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u,喝點牛奶,慢慢吃,別噎着!”許朝暮拿了一盒牛奶給小傢伙。
“嗯!”小傢伙伸手接過。
他特別乖地吃早餐,許朝暮看着他,心都化了。
尤其是他那又黑又長的睫毛眨動的時候,她越看越歡喜。
陽光照在這小傢伙的身上,照得他的小臉紅撲撲的,就像紅蘋果一樣。
許朝暮心口的溫度也一點點升高,聶承朗說得對,心若向陽,無謂悲傷。
聶承朗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溫柔地問道:“你爸爸媽媽呢?”
小傢伙停了停,嘟起嘴巴:“我爸爸在上班呢,他一大早就有一個手術要做,很忙很忙的。我媽媽在手術室外面等他,他們就把我丟在外面,讓我自己玩。”
小傢伙的話剛說完,這時,就有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男人和女人個子都很高,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典型的英國人模樣。女人則是笑意盈盈的,一身藍色大衣,特別有範兒。
小傢伙一看到這兩個人來了,轉過身去,屁股撅得老高。
哼,不理他們。
許朝暮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可能是lulu的爸爸媽媽呢!
女人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lulu,她走了過來,衝聶承朗和許朝暮笑了笑。
她坐到小傢伙的旁邊:“lulu,吃早餐呢?玩得開心嗎?雪人堆好了沒有?”
小傢伙就是不理她,一個勁兒埋頭吃她的披薩。
“又在生爸爸氣了?爸爸手術做完了,出來陪你玩了,媽媽也陪你。”
“騙人!你們都是騙人的!玩不到五分鐘,爸爸又會被叫過去做手術!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不要相信你們了!你們走開。”
小傢伙特別憤怒,不理他們。
女人無奈地聳聳肩:“lulu,爸爸這次把手機關機了,不會再被叫走。你想堆雪人還是想出去滑雪?爸爸媽媽都帶你去。”
“我不跟你們走,我要跟姐姐和哥哥玩。”小傢伙就是不同意。
聶承朗就來勸他:“lulu,爸爸這麼辛苦,也是爲了家庭,不然你想想,你每天吃早餐的錢從哪裡來?你買衣服的錢從哪裡來?而且,爸爸的職業很偉大,救死扶傷。你想想,你爸爸做一次手術,就會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多偉大。”
小傢伙這纔不作聲了,啃着披薩。
“lulu,你說哥哥說的對不對?”聶承朗道。
許朝暮都忍不住給聶承朗點讚了,沒想到他還真是會哄小孩子。
小傢伙似乎被說動了,但還是嘟着嘴巴。
聶承朗就繼續勸:“你看你爸爸一有時間就過來陪你了,說明他永遠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但做手術是他的工作,也關係着一個病人的生命。所以,要理解爸爸。現在,他有時間了,主動來陪你了,你就開開心心地跟爸爸媽媽去玩好不好?”
小傢伙這才被說動了,他點點頭。
小傢伙的爸爸過來將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爸爸今天一天都陪你。”
“媽媽也會陪你的。”女人道。
小傢伙這才破涕爲笑。
女人走到聶承朗和許朝暮的跟前,微微一笑:“謝謝你們照顧lulu,還給他買早餐,真得很感謝。打擾你們了。”
聶承朗笑道:“沒關係,這也是一種緣分,我們跟lulu特別投緣。”
女人對聶承朗伸出一個大拇指,又笑着對許朝暮道:“你老公真溫柔。”
呃……輪到許朝暮不知所措了。
老公?
倒是聶承朗解釋道:“我不是她老公,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
“噢,噢。”女人抱歉地笑道,“我看你們特別般配,我還以爲你們是夫妻。”
聶承朗怕許朝暮尷尬,笑道:“我是老男人,她年紀可比我小多了。”
“哈哈,您說笑了。”
正好這時,lulu的爸爸把lulu給抱了起來,扛在肩膀上。
lulu大概是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他特別高興,把手裡的披薩餅都舉得高高的!
“哦哦哦,出去玩咯,我爸爸帶我出去玩咯,我要去滑雪咯!”
小傢伙特別興奮,在男人的肩膀上恨不得跳起來。
男人雖然話不多,但對兒子的愛卻不少一分。
看到兒子這樣高興,他心裡也舒暢多了。
女人跟他們揮揮手,也跟着父子倆離開了。
陽光下,雪地裡,一家三口幸福地走了。
許朝暮看得真羨慕,小時候啊,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笑着鬧着。
現在年紀大了,這樣的想法倒不會有了,但以後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
“還在看呢?吃早餐,再不吃,可就涼了。”
聶承朗將一隻麪包蘸了草莓醬,送到她的手裡。
許朝暮還在發愣呢,聶承朗笑道:“難不成要我餵你?嗯?”
“……”許朝暮回過神,翻了個白眼,“耍流氓。”
“快吃,吃完我也帶你出去走走。”
聶承朗自己也拿了一隻麪包,坐在長椅上,邊吃邊看着雪地裡的一切。
雪地裡有孩子在玩雪,地上是一串又一串凌亂的腳印。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還有孩子們銀鈴般的叫喊聲。
“承朗,我想睡覺,吃飽了我再去睡一會兒。你不知道,我真的很久沒有這麼安心地睡過了。”
許朝暮啃着麪包,臉上是幸福。
這半年,她覺得睜開眼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都是一種奢侈。
她每天晚上煎熬着睡覺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第二天會不會醒不來。
如果醒來了,她的一天三頓又該如何着落……
還好,她慶幸自己遇到了聶承朗。
異國他鄉,久別重逢。
聶承朗聽了許朝暮的話,心口一陣鈍痛。
她這半年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那你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我們再出去玩也不遲。”聶承朗道。
他心疼地看着這個姑娘,這個單純美好的姑娘,明明值得有人去好好對待她。
“好啊,你不許跑,等我休息好了,我想去哪你都要帶我去哪。”
“好。”
“不過呢,你如果還要上課的話,你就先走吧,我沒有那麼蠻不講理的。”雖然許朝暮想,她捨不得。
聶承朗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沒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