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意更深,眼睛都彎成了兩道月牙兒,她也不說話,黑亮的大眼睛就撲棱撲棱地盯着他看。
看不夠,看不夠,就是看不夠。
“傻了?”沈遲脣角也勾起,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嗯,手感不錯,細膩柔滑。
許朝暮拍開他的手,嗔道:“幹嘛捏我,我又不是泥巴。”
“髒兮兮的。”沈遲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這間屋子太簡陋,牆角邊還堆着木頭,好像很久沒有人來收拾過了,到處都是灰塵。
許朝暮的臉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塵,她可是在這地上睡了很久。
“髒兮兮的你還碰?”許朝暮冷哼一聲。
一邊嫌棄她髒兮兮的,一邊將她摟到懷裡,很緊很緊地摟到懷裡。
這叫什麼來着,嘴上雖然不承認,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她勾住他的脖子,和他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着他的面龐。
哪怕他眨一下眼睛,她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這男人的眼睫毛很長,猶如扇子一樣,在眼睛上投下一排影子。
高挺的鼻樑,輕抿的薄脣,刀削般的側臉。
好多天沒有見到他,這會兒,就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不讓我碰?”沈遲戲謔地反問她。
“嗯!”許朝暮眨着眼睛,很堅定、很有骨氣地說。
“那我鬆手了。”
說完,沈遲佯裝鬆開一隻手。
“不要!”許朝暮嚇得趕緊摟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躲進了他的懷裡。
沈遲笑,將她摟得更緊。
他就喜歡將她抱在懷裡的這種感覺,有她在,他真得什麼都可以不要。
許朝暮躲在他的懷中,他的胸口給她很安定的舒心感。
他的身上,還是那淺淺的草木香,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熟悉。
她多想就這麼摟着他,一輩子摟着他。
這會兒,她就像一隻小貓一樣,安安穩穩地趴在他的懷中。
沈遲摟着她,也不肯鬆手。
只是許朝暮並沒有察覺到沈遲的傷口,她蹭着他的時候,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臂。
牽引到了傷口,沈遲疼得眉頭皺了起來。
但她趴在他懷裡的幸福感,足以抵消這所有的疼痛。
房間很小,到處都飄散着木頭的氣息,頭頂上的白熾燈時不時地閃動,一切都很安靜。
先前發生的那一切,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暮暮,你想不想我?”
沈遲撫摸着她的頭髮,在她的耳邊輕聲問。
他呼吸的熱氣纏繞在她的脖頸邊,酥酥麻麻的。
許朝暮從他的懷中擡起頭,撥浪鼓似的搖了搖:“小沈同學,我不想你。”
“什麼小沈同學,叫老公。”沈遲眸子一凜,在她的耳畔沉着嗓子道。
許朝暮不叫,之前被他騙了幾次,還沒收回本呢。
許朝暮又搖頭:“老公是什麼,可以吃嗎?”
她搖頭的小模樣很可愛,沈遲看得心都化了。
他一本正經地在她耳畔壓低聲音道:“老公……可以吃。”
許朝暮的臉刷的就紅了:“流氓!”
“嗯?你想什麼呢?”沈遲故意道。
“沈遲,你就是個大流氓!我不要跟你呆在一起了,我帶寶寶離家出走了!”許朝暮冷哼一聲。
“這就叫流氓了?”沈遲不懷好意地看着他。
看到他眼睛裡散發出的危險的訊息,許朝暮趕緊離他遠一點。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沈遲捨不得她,他就想這樣一直抱着她。
其實許朝暮也捨不得呀,她裝作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掙扎了幾下,才任由他抱在懷裡。
耳鬢廝磨,呢喃低語。
許朝暮躲在他的懷裡,很滿足地閉上了雙眼。
房間裡一片安靜,聽不到雜音,他們彼此還能聽到彼此均勻的呼吸聲。
雖然是夏天,但許朝暮一點都不覺得熱,她就想抱着他。
她不願意打破這份寧靜,半晌,她纔開口。
“四哥。”她擡起頭。
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每眨一下,都好像會說話一樣。
這一聲“四哥”讓沈遲怔了怔,五年後回來,她就再也沒有叫過他四哥了……
每一次,她都是直呼他的名字,“沈遲”“沈遲”地叫,甚至,是“沈總”。
時間彷彿都凝滯了,她甜甜膩膩的這一聲“四哥”在他的耳畔迴旋……
好似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她每天都會喊“四哥”!
當然,不高興的時候,她就直呼他的名字。
他是不跟她計較的,她叫什麼都好,當然,叫“老公”更好。
他知道,她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叫他“沈總”,就跟他一樣,他不高興了,就稱呼她的全名“許朝暮”。
他笑了,勾起脣角,大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兒。
“嗯。”
“嘿嘿。”許朝暮看着他傻笑。
她這傻樣看的沈遲也笑了:“笑什麼呢?”
“四哥,你怎麼那麼帥,百看不厭。”
“我知道。”
“……”許朝暮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謙虛點。”
“那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優點?”某人嗓音寡淡,又開啓了不要臉模式。
“有錢。”
“還有呢?”
“沒了。”許朝暮聳聳肩。
“那你看上我什麼?”沈遲凝視着她。
“我看上你什麼呢……”許朝暮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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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他什麼呢?這男人脾氣那麼壞,又兇又狠心,她看上他什麼呢?
大概,有一些心動,哪有什麼理由。
“我是一個注重內涵的人,不是一個外貌協會的人。”許朝暮道,“所以……我看上你的錢!”
沈遲嘴角一抽,拍了拍她的臉蛋:“那你明天開始跟錢睡。”
“小氣鬼。”許朝暮嘟噥。
沈遲笑了,他特別喜歡她這個樣子,他帶着體溫的大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龐。她的臉蛋兒細膩溫滑,他摸着她的臉,將她擁在懷中。
房間裡依然很安靜,他們誰都不開口的時候,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許朝暮摟着他的腰,不肯鬆手。她躲在他的懷中,靜靜聽着他的心跳。
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的懷裡蹭來蹭去,沈遲就任由她蹭着,脣角是上揚的笑意。
“四哥……”她又甜甜地喚了他一聲。
但她沒有擡起頭,躲在他的懷中喊着他,就像一隻小貓。
“嗯?”他低下頭,下巴正好碰到她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