕可是丟臉的事!我們藍家雖然不及你們席家,但也是愛面子的,這事既然出了,你們也承認了,就要馬上結婚!”
席慕風綻脣,拉開了抹冷笑。既然知道是丟臉的事,緣何又要爬到他的牀上去?他不耐煩地回頭,看着屋子裡的幾個人,擰眉道:“我最後說一次,我做了什麼自己最清楚。不管是結婚還是訂婚,我都不會同意!”
說完,他擡步就朝外走,根本不管劉雅的呼聲。
藍若言原本哭哭啼啼,好不委屈的,此時卻像裝了彈簧般猛一彈,衝出門外,速度快得驚人。席慕風的步伐本也極快,她追上時,他已到了樓下。
藍若言一伸手,擋下了他的去路,嘴裡的聲音更快:“席慕風,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她咬緊了牙,是一副破釜沉舟的絕然,眼睛瞪大,泛起了冰冷的光束。
席慕風低頭,不語,淡然地看着她。
她慢慢擡頭,脣擰得極緊:“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就把蘇雨晴還活着的事告訴所有人!”
身子一繃,席慕風原本輕淡的目光一時擰緊。
藍若言知道自己押對了寶,眼底的光芒越發囂張:“你應該知道,蘇雨晴可能還活着的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我只說她可能還活着,就是想給你留條退路。如果你還要堅持的話——”她有意拉長了腔調,圓圓的臉扭曲得失去了人形,“那麼,我會讓她毀滅!”
“你一定以爲我沒有這個本事吧。”她像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脣角詭異地拉開,“據我所知,她身上可還戴着一個兀集團最高領導人特製的項鍊哦。擁有這個東西,她可以一呼百應,得到兀集團餘黨的支持,還能憑着那個東西接手孤獨兀的事業,在他早就鋪設好的黑暗市場做生意。”
“項鍊?”席慕風額角一壓,縮緊了眸子,瞪向她。藍若言得意地拍了拍手:“你一定會覺得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吧。你別忘了,我可是管理檔案的,在檔案館裡,凡是與ISO交過手的人都會留下信息,供以後作戰參考之用。而我,正好翻到了一款項鍊的圖樣,那項鍊和蘇雨晴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樣!”
“那項鍊看似普通,卻可以發出電波,讓還活着的兀集團的人收到信號,他們便會自發地集結到她的身邊去,幫助她重組兀集團。還
有,據我所知,兀集團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不僅僅因爲孤獨兀的領導,他的背後,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一定有一個比他更強大的人站在背後。現在,這個人已經找到了蘇雨晴!”
她的細心無人能比,才能在衆多的檔案資料裡發現這些細微的東西。從某個角度來講,她也算是個天才型的人物,只不過,才能用錯了地方。
“如果我把這些都告訴最高指揮官,你覺得他會爲了你而保留蘇雨晴嗎?兀集團橫行了這麼多年,就算ISO的人會看你的面子不將蘇雨晴怎樣,國際上其他的反恐組織會怎麼做?軍方會怎麼做?蘇雨晴除了死,還有第二條道嗎?”
此一刻,她很有種報仇血恨的快感。看到席慕風臉上失去了顏色,她的心情一時好了起來。席慕風雖然放了她一馬,沒有把她陷害蘇雨晴的事如實告訴自己的父親,但她還是覺得恨,一種莫名的恨充斥着身體。
她已不知道自己在恨席慕風的冷漠,還是恨他對蘇雨晴的好,亦或是恨蘇雨晴能得到他的心。
“你好好想想吧。”看到了滿意的結果,她不再說下去,而是轉身欲要離開。席慕風突然一把揪住了她的臂膀,他用力極大,幾乎要將她的手摺斷。
雖然極痛,她的臉上卻始終掛着勝利的笑容,相較於痛,席慕風的反應纔是最重要的。
他的反應越大,就說明他的恐懼越大!
