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說,因爲懷孕的檢查,讓她知道自己得了急性腎病,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而她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她之所以離開,就是不想拖累李興。
其實這三個月裡,她每天每晚,沒有一時不想着李興。
可是因爲愛他,纔不要見他,她捨不得讓他跟着自己一起痛苦。
李興看着金萱那憔悴的樣子,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帶着她去醫院看病,醫生告之這病並不是一定要死,如果換腎,會有85%的存活機率。
李興一聽,二話不說的便去配型,很巧合的是,金萱拿着的那份報告,跟李興配型居然直分吻合。
於是,李興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捐了腎。
可是誰能想到,李興還沒從醫院裡出來,金萱卻再次消失了。
“我弟弟還在病牀上,動都不能動的時候,她又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徹底。”
夏之沫見李深說起往事,哭的像個孩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知道麼?她是個騙子,就是一個大騙子。”
“她之所以跟我弟弟在一起,不過是想找個想名正言順的找個住的地方。”李深道,“只因爲她剛步入工作,租不起條件那麼好的房子。”
“她當時工作的公司,與李興的公司,上下樓,她的同事,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李興是她男朋友的。直到她消失,我們去找她,才知道,她跟別人說什麼,李興是她表哥,大姨家的孩子。”
“她打掉了李興的孩子,離開李家,不過是找到一個條件更好的男朋友。”
“這幾年來,李興活的一直很鬱悶。少了一個腎,以前覺得很平常的事情,之後都不能做了。”
“他是跑業務的,喝酒應酬自然少不了,可是一個腎的他,醫生要求滴酒不沾。當一個業務員,在飯桌上比客人還扭捏的時候,業績可想而知。”
“一年前,醫生查出李興的腎在衰竭。”李深道,“半年前,醫生通知需要換腎。”
“以李興的衰竭速度,等不到緊源,他人便沒了。”
“4個月前,”李深道,“我來H市開醫學交流會。在酒店的大堂裡,看到與一箇中年男子在一起的金萱。”
“她活的真好,穿着名牌,打扮潮流。可是我弟弟呢,這幾年一直活在鬱悶之中,而這一年,醫院更成了他的家。”
“你們告訴我,憑什麼啊?”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弟弟一切都會很好的。”
“所以你殺了她?”王警官問。
李深搖了搖頭,“我當時雖然恨,但我看到她好麼健康,卻帶有一份喜悅。”
“我想,她欠我弟弟一個腎,現在,是還給他的時候了。”
“我找到了她,講了我弟弟的情況。”李深道,“那個女人真會做戲。聽到之後,很是扼腕,說一定會幫李興的,因爲這是她欠他的。”
“可是,當我安排好了手術時間,”李深抹了抹眼淚,“她卻變了。”
“說她感冒,不能手術。”
“再安排,又變。不是發燒,就是感冒,如此,拖了三個月。”
“一個月前,弟弟的情況惡化,已經不能再等了。”李深握緊顫抖的手,“再去找那個女人,她卻笑我白癡。”
“說什麼5年前的腎,根本就不是她用的,她給賣了。說原本她想賣的是自己的腎,可是日子快到了,她害怕了。害怕的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憔悴到不行。”
“可這個時候,我把她帶到了李興面前,而李興爲了她去做了配對,卻不想,居然吻合。”
“於是,她便將李興的那顆給賣了。”
“賣了啊。”李深道,“那個女人,拿着我弟弟的腎,賣了。”
李深吸了吸鼻子,可淚水還是忍不住往下直落。
“我想立即掐死她,可我也知道,他們都與那個人的腎配對,說明她與我弟弟的腎也是吻合的。我沒有辦法,只能一遍遍的求她。”李深道,“可是,她卻把我當玩具。”
“她不開心的時候,拿我撒氣,讓我哄她開心。她在哪裡受了委屈,也是變本加厲的使到我頭上。”
“她讓我說好聽的情話,讓我當她的侍從。我都答應,因爲她答應我,12月1號,給我弟弟換腎。”
“她,沒去。”夏之沫道。
李深哈哈的笑着,笑的眼淚都飆了出來。
“是的,她沒去。”李深道,“一再跟我保證,一定會去的女人,最後還是沒有去。”
“當天夜裡,趁我們睡着,李興割腕自殺了。”
“他說,他不想看着我爲他,對別人低聲下氣。說不想因爲他的醫藥費拖着,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人,27了,連女朋友都找不到。不想看着父母幾十歲的人了,還要爲他勞累奔走……”
“我知道,”李深道,“我真的不該殺人,前天弟弟剛走,我今天就要入獄。父母年老,生了兩個兒子,卻都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後悔。只是覺得對不起父母。”
“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也許只是賣了弟弟的一顆腎。可對於弟弟來說,她卻毀子他的一生。”
“對於我們這個家庭,”李深苦笑,“看着自己摯愛的親人,痛苦的活着,一步步踏入死亡,卻束手無措,那種苦,今生來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承受第二遍。”
“那個C小姐,是怎麼回事。”劉警官問。
“她啊,”李深笑,嘴角帶着一絲溫柔,“我曾經的一個病人。”
“闌尾炎,入手術室時,還讓我把傷口切的漂亮一點。”
“她怎麼會知道那麼詳細?”劉警官道,“這個案子,她有沒有參與?”
“她一個小女生,怎麼可能參與這個案子。”李深道,“她是懸疑小說看多了,我喝醉時,跟她講過弟弟的事情。”
“2號晚,正摘器官的時候,她給我打了電話,我跟她說,我弟弟過世了。也說,以後不要找我。”
“卻不想,她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她就來找我了。”
“那時我剛回到房間,整個人都懵懵懂懂。看到我的樣子,她好像就知道了一切。她不知道從哪兒弄買來的迷藥,把我迷昏了。還帶到了她家裡。”
(謝謝‘白紗薄透我君心’的打賞,快來讓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