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沉默地思忖片刻,沐修說的話沒有錯,第二種可能性確實最大。
有可能雨中站在墓地裡就是這個女人最後一次的出現,至於原因,懺悔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真是這樣,真兇已經死亡的話,那十七年前的事確實也沒有了追查的必要。
但,他仍舊好奇,這女人和周染到底是什麼關係,讓周染不願意說出真相?
肖莫也思索了半晌,他和沈遲的思路基本一致。
半天后,肖莫對沐修道:“還有什麼其他發現嗎?”
沐修攤手:“這個發現已經很重大了,十七年前什麼都沒有留下,我能在墓碑發現一個指紋,簡直就是天才!”
“天才都不貪財的。”肖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寡淡,“而且我覺得,正義的人民警察一般都不喜歡貪財的男人。”
肖莫是話中有話,連帶把剛剛的帳都算了。
“哈哈哈。”沐修反而大笑,“我師姐知道我喜歡賺錢,我多賺點錢也是爲了養活她嘛。”
肖莫嗤之以鼻:“人家並不要你養,自作多情!”
兩人算是槓上了,開啓互相嘲諷的模式。
反正他們都覺得,這是沈遲的事,得沈遲拿主意。
沈遲瞥了他們一眼,幼稚。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似的吵架。
肖莫這人一向成熟,怎麼也跟沐修計較。
“沈總。”沐修看沈遲陷入瓶頸,不由開導他,“我覺得,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呢,要麼不查。實在要查的話,直接問周夫人,是最快的捷徑。畢竟是您母親啊,死纏爛打總有效的。”
“你有效了嗎?”沈遲冷睨了他一眼,反問道。
“……”沐修閉嘴。
行行行,沈總人傻錢多,他多管什麼閒事。
沐修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他決定親自去警察局表示一下感謝,順便約阿羽出來吃個飯。
沐修一走,休息室裡恢復了平靜。
“沈總,沐修確實挺聰明。”肖莫道,“他查到的都是我們查不到的。”
“你說,什麼女人這麼聰明,能把這事做得滴水不漏?”沈遲好奇。
肖莫搖搖頭:“我猜不到。”
“我倒真想見識見識。”
“沈總,如果這個女人已經死亡,您怕是見不到了。不過,這件事您還要查多久?”
“除非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否則,說不定她正躲在某一個角落裡。”
肖莫沒有再說什麼,沈遲的執着他是見過的。
但他也相信,一定會有答案的。
“肖莫,這事就交給沐修吧,你盯着點商業街的那個項目,那是今年和明年的重要項目,直到完工。”沈遲道,“不過,你需不需要點時間回去處理處理家務事?”
沈遲本來還不知道肖莫家最近的事,聽沐修這麼一說,似乎,肖老頭子有將肖莫喊回家的意思。
這些年來,沈遲也知道,肖莫自己家有產業,規模還不小。
不過肖莫一直不肯回老家,他更願意在C市發展。
畢竟C市是數一數二的大都市,他也更喜歡這裡,對這裡比較有感情。
沈遲不知道肖莫是不是有一天終要離開沈氏……
想到這兒,他的心頭有些不捨。
肖莫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好兄弟,陪他一起走過最痛苦的時光,也見證過沈氏的顛簸動盪,幫着他在集團內樹立威信。
不過肖莫如果真要回家族企業發展,他也不會攔。
沈遲一向將感情拿捏得很好,肖莫看了他一眼,笑道:“時間肯定需要一點,不過沈總放心,我肯定會處理好,不會耽擱手裡頭的工作。”
“不用跟我請假,自己看着辦。”沈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幾分深沉。
說完,沈遲就離開了。
正好也快到飯點,許朝暮和羅硯離聊完後,一起去了餐廳。
許朝暮給沈遲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一起來。
午餐比較精緻,時間也比較充裕,適合閒談。
不過,羅硯離和佟淑窕吃完後就離開了,沒有做太多的逗留。
沈遲繼續陪許朝暮坐着,點了一支菸。
“不是說不吸菸的嗎?”許朝暮冷哼一聲。
“……”沈遲沒有開口。
“有心事啊?”許朝暮看出了他的心思。
“沒有。”沈遲淡淡吸了一口煙。
“跟我還撒謊,我猜猜。”許朝暮看着他,“是不是想泡哪個妞,人家沒有理你?”
沈遲笑了,眉眼如彎月。
他沉沉地看着許朝暮,目光溫柔而寵溺。
“泡妞這種事我肯定比你在行啊,你可以請教我,實力撩妹。”許朝暮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成天不學無術,留着教你兒子吧。”沈遲看了她一眼。
“那是一定的,不然以後怎麼能有漂亮水靈的兒媳婦。”
“你是不是想多了?還是說你太閒了?實在閒的話,下午幫我校對文件。”
“不要!”許朝暮認真地拒絕,“我要回去帶兒子。你倒是告訴我,你有什麼心事?”
“最近幾個工程有點問題,超出預算。”沈遲隨口道,沒有跟她說真相。
“工作上的事啊,那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不過我相信你肯定能擺平的。沈遲,每到這種時候你會不會後悔娶我?如果你娶一個千金小姐,她家裡的人脈、權勢起碼能幫你擺平一些問題。”
“想什麼呢。”沈遲沉聲道,目光凜凜地看着她,“那你願意看我每天都不幸福?是幸福重要還是幾個單子重要?”
許朝暮一聽,也對。
“過來!”沈遲衝她招了招手,又順手將手裡頭的煙滅了。
許朝暮搖搖頭:“不去。”
“讓我抱一下。”
“真得只是抱一下?”
“你老公不是禽獸。”
許朝暮還是過去了,她看得出來沈遲心情不是很好,難道工程上出的問題很大?
剛走過去就被沈遲拉進懷裡,他緊緊抱着她,低頭吻上她的脣。
這個吻裡少了幾分溫柔,多了些急促,力道也比平時大很多。
吻裡有菸草的味道,屬於他的氣息。
許朝暮迴應着他,與他在沙發上纏綿不息。
這個如暴風雨般席捲而來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