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幽冷,嗓音低沉:“你以後要是再有那種小心思,我先拍死你!”
說完,厲北廷拿着外套,很強硬地替她穿上,不容許她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許朝暮正好趴在窗口,她一眼就看到了厲北廷和於薇薇。
厲北廷在給於薇薇穿外套,於薇薇一臉老大不情願的樣子。
唉,真羨慕。
有二舅,真好。
她忽然想起在醫院裡,厲北廷跟沈遲說的那些話,心裡頓時就有一塊石頭堵着。
她想,她得主動找一次厲北廷。
“厲北廷,我不要你買的衣服,你再這樣,我回家告訴我爸去。”於薇薇還在跟厲北廷鬧彆扭。
厲北廷挑眉:“你是在威脅我?要不要我帶你一起去見見你爸?我挺樂意。”
於薇薇氣急敗壞,在這種小人面前,什麼招都使不上。
“行了,你去上課,別耽誤學習。記住,別動歪腦筋!”厲北廷警告。
說完,厲北廷就往自己的那輛瑪莎拉蒂走去。
大拇指向下,於薇薇在他背後做了一個鄙視的姿勢,冷哼一聲跑開了。
當然,後來的後來,於薇薇半夜爬牆,翻進教務處,在截止日期的最後半小時,偷偷改了自己的志願。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人不知鬼不覺。
許朝暮偷偷下了樓,就在厲北廷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她喊了一聲:“喂,厲北廷,我有話跟你說。”
厲北廷今天心情倒還不錯,他眯着眼,笑了。
“沒大沒小的,叫我哥,或者厲總。”
“我纔不便宜你,我沒叫你王八蛋就是給你面子了。”
厲北廷滿臉黑線,許朝暮跟於薇薇,真是兩個小魔女。
“你很討厭我?”
厲北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容和緩,一身白色休閒裝襯托得他朝氣蓬勃。
他其實是知道的,自己先前對她說過很多不中聽的話。
太陽照在厲北廷的臉上,許朝暮也眯起了眼睛。
她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認識厲北廷的時候,她跟沈遲吵架了,他領她回家。
難怪有人說,人生若只如初見。
“我沒那麼討厭你,厲北廷,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行。”
厲北廷立馬就答應了,這還是許朝暮第一次主動找他。
許朝暮挑了一個很安靜的咖啡廳,雅緻不雅緻她不懂,她就知道,挺貴的。
坑厲北廷,她高興。
點了兩杯咖啡,許朝暮攪動勺子,默默加着奶精和方糖。
“想跟我說什麼?”厲北廷先開口問了。
“厲北廷,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許朝暮擡起頭。
她笑了,眼睛如月牙兒似的。
厲北廷當然是記得的,他點了點頭。
“那天,我跟沈遲吵架了,他把我好看的漫畫書全給扔了,還衝我兇,可討厭了。”
許朝暮回憶起往事的時候,心口泛過很多很多的苦澀,但她始終都是笑着的。
“我知道,所以你就一個人跑出來了,還說自己是被他給拐賣的。”
“是啊,你都記得。”
“嗯,我都記得。”厲北廷也牽了牽脣角。
他其實很喜歡許朝暮,許朝暮性格好,脾氣好,樂觀開朗,不耍小性子。只可惜,她愛錯了人。
“你說沈遲他討厭不討厭,明明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漫畫書,他二話不說全給扔了,真霸道。那個時候,我可討厭他了。”
說起這些,許朝暮真是一臉幸福。
忽然,好懷念小時候。
怎麼突然,就長大了呢。
沈遲也要成家立業了,訂婚,結婚,生小孩兒。
彷彿她蹭着他,摟着他,還是昨天的事,一眨眼,他就是別人的了。
“你說的沒錯,沈遲小時候又霸道又獨裁,記得有那麼一次,我把他鋼筆弄丟了,他讓我賠了十支一模一樣的!”
“他這人就是這麼討厭。”
許朝暮和厲北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多數說的是沈遲的壞話。
許朝暮這人不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但只要是黑沈遲,她就樂此不疲。
說了很久很久,她又低頭看着杯子裡的黑咖啡。
“厲北廷,你之前跟我說過很多話,其實我都懂。”許朝暮低着頭。
厲北廷沉默了,他知道,那些話,不怎麼好聽。
對於許朝暮來說,肯定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但沒有辦法,他只能這樣說,因爲,她跟沈遲之間,隔着很多條鴻溝。
只是,他以後不會再管他們的事了。
“嗯,你要是覺得難聽,就忘了吧。”厲北廷道。
“是難聽了點,但你說的都對。四哥他……娶白小姐總比娶我好。”許朝暮慢慢攪動着咖啡,“他是集團總裁,他的妻子,也要配得上他纔好。而我,不行的,我只會給他添麻煩。”
“厲北廷,我知道的,愛一個人的形式有很多種,朝夕相處是一種,白頭到老是一種,放手成全也是一種。所以,我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只是這麼多天來,有點難受而已。”
厲北廷還是頭一次見許朝暮這樣知書達理,有點意外。
當然,她的話更讓他意外。
厲北廷點點頭,淡淡道:“以後不要喝酒了,女孩子喝酒,不好。”
“不會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許朝暮笑道。
以前,有沈遲照顧她,她什麼都不用管。
就連吃飯喝湯,他都會替她盛好,更別說洗衣做飯了。
但以後,他的溫柔只會對另一個女子。
一個人的寵愛,終不可能分給兩個人的。
其實,細細一想,這八年,沈遲對她真得很好。
偶爾對她霸道一下,傲嬌一下,但卻捨不得打她一下,捨不得讓任何人欺負她一下。
她知足了。
她希望他永遠幸福,永遠。
“朝暮,你要好好的。你還小,以後,會找到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人的。”
“謝謝你,我也覺得會的。畢竟我這麼好一姑娘是不是,到時候我要慢慢挑!怎麼着,也得像厲總您這麼帥是不是。”
許朝暮笑容燦爛,黝黑黝黑的眸子裡閃爍着光彩。
厲北廷看到她在笑,心裡也舒坦一些了。
是啊,像朝暮這麼好的姑娘,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很疼很疼她的男人。
“就你嘴貧,來,吃塊櫻桃芝士蛋糕。”
厲北廷細心切了一塊蛋糕給她,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他想,她能看開就是最好的。
“厲北廷,我說了這麼多,我也得問你一個問題。”許朝暮邊吃蛋糕邊喝咖啡。
“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