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眨着眼睛,傻傻的看着媽咪被那個壞人叔叔抱着,感覺,好像這個時候的壞人叔叔,也沒那麼壞嘛。
“壞人叔叔,我要睡……”
紀蕭一聽兒子居然又叫他壞人叔叔,鬱悶的擡眼。
他擡眼不要緊,一下子就將小傢伙後面的話給卡在喉嚨裡了。
夏之沫見了一把推開他,“你又嚇軒軒。”
紀蕭苦着臉,冤枉啊,“沫兒,我沒有。”
夏之沫抱着軒軒,“還說你沒有。”
“如果你再這樣兇軒軒,我就帶他走。”
紀蕭愣了一下,笑着道:“這麼說,今天你不走了?”
夏之沫將軒軒塞進被窩裡,拿大大的浴巾給他擦了擦頭髮,“還有些溼,等幹了纔可以睡噢。”
軒軒乖乖的點了點頭。
夏之沫也沒看紀蕭,“外面雪越下越大,時間也太晚了。軒軒今天,就在這裡住了。”
“你不是軒軒的爸比麼,他在這裡睡,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紀蕭一把將夏之沫抱起來,在原地轉圈,“我的寶貝們~”
“哎呀放我下來。”夏之沫拍開紀蕭的手,“我要去洗澡了。”
“好,”紀蕭‘乖乖’道,“我在牀上等你。”
明明也沒說別的什麼,夏之沫的臉便紅了。轉身走向浴室。
直到門關上,紀蕭才轉過身,看着坐在牀上的軒軒。
默默坐在他的身旁,看了他一會兒,“軒兒,你知道你是男子漢嗎?”
軒軒點了點頭。
“你知道男子漢都做些什麼事情嗎?”
軒軒先是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
不知道?紀蕭對這個答案很滿意,“軒兒,你今年都4歲了,爹地啊不,爸比4歲的時候,已經可以打敗好幾個大人,保護自己的媽咪了。”
軒軒一聽,一雙眼睛唰的睜的老大,崇拜的看着紀蕭。
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他也要保護媽咪。
“明天開始,”紀蕭道,“爸比會教你一些東西,但你得向爸比保證,要像個男人一樣有擔當,不可以受一點點苦就叫媽咪。”
軒軒重重的點頭。
“還有,”紀蕭道,“男子漢,就要一個睡。明天開始,你一個人睡吧。”
軒軒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紀蕭滿意,揉了揉軒軒的頭髮,“睡吧。”
“媽咪說頭髮幹了才能睡,不然會頭疼。”軒軒望着紀蕭道。
“嗯,等我一下。”
下牀,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坐過來一點,爸比給你吹吹頭髮。”
軒軒的的頭髮很好,又黑又亮,還非常柔順。
摸在手裡柔柔軟軟的,很舒服。
而且,紀蕭笑,自己一下子有了這麼大一個兒子,感覺真的,很突然。
就像你一個人正在街上走着,突然從空中掉下一個價值億萬的極品黑鑽石,而那個黑鑽石正好落入了你的手裡。
“軒軒,”紀蕭道,“不要怕爸比。”
“爸比,很愛你。”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將紀蕭的話淹沒。可他溫柔的神情,卻抹不去。
夏之沫在浴室裡待了好久,泡了很長時間的熱水澡。
出爲時,看到父子倆躺在牀上都睡着了。
軒軒被紀蕭摟在懷裡,小小的腦袋枕在他的胸前,睡的十分安穩。
而紀蕭,嘴角還掛着笑,神情溫柔似水。
他說,讓自己相信他多一點。
他說,他很愛很愛自己。
夏之沫擡手輕輕撫着紀蕭的臉,她何償不愛他。
之所以容易被傷害,就是因爲愛的深啊。
愛之深,情之切,纔會責之深。
“我愛你。”夏之沫柔聲道。
紀蕭抓住她的手,睜開眼睛,“我也愛你。”
夏之沫囧,“你裝睡!”
紀蕭將夏之沫的手拉到脣邊,親吻,“沒有裝睡。被你摸醒了。”
夏之沫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
“我,我頭髮還溼着,現在不能睡。”
紀蕭笑着鬆開。
夏之沫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起牀聲。
“你幹嘛?”夏之沫警惕的看向紀蕭。
軒軒還在這裡,他不會是想……不行,被孩子看到怎麼辦。
紀蕭被夏之沫問的頓了一下,隨即笑,“你的頭髮不是沒幹,我給你吹吹。”
想了想,又道:“你以爲,是幹嘛?”
夏之沫抿了抿脣,“我什麼也沒以爲。”
紀蕭笑着走到她身旁,“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噢。”
拿了吹風機,又轉身將軒軒的被子蓋好。
“到外面吹,聲音太大,會吵到軒兒。”紀蕭說着,拉住夏之沫的手,走出臥室。
紀蕭一手輕揉着夏之沫的長髮,一手拿着吹風機吹着。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又都想着些什麼。
“我們,到陽臺坐坐?”紀蕭放下吹風機。
“嗯。”夏之沫點頭。
總統套房在頂屋,客廳處的大陽臺,是透明玻璃頂的,天晴的時候,可以仰望星空,此時,正是觀雪的好地方。
陽臺處有一個大大的,圓形的吊椅,竹藤編制的。此時上面鋪着雪白的皮草,看起來軟軟的。
紀蕭坐了上去,拍了拍自己身旁。
夏之沫本不想坐過去,可是這個陽臺,除了那一個吊椅,就只有一個小茶几了。她總不能坐到茶几上。
走到紀蕭面前,紀蕭一伸手,將夏之沫摟坐在自己懷裡。
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一牀薄被,蓋在她的身上。
“你下午在辦公室裡說那個比我還重要的人,就是軒軒?”紀蕭輕聲道。
夏之沫沒有說話,默認了。
“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紀蕭道,“你知道嗎,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一直在爲當年你說打掉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一直覺得,我很恨你。恨你的無情,恨你將我的孩子隨手拋棄。”
“可是也奇怪,”紀蕭說着,有些自嘲的笑,“見到你之後,我發現那恨,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知道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腦海裡想什麼嗎?”
夏之沫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套房裡,“想把我拆骨剝皮?”
紀蕭笑,“見到你的第一面,發現你居然變得如此漂亮,比5年前更漂亮。然後就嫉妒上官,他居然可以在你最漂亮的時候,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