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芙說的是心裡話,許阿姨一直都希望許朝暮開開心心的,能夠過得幸福。
如果許阿姨知道,許朝暮很愛沈遲,沈遲也很愛許朝暮,那麼,她一定會祝福的。
“水芙,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辦。”許朝暮平靜道。
“逝者已矣。”莫水芙道。
許朝暮吃着飯,默默消化了莫水芙的話,半晌後,她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逝者已矣。”
“這樣想就對了。”莫水芙道,“好好和四少在一起。”
“嗯。”許朝暮點點頭。
“不過這件事情,錯在四少,你不要主動認錯,等他給你打電話或者主動認錯。”莫水芙道。
“我知道,我又不是軟柿子。”許朝暮戳了戳米飯,咬了一口菠蘿。
外面的風很大,又開始下霧了,但客廳裡卻是其樂融融,很暖和。
“對了,朝暮,你還在想自己親生父親的事嗎?”莫水芙問道。
“水芙……你說我應該想嗎?我對我那個父親沒有任何感情,我甚至沒有想過有父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至少,十歲那一年,沈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後,我就再也不要任何人了。”
“如果沒有感情就不要想了,萬一又是一場軒然大波。”莫水芙道。
“嗯,不想了,我對父親是誰,已經不好奇。”
許朝暮說的是實話,小時候多多少少還有點好奇,但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想法。
上次沈策先設計說他是她父親,她就覺得,萬一她父親是沈策先那樣的人,還不如不要。
還好,後來驗證,沈策先並不是她的父親。
後來那件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她也沒有追問沈遲,她一向都喜歡將事情全部都交給沈遲來做,自己可以高枕無憂。
她不是一個喜歡有煩惱的人,她喜歡什麼都不用操心的感覺。
“我其實很想知道,我母親那次在醫院裡見到的故友究竟是誰,我母親是不是真得生病了。至於我父親是誰,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許朝暮臉色很平靜。
莫水芙點點頭:“我幫你留意着吧,下次我去老傢什麼的,如果有什麼線索就告訴你。”
“好,謝謝水芙了。”
“跟我還這麼客氣。”莫水芙笑了。
“水芙,你今天晚上就住我這兒吧,你看這裡這裡這麼大,就我一個人住,太孤單了。”
“可以呀,正好你三哥還沒有回來。”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在這裡多住幾天,就當是陪我玩兒?”許朝暮懇求道。
“我早上起得早,會影響你嗎?”
“不會,水榭有很多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再說,我早上不睡懶覺的哦。”
莫水芙笑了:“你不睡懶覺?我可不信。”
“真的,不信的話,我們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
“好呀,我最近剛學了幾種烘焙,等我明天早上做給你吃。我拿你當小白鼠,要是覺得好吃的話,我回去做給你三哥吃。”莫水芙笑道。
許朝暮擠擠眼睛:“好,那我心甘情願給你當小白鼠。”
從心底裡,許朝暮是希望莫水芙和沈世寒能好好在一起的,然後……能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寶寶,可愛的寶寶。
“水芙,三哥喜歡吃這些小點心嗎?”許朝暮好奇地問道。
“我做的他都吃的。”
“爲什麼我不管做什麼,沈遲都一副嫌棄的樣子。”許朝暮嘀咕道。
“噗。”莫水芙笑出聲來,“他是故意的,他說完後肯定全吃了吧,要是全吃了,就說明他一點都不嫌棄。”
許朝暮撇撇嘴,好吧,她忘了,他傲嬌,他要面子。
許朝暮和莫水芙聊了很久,聊着聊着,晚餐都吃完了。
吃過晚餐後,她們就坐在暖和的客廳裡一邊喝着熱飲一邊看電視,翻雜誌,聊天。
她們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說了,許朝暮和沈遲之間的事情,她會說給莫水芙聽,同樣,莫水芙和沈世寒之間的事情,也會說給許朝暮聽。
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鐘,她們才各自回了房間睡覺。
莫水芙一共在水榭住了兩天,她們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從小時候聊到長大。
莫水芙每天從琴行回來的時候,還給許朝暮帶很多好吃的。
第三天晚上,莫水芙本來打算回自己家的,但許朝暮執意要留她吃晚飯。
吃着晚飯時,客廳的門被打開了。
一陣冷風從門口被帶了進來,這一剎,許朝暮和莫水芙一齊擡頭。
原來是沈世寒!
“世寒!”莫水芙的眼中滿是驚喜,她當即就站了起來,“你回來了呀,怎麼也沒有給我打個電話。”
“嗯。”沈世寒往莫水芙走來。
許朝暮坐在原位,目不轉睛看着沈世寒,真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他的一張臉上風塵僕僕,額前的髮絲上還沾染了些許白霧和白霜,溼漉漉的,像是剛從遠處過來。
他穿着一身黑色長呢子外套,顯得身材越發挺拔修長。
許朝暮看向他時,沈世寒正摘了黑色手套,一個小傭人過來替他拿好。
沈世寒一低頭,許朝暮覺得他還是那樣冷若冰霜,只是,見到莫水芙時,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
“吃晚飯了嗎?”莫水芙站到他的面前,擡起頭看向他。
“剛從機場趕過來,聽說你來水榭了。”沈世寒道。
沈世寒的嗓音裡永遠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寡淡而低沉。
“是啊,來陪朝暮聊聊天,正好四少不在家。”莫水芙道。
最後一句,她是特意加的。
雖然現在她和沈世寒之間不再會提及沈遲,但她總是怕沈世寒誤會的……
“我知道,他去洛杉磯了。”沈世寒道。
“三哥,要不坐下來一起吃飯吧。”許朝暮邀請道。
沈世寒剛想開口拒絕,但莫水芙直接挽住他的胳膊道:“吃一點吧,吃完我跟你回去。不早了,你剛下飛機,很餓吧?”
“三哥,坐吧。”許朝暮指了指莫水芙身邊的位置,她因爲行動不便,沒有站起來,但她的眼中誠意還是很明顯的。
對於沈世寒,她現在更多的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