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過電話嗎?”席慕風再也耐不住,問道,順手接過杯子裡的水。
藍指揮官笑眯眯地搖頭:“沒有。這大半個月裡一直有充電,我每天都查,沒有誰打過你的電話。”這是他的私人電話,除了蘇雨晴,誰都沒有告訴號碼。
他點了點頭,眉頭皺了起來。雖然知道蘇雨晴沒打電話是怕影響到他,但親口聽到,還是有些不悅。
看到他蓋下了眉頭,藍指揮官又有些過意不去般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人需要聯絡,要我幫忙嗎?”
“哦,不用。”他搖頭,一口灌下了那杯水。
剛一回來就遇到了國際警察求援的事,ISO派出去了幾個能力還算不錯的人協助抓捕恐怖分子,結果卻是一死數傷,連在ISO頗有功績的霍鷹都掛了彩。
恐怖分子挾持了全城的人爲人質,他不得不暫時放下了蘇雨晴的事,急急投入行動中去。這件事是透過藍指揮官才知道的,而他甚至來不及回家,直接從嚴防區指揮部離去,只來得及將手機交給藍指官,讓他幫忙守着。
行動有多麼驚險,對方的手法有多麼殘忍,對方的頭領又有多麼狡猾,都不足回憶,此時,他要做的是,儘快把自己和蘇雨晴的事情弄清楚。
揉揉眉,行動過後的疲累感涌了上來,他吃力地擡步走了幾步,身體無力地靠在了門頁上。
“是不是太累了?”藍指揮官趕忙跑了過來,扶住他,“這也難怪,這些恐怖分子這麼難對付,怕是這大半個月你都沒怎麼睡吧。累了就先到家裡休息幾個鐘頭,晚一點再回去……”
……
全身乏力,就像身體散解了一般。他這是怎麼了?自從參加行動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睏乏過?身上有些微的重量,他伸手,觸到了柔軟的長髮。
手一頓,他感覺到了不正常。蘇雨晴的頭髮是微卷的,不併平順,更何況他和她並不在一起……
猛然睜眼,他看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個女人,她裸、露着背,身下……同樣什麼都沒穿!
而他自己,一樣什麼都沒穿!
叭一下子推開身上的女人,他一擡身,從牀上退了上去,伸手,拾起了地面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慕風哥。”軟軟的聲音冒出來,牀上的女人醒來,擡起了臉,正是藍若言。
“我們怎麼會睡在一起!”強忍着怒火,他沉着嗓音問,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處。藍若言慢慢地坐了起來,也不急着穿衣服,倒一面坦然:“藥,是我下的,牀,是我主動要上的,慕風哥,不管怎樣,我都算得到你了。”
“你……”
門呯一聲,突然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是藍指揮官,他看到這一場景立刻愣在原地,傻眼般看向席慕風。當意識到自己的女兒什麼也沒穿時,尷尬地紅着臉快步退了出去。
客廳裡,藍指揮官默然地坐在沙發裡,嘆着氣。席慕風站立,頭微低,似在思考,眼神幽然,抿緊
了脣。藍夫人捂着臉抹了又抹,最手嘩地站起來,幾步走到藍若言面前,叭叭就是兩巴掌。
“你丟臉丟得還不夠嗎?爲了一個男人連臉都不要了,竟然主動爬上了人家的牀,你……真是讓藍家丟盡臉了,你!”
原本跪着的藍若言身子一時不穩,跌倒在地。她暗自垂淚,竟也不放聲大哭,好像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你……唉!”藍指揮帶着幾份心疼看向自己的女兒,那份羞愧讓他無地自容,用掌覆住了臉。
席慕風始終不語,也不去看藍若言,拳卻慢慢握緊。
藍若言擡起了淚臉,看向自己的父母,性子一時倔強:“爸、媽,我是給你們丟臉了。可誰讓我愛上了慕風哥,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們誰都不要管!”
“你給我閉嘴!”藍指揮官粗聲吼斷了她的話,站起來,伸指指向她的臉,手指卻顫個不停,“虧我從小教你禮儀廉恥,你這都學到哪裡去了,快給我拿鞭子來,乾脆直接打死得了!”
