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小流氓,不是挺好。”沈遲笑出聲來。
“她會嫁不出去的!”許朝暮扼腕。
“你怎麼知道是女兒?就算是女兒,放心,也會有人要的。比如你,不也被我撿回來了?”
“嗯,不過呢,她爸爸長得帥,這娃娃以後基因肯定好。說不準啊,一堆人追呢。”
許朝暮也不知道這娃以後是像沈遲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最好還是像沈遲吧。這男人智商高、賣相好,隨他的話,不愁以後沒人追。就是這脾氣,千萬別隨他。
不過,在沈遲聽來,她的這句“她爸爸長得帥”倒是挺刺耳的。
“暮暮,你把眼睛閉上,睡覺,再不睡,天就亮了。”
他避開寶寶的話題,摟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他。
多年前,他還是一個連句關心的話都不會說的人,多年後,他也會哄着她睡覺了。但,僅僅限於她。
“我睡不着啊,要不你再給我講個故事吧,這次要純潔一點。”
沈遲壓低嗓子,命令道:“睡覺!”
“可是……”
“睡覺!”
“哦。”這一次,許朝暮才乖乖閉嘴。
她彆扭地躺在他的懷中,慢慢的,她倒真的就睡着了。這一睡,竟睡到了早上九點。
沈遲幾乎是一宿沒睡,有時候好不容易纔睡着,沒過幾分鐘,頭又疼得厲害,睡意就全無了。
後來,他就乾脆抱着她,不再睡覺。
五年了,他都沒有好好抱過她,現在,他只恨夜太短暫。
夏天的白晝來的早,沒過幾個小時,天空就顯出了一絲魚肚白。慢慢兒,朝陽從東方升起,霞光穿過雲層照向大地,也灑在了沈遲房間的陽臺上。
他一睜眼,已經是早上五點半。
他小心翼翼地移開許朝暮的胳膊,又替她蓋好被子,自己起牀開始穿衣服。
他從衣櫥裡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爲了不打擾到她,他特地將衣服全都帶進了浴室裡去穿。
動作太輕,許朝暮咂咂嘴巴,毫無知覺。
直到沈遲下了樓,她還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黑色的髮絲散開,鋪在枕頭上,沈遲看着,戀戀不捨。
“四少,早。頭痛好些了嗎?怎麼沒有多睡一會兒?”凌管家正在準備早餐。
“沒事,好多了。”
“早餐都準備好了,現在吃嗎?”
“嗯,可以。”
“對了,四少,一大早的時候,就有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外面,一直停在沈家別墅的不遠處。”
“停了多久?”
“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了。”
“那就讓他繼續停着。”沈遲淡淡道。
“是找四少您辦事的人嗎?”
“不知。”
有傭人送來了早餐,咖啡和三明治。沈遲坐在餐桌前,用勺子隨手攪動着咖啡。
頓時,咖啡的香氣隨着熱氣飄散開來,氤氳在空氣裡。
趁着咖啡還很燙,他一邊攪動着勺子,一邊給肖莫打了一個電話。
“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沈總,早。您是說聶承朗吧?查了,不過,您猜猜,他是誰家的少爺?”
“聶承朗……”沈遲咀嚼着這個名字,“C市有頭有臉的家族中,姓聶的並不多。”
“確實不多,所以,您肯定能猜得出來。”肖莫道。
沈遲略略思忖幾秒,沉聲道:“難不成是陸斐麗的兒子?”
“是,沈總您猜的沒錯。陸斐麗的兒子就叫聶承朗,陸斐麗就這麼一個親生兒子,以前一直在巴黎讀書,畢業後就留在巴黎的公司上班。直到前段日子,他纔回國。”
沈遲攪拌咖啡的手停住了:“哦?還有呢?”
“您不是還讓我去查您夫人那五年的事嗎?”
肖莫跟沈遲久了,知道沈遲愛聽什麼,於是乎,他說“您夫人”……
果然,沈遲的脣角揚起……
“我也去查了,但畢竟五年了,很多東西都查不到了。但……”肖莫頓住了。
“什麼?”
“但我查出來的,肯定就是明確了的。”
“嗯,知道你能幹,彙報!”
肖莫嘴角一抽:“那五年,您夫人……這,真要我說嗎?”
“你再磨嘰,明天就把辭呈交上來!”
“那我說了,您別生氣,千萬別生氣。您夫人,那五年,一直都是和聶承朗在一起的。幾乎可以說是……朝夕相處。”肖莫閉上眼,一口氣說完,一副艱難赴死的神情。
“當”的一聲,沈遲將勺子狠狠往咖啡杯裡一砸。
肖莫在手機那頭都聽到了響聲!
“還有呢?”沈遲冷聲問。
“還有……真要說嗎?”
“你再磨嘰一句試試!”
“那我繼續說了,您手頭一米遠的地方最好不要擺放易碎品。那五年,您夫人去了一所大學讀設計,當然,聶承朗功不可沒,全是他張羅的。起初,您夫人是住在學校裡的,但去年快畢業的時候,聶承朗將您夫人接到了他自己的小公寓。至於幹了什麼……這我就查不到了。”
“能幹什麼?!”沈遲怒。
“這……孤男寡女,能幹什麼。”肖莫故意道。
“閉嘴!”
肖莫一怔,很嚴肅地閉嘴。
結果,大半天,手機那頭都沒有聲音。沈遲惱火地開口:“還有呢?怎麼不說了?”
“您讓我……閉嘴。”
“你再這麼磨嘰,下午就去財務那把工資結了!”沈遲差點就掀桌了。
“那我繼續。還有就是,您夫人後來去一家公司實習了,聶承朗正好也在那家公司營銷部做總監,所以,您夫人應該對聶承朗特別感激,或者說,還有一點別的感情。比如後來,聶承朗向您夫人求婚了,您夫人也答應了……”
“沈總,這就是大致的情況,具體的,我會再查。”
“對了,那五年,她是靠什麼生活的?”
沈遲記得,她曾經跟他胡說八道過,靠拍那種電影生活。
“我猜大部分是靠……聶承朗接濟。不過據他們學校的老師說,您夫人晚上和假期都會去做兼職,畢業後實習工資也還可以。”
聽到肖莫說她晚上和假期都會去做兼職,沈遲真得是沒有辦法跟她生氣。
當年在沈家,他連每頓飯的湯都恨不得替她盛好,他真得沒有辦法想象她做兼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