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沫的話,讓F小姐很是激動。
“好朋友,”F小姐自嘲的笑起來,“我們什麼時候是好朋友了?”
“是在大家面前,讓我出醜的時候,還是我將自己喜歡的人介紹給她認識,卻將他搶走的時候?”
夏之沫皺了皺眉,“‘他’是誰?”
F小姐笑了,“他是誰,他就是個傻瓜。”
“一個明明看到金萱跟部門經理,急切到還沒到酒店房間就開始啃咬、亂摸,卻還要守護她的人。”F小姐說着,眼淚落了出來。
“真不知道她有哪點好,明明不專情,將所有男人當成自己未來的鋪路石,他卻還是真心愛她,爲什麼,爲什麼啊。”
看F小姐情結難疏,夏之沫忍不住道:“他可能真的陷進去了,愛的太深,無法自拔。”
“是呀,”F小姐輕嘆了一口氣,自嘲的笑笑,“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她住進了他的心裡,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每日想極。”
“他深深的愛着她,卻不知道,我深深的愛着他。他的眼裡只有金萱,而我的眼裡,只有他。”
“跟他交往時,我以爲他是情淡,所以對於什麼事情,都是淡淡的,並不熱烈。而我,每天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他淡,我便濃,他話少,我便話多。”
“每天晚上,想着他入睡,早上,想又能見到他,笑都笑醒了。那時候,好快樂,覺得幸福滿滿的。”
“卻原來,”F小姐笑着落淚,“只是我不對而已。換上了金萱,他便熱了,而且極熱。”
“他現在在哪兒?”夏之沫問。
“呵,”F小姐苦笑,“在哪兒。在家裡消沉呢。”
“這幾日,金萱沒有跟他聯繫,他打電話,金萱也不接,他以爲自己被徹底拋棄了。”
“可是……”小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F小姐哭笑着說,“是呀,金萱死了。沒有辦法跟他聯繫,更沒有辦法接他電話了。”
“可是,我不敢告訴他。他那麼愛她,我怕他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夏之沫遞上紙巾,“能告訴我們他家在哪兒麼?金萱的死,他還是知道的好,不至於讓他一直這麼消沉下去。”
F小姐擦乾眼淚,吸了吸鼻子,“我帶你們去。”
起身,深吸一口氣,一改剛纔的傷情,補了補妝,像什麼事也沒有般,走出了審訊室。
“若不是她的眼睛裡還帶着悲傷,”小錢道,“還真不敢相信,剛纔那個是她。”
“小沫,”小錢八卦的問,“如果是你,你會如此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做出那麼多嗎?”
夏之沫搖了搖頭,“我覺得,愛是互相的。哪怕愛他愛到極深,若他不愛你,你做多了,對他也許還是個負擔。”
“而且,自己傷情。”夏之沫道,“我不會讓自己愛的那麼,卑微。”
鏡子牆後面,李頭兒和紀蕭正在觀察室。
那面鏡牆,在審訊室看,是面普通的鏡子,但在觀察室,卻是一面極透的玻璃。
審訊室裡所有的一切,都看看的清清楚楚,因爲有監控設備,連聲音,觀察室都聽的一清二楚。
“紀先生,剛纔那位F小姐的口供……”
“沒有任何問題。”紀蕭道,“她對初次口供時的隱瞞,雖沒有做出解釋,但在剛纔的敘述中,卻合情合理的講明瞭。”
“她愛死者的男朋友,所以對死者明明有男朋友,卻在外勾三搭四很看不慣。有抱怨,也有陳述,她的嫌疑,排除了。”
“Y的嫌疑排除了,F的嫌疑也排除了,那現在,只有C小姐了。”李頭兒道。
“嗯,她的詢問可以開始了。”紀蕭道。
“可是,她今天沒有去公司,所以……”
李頭兒看到紀蕭凌厲的的眼神,話說了一半,再說不下去。
“查她的家庭住址,立即!”
“好好好,”李頭兒連說了三個好字,才反應過來要去下命令。
出了觀察室的門,李頭兒才呼出一口氣,那小子的氣壓太嚇人了。嚇的他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小孫,立即向公司查問C小姐的住址。”
“是!”
一個小時後
當警察強行破開C小姐家裡的門時,她正準備將一個男子,塞進一個超大的旅行箱裡。
“只是暈迷,沒有生命危險。”孫警官探了探那男子的脈搏報告道。
“嗯,將人帶回去。”李頭兒發話。
“你們放開他,”C小姐大聲道,“不關他的事,人是我殺的。”
“我們要抓,抓我好了。”
孫警官看了看李頭兒,見他點頭,正準備放手時,夏之沫道:“C,你學過醫?”
C愣了一下,隨後點頭,“學過一段時間解剖。”
C被帶走,夏之沫看了看被醫生擡起的男子,心裡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那男子有雙漂亮的手,漂亮到一看,就知道是極用心保養的。
可那男子的臉,卻並不是保養過的樣子。
“麻煩好好看着他,一醒立即給我們打電話。”夏之沫對一個醫生道。
“好。”
回到局裡,C小姐對自己的罪供認不諱。
夏之沫沒有去審問,而是跟紀蕭一同站在觀察室,看着審訊室裡的情況。
“你對C小姐的罪行怎麼看。”紀蕭道。
“動機和作案過程說的很詳細,”夏之沫道。
“但我看你,好像並不是很滿意。”紀蕭轉頭看向夏之沫,嘴角帶着笑意。
“嗯,”夏之沫頓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
“是因爲她認罪認的太快了嗎?”
紀蕭搖了搖頭,“是她的陳述。你捋一遍。”
夏之沫想了想,“她說,她恨死者,是因爲她想勾引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剛纔那個險些被裝進旅行箱裡的男人。”
“在12月2號那天,有男同事約死者去吃飯,卻被死者拒絕。拒絕的理由是,老家來了親戚。”
“這點,跟Y的口供連在了一起。”紀蕭道,“說明他們都沒有說謊。”
夏之沫點點頭,“但C說,她知道死者根本沒有什麼老家的親戚。以女人的第六感覺得,死者這麼說,肯定有問題。”
“於是趁着死者去部門經理那彙報工作時,偷看了死者的沒帶在身上的手機。”夏之沫道,“手機裡,還死者還未來及刪除的短信,是死者和C小姐男朋友之間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