“他爸!”就算再生氣,也是自己的親骨肉,藍夫人聽到這話,心急起來,出聲阻止。藍指揮官看一眼席慕風,實在覺得無處擱臉,遂自己起身,找了大鞭子幾步走出來。
“你這麼不要臉,還不如打死了去!”藍指揮官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就算藍若言先前做了許多不應該做的事,他都一直沉斂,不多話,足見得對她的寵愛。今天卻似受了巨大的刺激,非要好好懲罰自己的女兒。
藍夫人要去勸,他竟一把將她推開,鞭子嘩地甩了下去,發出一聲脆響,生生打在了藍若言的臂上。
“不要!這會要了她的命的啊!”藍夫人心疼女兒,哭着喊着再次跑了過來。藍指揮官也不管她,用了全力再次抽了下去。
藍夫人不得不撲在了女兒身上,用身體蓋住她:“她喜歡一個人能有什麼錯?雖說對人下藥逼人上牀不對,吃虧的還不是她嗎?你這麼懲罰她算什麼!”
藍指揮官此時火氣正盛,如何聽得這些話進。但這些話卻清楚地進入了席慕風的耳膜,他一伸手製止了藍指揮官,只沉聲道:“夠了!”
他這才住了手,看着自己的女兒呼呼喘氣,狠狠地罵:“你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席慕風心裡有些煩,他一鬆手不再多話,擡腿就往門口走。藍夫人卻有意似地出聲:“席指揮官,這事不管怎麼說都發生了,我女兒這名聲算是沒了,這,總得有個說法吧。”
身子一頓,他停在了門口,偉岸的身體高大挺拔,卻含了一身的陰沉。
“做了什麼沒做什麼,我還有幾份分寸,如果不放心,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進行檢查。”他說得鏗鏘有力,把藍若言一張臉都嚇白。
“媽,不要說了!”她忙捂住了藍夫人的嘴,急急出聲,滿面委屈地看向席慕風,“慕風哥,這都是我的錯,所有的責任由我來擔。我……不需要你負任何責任!”
再不停留,席慕風直接走出了
藍家。背後,傳來了藍指揮官無奈的嘆息,藍夫人憤怒的低罵。
藍若言慢慢爬起身,臉上掛着淚,脣角,卻已慢慢張開。
霍鷹受傷在醫院,原本他負責處理席慕風的事,此刻,也只能遞回去,由他人處理。席慕風特意去看了一次他,兩人說了些話,想着自己和蘇雨晴的事,他沒有久留,告別霍鷹後便直朝着嚴防區而來。
來到最高級別指揮官的門口,指還未落下,裡面的門已打開。
“是小席啊。”最高指揮官是看着席慕風長大,和席浩然同時代的ISO成員,看到他一時臉上帶上了笑,“你來得正好。這裡有項任務本來由藍指揮官來完成的,但他家裡出了點事,突然說來不了了。現下大家手上都有任務,只能麻煩你一走一趟了。”
藍指揮官的任務並不是十分複雜,只需幾天就可以搞定。席慕風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下頭。他知道,藍指揮官一定還在爲藍若言的事感到煩心,纔會推卻了這一次的行動。
“行動今晚開始,你馬上去準備一下。”最高指揮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推了出來。和蘇雨晴的事並不是三兩下能說得清楚的,行動卻不能有半絲馬虎,他不得不暫時將事情放下,着手準備晚上行動的事。
藍家。
藍若言安然地躺在牀上,臉上展露着難得的笑容,脣角得意地拉開。
門,被輕輕地推開,藍夫人端着盤子走進來,盤子裡放着一碗精煮的粥。
看到自己的母親到來,藍若言這才坐起來,撫撫肚子問:“他去了嗎?”
藍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有着諸多的不滿,最後還是回答:“肯定去了,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虧欠你爸爸,哪有不去的理!”
“他就是虧欠我們家!”藍若言一反在人前的溫婉,變得十分尖銳,“要不是爲了救他,爸爸會傷到身體嗎?會留下陷隱疾嗎?會到現在還中是個小小的中級指揮官嗎?”
藍夫人本也是十分尖銳的人,但看到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又忍不住責怪她:“就算他虧欠我們家的,你也不能那麼作踐自己啊。爬到人家牀上去,你……真是羞死人了!”
“那我能怎麼辦!”藍若言的眼眶一時發紅,臉上寫滿了委曲,“要不是因爲他,我怎麼會被別人欺負,現在又怎麼會懷孕!這個錯,就應該他來承受!”
“小言啊——”藍夫人拉長了腔調,一臉無奈,“你沒聽到嗎?他都說了,他雖然暈了,可是自己做了什麼事還是很清楚的,你把這個賴到他身上有用嗎?他不會承認的。”
“我不管!”滿眼裡寫了堅定,她算是豁出去了,“只要我一口咬定他做了什麼,他就做了!孩子都懷上了,他還敢狡辯?”
“小言!”藍夫人再承受不住般低吼了起來,“你傻了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驗DNA,到時出醜的還是你!聽媽的話,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去把這個孩子打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