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裡,他並沒有看到一樣跟嬰兒有關的東西,也沒有看到小孩子,更別說嬰兒啼哭聲什麼的了。
這個消息,他是前天得知的。
昨天,他熬夜將洛杉磯的工作全部收尾結束,趕着飛機就飛了回來。
同樣,他剛下飛機時正好是中午,他午飯都沒有吃,就趕到了醫院。
沒想到,會在醫院的路口碰上沈遲的車子。
沈遲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讓他不要管他的家務事,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這個時候,沈遲將車窗又升了上來。
“開車。”沈遲對老程道。
“好,沈總。”老程應了一聲,重新啓動車子。
從後視鏡裡看去,車子開出去後,肖莫還站在原地。
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肖莫站在朔風中,目送着沈遲的車子離開這個街口。
直到沈遲的車子已經轉眼不見了,他才低下頭,默默走回自己的車。
這一次,他同樣失魂落魄,開車的時候,他闖了好幾個紅燈。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開車上,因爲實在穩不住情緒,他怕出車禍,直接將車停在了一處停車場,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車上。
腦子裡一片混亂,從來沒有這麼亂過……
沈遲的車開走後,許朝暮趴在他懷裡開口道:“工作還是要處理的,肖秘書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說。”
剛剛沈遲和肖莫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電話裡也能說。”
“你是怕我有什麼事嗎?我沒事的,真的。”許朝暮道。
“我就想好好陪着你。”沈遲摸了摸她的頭。
“我又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子。”許朝暮笑了笑,她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伸手碰了碰他的臉。
她的手掌心很溫暖,沈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
沒過多久,老程就將車開回了沈家。
一看見沈遲的車回來了,幾個傭人一齊站到了門口迎接,但衆人都心知肚明,誰都不敢提孩子的事情。
而且,凌管家提前教訓過,不僅不準提,還得面帶微笑,不準露出一絲一毫難看的臉色。
許朝暮在快要到沈家的時候睡着了,睡得很香。
這倒像她的作風,一上車就睡覺。
小傭人打開車門的時候,沈遲示意他們讓一讓。
他從車子裡抱出了許朝暮,將她抱回臥室去。
衆人面面相覷看了一眼,目送沈遲上樓後,就開始收拾車上的東西。
沈遲將許朝暮放在臥室的牀上,他默默看了她一眼,輕輕替她關上門,自己一個人往樓下走來。
其實他知道,這丫頭最近夜裡經常會醒來,他都知道。
“四少,朝暮睡了嗎?”凌管家問道。
沈遲點點頭:“睡着了,讓她多睡一會兒,誰都不要打擾她。”
“好,我知道的。”凌管家道。
“跟我去一趟水榭。”
“好。”凌管家點點頭,唯命是從。
她知道,沈遲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了,這些事情一直擱置了十多天,是該有個了斷了。
沈遲一刻都沒有閒下來,他又理了理衣服,往停在外面的邁巴赫走去。
老程還沒有下車,靜靜坐在駕駛位上等他們。
“將沈家和水榭裡小孩子的東西都收起來。”沈遲對凌管家道。
“我知道,四少,我都處理妥當了,不會讓朝暮再傷心的。”
“走吧,去水榭。”沈遲嘆了一口氣。
凌管家看了沈遲一眼,這些天,沈遲明顯又瘦了很多,兩隻黑眼圈很沉重,眼窩子都凹陷了下去,整個人顯得冷峻而清瘦。
凌管家也是心疼,既心疼朝暮,也心疼沈遲。
可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老程又將車開往了水榭,一刻不停地趕了過去。
一路上,沈遲不說話,凌管家和老程就都沒有敢開口。
沈遲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掠過很多事。
沒有用多久的時間,老程就將車開到了水榭。
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晚霞裡的水榭美麗而精緻,亭臺樓閣,噴泉假山,交相輝映。
但,沒有許朝暮在眼前,沈遲覺得一切都是擺設,再迷人的景色都是過眼雲煙。
他根本無暇去看這些風景,他下車後,直接大步往水榭裡走去。
今天,他非要找出這作案的嫌疑人!
敢在許朝暮的飲食上動手腳,真是膽大包天。
沈遲邁開步子往客廳裡走,凌管家和老程緊跟在後頭。
沈遲從臺階上走到客廳裡,一打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水榭了……
他記得臨走前,他還在客廳裡跟許朝暮吻別的,沒想到,再一次回來,已經是物是人非。
眼前,彷彿還有許朝暮那張乾淨的笑臉。
她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雜誌或者看電視,有時候會織毛衣、陪着發財玩。
這會兒,沈遲的眼前竟都是這樣的場景,揮之不去!
在門口足足站了好幾分鐘,凌管家不得不提醒道:“四少,外面冷,進去吧,裡面有暖氣。”
這時,沈遲纔回過神來。
他站到客廳裡,環顧四周,冷冽的眸光掃過每一個地方。
半晌後,他沉沉道:“將水榭所有的傭人都叫到客廳來。”
“是。”凌管家點點頭。
她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就等沈遲一聲令下。
“老程,你先出去。”沈遲對老程道。
“好,沈總,我去車上等你們。”
老程轉過身,離開了這兒,一時間,整個客廳裡就只剩下沈遲一個人。
這會兒的沈遲多少有幾分落寞和孤寂,客廳裡的燈亮着,他的脊背挺得筆直,頎長而挺拔的身影落在地板上。
很快,凌管家就將所有的傭人都叫到了客廳裡來。
客廳裡很大,所有的傭人大氣不敢出,排成幾排站着。
凌管家提前已經排查了一遍,將明顯沒有嫌疑的傭人剔除了出去,剩下的這些,都有可能做手腳。
凌管家關上了客廳的大門,她站到了角落裡去,不干涉沈遲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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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傭人黑壓壓在客廳裡站了一片,衆人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他們本來就很怕沈遲,這會兒沈遲讓他們過來,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
沈遲一個凌厲的眼神飈過來時,衆人頭低得更厲害,誰也不敢直視沈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