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兒剛下車,就看到紀蕭和夏之沫一起,朝自己這邊走來。
“紀……”
話未說完,紀蕭和夏之沫已經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哼!”趙維兒氣的直跺腳,“他們是去哪兒?”
李頭兒看了趙維兒一眼,“屍檢室。”
“我們也去。”說着,把王警官當成了自家司機。
“怕嗎?”紀蕭站在蓋有白布的屍體前,問夏之沫。
見夏之沫搖了搖頭,才一把將那白布掀開。
灰白的屍體,臉上眼角處還有着凍成冰的血線,讓整個屍體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紀蕭仔細的看了看,“剖屍的手法很嫺熟,刀口也很整齊,初步懷疑,是專業人員作案。”
擡頭,見夏之沫愣愣的看着屍體的臉,“你在看什麼?我說的你都記下來了嗎?”
“啊?”夏之沫看了看紀蕭,又看看死屍,“她這流的,是血淚嗎?”
紀蕭看了一眼,“放屍體的冰櫃溫度很低,而這間房,是常溫。剖屍檢查的時候,肯定用了不少時間,所以她的眼睛流出了血水,再被推進冰櫃時,又結成了冰。”
“屍檢的時候,爲什麼她的眼睛流出的是血水,而不是血呢?”夏之沫道,“而且,從她死亡到屍檢,那麼長的時間,爲什麼還會有血水流下來。”
紀蕭看向夏之沫,眼睛裡滿是讚賞,“因爲她被摘去器官的部位,都被放了東西。”
“是冰?”
“是冰!”
兩人一同回答道。
“兇手手法很殘忍,”紀蕭道,“我可以推斷他對這個女人有着很大的仇恨。”
“仇恨到摘了她的器官之後,趁她麻醉未醒,在她的身體內裝了冰塊。”
“麻醉藥過,女子半死不活的醒來,眼睛劇痛,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無比的驚恐與害怕,讓她開始掙扎。”
“因爲身體疼痛到極至,所以她沒有能力掙扎的很劇烈。”
紀蕭拿着手術刀,再次打開被縫合的傷口,“看到什麼?”
夏之沫看了看,“裡面居然,還有冰。”
“對,是冰。”紀蕭道,“身體腔內的溫度約爲38度,略高於體表溫度,忽略身體在瀕臨死亡時,體溫會越來越低。在這種溫度下,體內還有冰的存在,可能說明兇手放了很多冰在她的腔內,也有可能是死者在還未來及將體內的冰化完,就體溫驟降,死亡了。”
“爲什麼要忽略體溫會越來越低呢?”夏之沫不解的問。
“因爲我說過,兇手的手法很專業,不是外科醫生,就是同樣拿刀的法醫。”紀蕭道,“所以體溫越來越低這點,他也會想到。”
“而據現場的血量,以及此屍體的現狀來看,她體內的血,流乾了。”
“血流乾,所以人死了。冰卻未化完,所以,是冰塊放多了。”
“我想,那兇手原本可能算的很好,”紀蕭道,“只是忽略了死者在手術中的出血量。”
“手術中的出血量?”夏之沫不解的問。
“由於對死者的恨意,”紀蕭道,“又知道她遲早要死,所以手術中和術後並未做到很好的止血。”
“他算了她麻醉醒來的時間,算了死亡時間,卻忽略了手術中由於他本身原故的出血量。”
“你怎麼知道她是在打了麻醉的情況下被摘了器官呢。”夏之沫又問。
“她左手虎口,”紀蕭道,“有針眼。這是全麻所需要扎針的地方。”
“在H市,排查各個大公司,找出她和身份。”
“爲……”夏之沫剛想問爲什麼偏要在大公司查,就聽紀蕭道:“因爲她做了很高級的美甲,她的鞋子卻是某知名品牌去年的秋冬款。”
“這說明她的收入不錯,只有在大公司上班的人,纔會拿到這些收入。卻又不特別高,跟她年齡小,入職時間短有關。”
“也有可能是小公司的領導啊。”夏之沫反對。
“年齡不像。”紀蕭道,“女人做領導,一般都要有一定的閱歷。”
“也不是情婦,因爲她右手中指,和尾指,都有寫字磨的繭子。這說明她的學習成績,在校一直很好。這樣的女子,是不屑做別人情婦的。”
“而且,”紀蕭將醫用手套剝下,“情婦會很注重保養,她,一個月可能只去一次或兩次美容會所。”
夏之沫詫異的看着紀蕭,連這都能分析出來?
不過她有一種感覺,這案子,離破案之日,不遠了。
“查到她的身份後,是不是以死者爲中心,查她的交際圈?”
“嗯。”紀蕭點頭,“以男性,醫生或法醫職業爲主。”
夏之沫拿着本子和筆,將紀蕭的話全數記了下來。
正準備叫人進來,讓人將這屍體再縫合回去,就見某女嗲嗲的聲音響起。
“紀先生,”趙維兒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還好趕上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說着越過夏之沫,來到紀蕭身邊。
並且在越過夏之沫時,故意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紀蕭從夏之沫身上收回視線,“幫忙?還真有。死者爲大,你在這裡等着法醫來,將這死屍縫合好,放進冰櫃,我累了,先回去。”
說着,擡步離開。
見紀蕭要走,趙維兒急了,她纔不要跟一個屍體在一起,噁心死了。她要跟紀哥哥一起走。
“夏之沫,你在這裡……”看着沒說完。
“你還不走,愣在那裡做什麼。”紀蕭回身對着夏之沫道,“我剛纔說的那些,你都整理好了?”
“沒,”夏之沫忙跟上紀蕭的步子,“我這就回去整理和報告。”
見紀蕭和夏之沫又一起走了,趙維氣的一拳打在屍體上。
堅硬的冰涼。
“啊!啊!”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手,居然伸進了那死屍的腹腔裡,趙維兒是又噁心又害怕。
“你,過來!”趙維指着王警官道,“叫你呢,快點來啊。”
王警官見趙維臉都嚇白了,有些不忍,走了過去。
誰知道他剛走過去,趙維兒便將自己手上的血水往王警官警服上擦。
“喂,你做什麼!”王警官臉都黑了。
(謝謝‘何必大驚小怪’的打賞,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