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憑他現在的認知，不是這樣的。
至少，他接沈遲迴家的時候，沈遲口中念着的，始終是許朝暮的名字。
若非情深入骨，若非愛到癡絕，怎麼會如此念念不忘……
送回沈遲，他就回家了。
這個季節的C市，很冷很乾燥。尤其是深夜時分，到處都很冷清，沒有一點菸火氣，這樣的冷清讓人的心也一點一點冷卻。
回來的路上，肖莫收到一條短信，他一看，竟然是許朝暮發的。
晚上聽她那語氣，好像滿不在乎，什麼都放得下了，沒想到，這會兒，不還是沒有睡着嗎？
一處紅燈的時候，他停下車，打開了短信。
“肖莫，你明天有空的話來一趟錦城吧，我有話跟你說。”許朝暮道。
肖莫眉頭皺起，有話跟他說嗎？
他回了一個字：好。
紅燈轉換成綠燈，肖莫又踩下剎車，開車回家。
明天是除夕，他確實不用回家過年，但他想着許朝暮在錦城也是一個人，就順便去商場給她買了點禮物。
挑來挑去，他也不知道送女孩子什麼東西好，乾脆就買了點吃的。什麼餅乾、牛奶、水果……他都給她來了一點，能給她省不少錢。
他是吃過午飯去的，早上他還特地跑了一趟沈家。
這兩人，跟他年紀都差不多，還得他來照顧，肖莫想想都覺得幼稚。
結果去沈家的時候，凌管家說沈遲一夜宿醉還沒有醒，肖莫無奈就離開了。
下午剛吃過午飯，他就帶着東西去了錦城。
許朝暮正在家裡貼對聯，一個人貼對聯難度不小，特別是太高的地方，她根本夠不着。
夠不着也得夠，她伸手，伸手！
好了，終於又貼好一張“福”，許朝暮高興地拍拍手，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手裡頭還有好幾張“福”和對聯，都是她和初晴上街去買的。
今天是除夕，這片小區開始熱鬧了起來。
因爲是老小區，不少老人家的兒子、女兒都從外地趕回來了，一時間，許朝暮看到很多陌生面孔。
她在五樓上往下看，什麼張阿姨，王大爺，個個臉上都帶着笑容。
除夕夜，團圓夜。
許朝暮倒是有點想她的發財了，她走了，沈遲一個不高興，會不會踢它？
肯定會的，他脾氣那麼壞，看發財會順眼嗎？
這樣一想，她打算讓肖莫找個機會把發財從沈家抱出來。
尤其這會兒，她看到樓下有很多小狗的時候，她就越發想念她的發財。要是有發財在，也會好點的。
她想着想着，撇撇嘴，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就在她打算繼續爬高點貼窗戶上的一個“福”字時，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來了！”許朝暮跑了出來。
她現在根據敲門聲都能判斷出來人了，肯定不是夏初晴，那就只能是肖莫。
果然，門一開，肖莫提着好幾個手提袋站在門口。
許朝暮笑道：“進來吧。”
“態度不一樣了。”肖莫也笑道。
上次來的時候，她恨不得雙手雙腳將他趕出去，臉色也不好看。
“那是，我們現在是統一戰線，朋友。”
“這麼說，我們以前不是朋友。”
“不不不，現在是結盟型，友誼更牢固。”許朝暮道。
“歪理還真多。”肖莫笑着搖搖頭。
“你帶了這麼多東西，都是給我的？”許朝暮道，“那怎麼好意思。”
“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反正我是開車來的。”
“不不不，感謝肖莫同學。”許朝暮笑着收下，“非常感謝，謝謝。不過……你要是幫我把這個‘福’字貼到那兒去，我會更感激你的。”
說完，許朝暮就將一張“福”塞到了肖莫的手裡。
肖莫一看，是挺高的，對於許朝暮來說，有點難度。
但他個子高，他站到凳子上，手臂輕輕一夠，就將“福”貼好了。
“我是過來當苦力的。”肖莫道。
“您辛苦了。”許朝暮給他倒了一杯茶。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肖莫這才說到主題。
“除夕夜，也沒有人陪我，我就想着，知道我在錦城的人就你一個，所以，拉你來陪我。”許朝暮道，“我買了火鍋配菜和調料，晚上吃火鍋吧？”
肖莫稍稍怔了怔，他沒有想到，許朝暮還會留他吃第二次飯。
他從來都不太奢望能和她一起吃飯的，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她邀請了他。
除夕夜，是團圓夜，他真得很意外。
“不喜歡火鍋？唔，味道是大了點，但真得很好吃啊。”許朝暮道。
“沒有，就火鍋吧。”肖莫道。
“那好，你來洗菜吧。”許朝暮笑道。
“那你呢？”
“我可以玩啊。”許朝暮壞笑，“還有就是吃火鍋，鍋會比較難洗，碗筷也會比較難洗……”
肖莫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搖頭輕笑：“行行行，都我洗。”
肖莫脫掉了身上的大衣，捋起袖子，開始替她挑揀買來的菜。
“你看，我叫你過來是有目的性的。”許朝暮道。
“你跟沈總，都不是什麼好人。”肖莫吐槽。
“別拿我跟他比。”
肖莫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一邊擇菜，一邊聽許朝暮說着話。
“肖莫，你要是有機會，幫我看看能不能把發財抱來。”許朝暮道。
“你讓我偷狗？”
“……”許朝暮嘴角一抽，“本來就是我的狗，怎麼叫偷。”
“不敢。”
“你膽子那麼小嗎？其實很簡單啊，我都想好了，某人不是會喝醉嗎？喝醉了不是會找你送他嗎？你送他回家後，找個機會，就偷偷把發財抱走，不就完事了？”
“你難道不知道沈家到處是監控？”
“你要不就找個機會帶發財出去玩，玩着玩着，丟了！”
“……”肖莫不太想理會許朝暮了。
“你就幫我這個忙吧，我很想它。”
“你今天想發財，讓我把發財偷過來，改天你要是想沈總了，是不是要我把沈總給偷過來？”肖莫笑道。
“……”許朝暮一臉不高興了。
“好了，我改天找個機會幫你看看，能不能帶它出來。”肖莫道，“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