她其實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在看到那副項鍊的插圖時覺得有些奇怪,拿回去給自己的父親看,並在父親的指點下翻了些資料,最終形成了初步的猜測。
現實逼得她不得不鋌而走險,把這未成形的猜測拿了出來。她原本擔心,若是席慕風要查到底,最終查出事實並非她說的這樣,她的一切計劃就失敗了。然而,上天幫了她,席慕風看起來相當緊張。
“不要動她!”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滿額的青筋早已暴出,彷彿此時承受痛苦的是他,而非她。
藍若言得意地勾脣,昂起了頭,“這就要看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
“爲什麼一定要跟我結婚?”他咬緊了牙,吐出這幾個字含了深深的恨意,彷彿藍若言愛上他是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
藍若言無奈地撇嘴,撇出了自嘲的冷笑,額角因爲痛苦已經沁出了冷笑,“因爲,我想得到你!”
“得到一個不愛你的人,你會後悔的!”這是他的最後提醒。他的心裡永遠只可能存在蘇雨晴,其他的女人,休想再在他的心底存留半絲痕跡。
臉上滾落幾滴淚花,她何嘗不知強扭的瓜不甜。但心底那份扭曲的愛早就逼着她偏離了原本的航線,現在,只要能得到這個男人,讓她做什麼都願意!至於幸福不幸福,早無心去想。
“我不後悔,至少我的孩子還有一個父親。”她倔強地回答,幾根指捏得緊緊的。
席慕風冷淡地發笑:“如果六個月後
DNA測定證明孩子不是我的,我照樣會和你離婚!”
說完,他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去。
藍若言孤獨地立在那裡,全身泛着無力。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不會接受她。她到底爲什麼要死心塌地地去愛他?
席慕風回到家將手機打開,蘇雨晴的電話還是沒有打來。想起藍若言的話,他突然不安起來,迅速撥下了蘇雨晴的號碼。只是,那頭傳來的只有冰冷的聲音:“你撥的號碼已過期!”
竟然過期了!
他知道,如果沒有特殊的原因,她是不會捨棄這個號碼的。她,出事了嗎?不好的預感涌上來,他起身就往外跑。
樓下,劉雅已經到了家,同來的還有藍指揮官一家。看到他跑下來,劉雅快步迎過來,叫道:“你這是去哪兒,婚禮的時間已經定好,就在……”
他如沒有聽到般跳上了車,轉眼消失了蹤影。
藍若言眼巴巴地看着他離去,眼淚在眶裡打轉。藍指揮官臉上還帶着羞色:“這事兒,也難怪席指揮官會生氣……我們這是……唉……”
劉雅安慰般拍了拍藍若言的肩膀,沒有生氣,反倒勸慰:“你們放心吧,這次的婚事由我做主,不管他怎麼想,這婚一定要結!”
對於藍若言將席慕風迷暈上牀一事,她也已聽說。雖然對於藍若言的這種做法極爲不齒,但她還是願意接受現實。
藍若言對席慕風的感情她一直看在眼裡,是不含半點假的。再加上她懷孕了,這更讓劉雅心底的道德天平偏離。
聽到劉雅這話,藍若言一家人都鬆了口氣,藍若言更是歡欣到幾乎要尖叫出聲。
說話間,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藍若言的臉色微變,笑容卻沒有退卻。她禮貌地點頭,走向僻靜處接下了電話。
“席慕風的人呢?”那頭,啞沉的聲音傳來,問道。
藍若言捏了捏手機,不情願地輕答:“剛剛跑出去了,我估計他是去找蘇雨晴了。”她並不擔心他會去找蘇雨晴,劉雅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認定了她,她就一定可以進席家的門。
只要成爲了席慕風的妻子,她就有信心慢慢地融化他的一顆心,讓他愛上她。
“什麼?”那頭的聲音一變,立刻隱滿了怒氣,“你是怎麼辦事的,連個人都守不住!”而後,再沒有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滴滴的忙音。
藍若言並未被那個男人的怒意影響到,迅速收拾好心情轉身走了出去。
蘇雨晴懶懶地坐在河道上,看着遠處垂下的楊柳,心情奇差。
整整一個月,席慕風沒有傳來半點信息,就像消失了一般。而她,到現在都未能找到可以保護兩兄弟的方法。她的力量何其薄弱,要阻擋ISO幾乎不可能。
黑衣男人不斷地朝她拋來橄欖枝,而她更發現,最近總不斷有自稱是兀集團的人出現,表示要保護他們,並願意幫她重組兀集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