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沈遲就抱着小寶走在錦城的街道上。
大概是因爲父子倆顏值太高,時不時引得一羣人轉過頭來看着。
小寶也不害羞,任由他們看着。
沈遲路過早點鋪的時候給許朝暮帶了早點,還去花店給她買了一枝紅玫瑰。當然,他也沒有忘了找人給她請假。
那一天,幾乎都是他在照看小寶。
到了阿姨來的時候,許朝暮還沒有醒,沈遲就將小寶交給阿姨,自己先回了C市。
兩邊跑雖然累,但既然是在追女朋友,哪有嫌累的道理。
那段時間,他一直兩邊跑。
至於許朝暮,她好不容易交一個男朋友都被他嚇跑了,她真得很惱火。而且,但凡她跟某個男士多說幾句話,後來她就再也不會見到那個男士。
許朝暮真是火大,但她對沈遲背後搞的小動作又無可奈何。
這個男人真特麼幼稚!
倒是小寶沒心沒肺的,有幾天見不着沈遲,就抓耳撓腮,天天盼着。
沈遲也不會讓他失望,每次來都會給他帶很多好東西,要麼是零食,要麼是玩具,要麼是衣服。有時候許朝暮上班的時候,他還會趁機和小寶培養培養感情,抱着他看書認字。
白宣的案子已經開始審判,歷時三個月後,法院宣佈將白宣收監。
白家事變,引起了C市媒體的全面關注,要知道,白家可是僅次於沈家的財閥,在C市有着極重要的地位。
能動白家的,也只有沈遲。
所有媒體都在紛紛猜測,白家究竟哪裡得罪了沈遲,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內幕。
只不過,有一個說法大家都很認同,說是白家得罪了沈總最寵愛的女人。
至於那個女人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
白家案子開庭的時候,沈遲依然沒有自己去,而是讓秘書阮杭去了,自己一個人留在集團處理其他事務。
阮杭這人守口如瓶,法院上衆多記者想從他的口中套出一點話來,但都無濟於事!
衆記者甚至想過要來包圍沈氏集團大樓,蹲點守着沈遲,但最後只能徒勞而歸。
大家都有一點疑惑,那就是爲什麼白宣的女兒白曼始終沒有露面,同樣,沈遲的女人許朝暮也始終沒有露面!
第二天,報紙和媒體上就是鋪天蓋地白家的新聞,白宣因爲涉嫌金融詐騙、涉嫌洗錢、涉嫌勾結****等,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沈遲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他給過白宣機會了,讓他說出白曼的去處,但白宣死活不肯開口。
沈遲最討厭不識趣的人,對待這種人,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白宣的案子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是深秋,天氣已經很涼了。
這段時間,忙着這件事,沈遲有將近一週的時間沒有去錦城,他很想念許朝暮。
他忽然想了起來,去年的時候,許朝暮一直在給肚子裡的寶寶織一件粉紅色的毛衣,織好後就一直放在沈家。
後來,她的孩子沒有了,那些給小孩子的玩意兒就都被凌管家收了起來,怕許朝暮觸景生情。
想到這兒,他就開車回了沈家。
自從許朝暮離開後,他就極少再回沈家了。
這兒,很多時候只有凌管家一個人守着。
深秋白露重,早晨的枝葉上還帶着一滴一滴的露水,枯草上都是凝結的冰霜。早晨的沈家還未完全甦醒,隱沒在錦繡天下的山水裡,顯得安靜而又冷寂。
從前,沈家是很熱鬧的,自從沈策先生病後,該搬走的都搬走了。
柳如眉一家早就走了,三少和三少奶奶也不再回來。
再後來,四少奶奶也走了,四少也定居在了水榭。
偌大的沈家就成了一個空殼,聽不見歡聲笑語,沒有一點人氣。
凌管家起得早,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只是,從前起得早時她會爲沈家一大家子做好早餐,但現在,她不需要再替任何人做早餐。
她最懷念的還是許朝暮在的日子,只要許朝暮在,這個家裡就會充滿溫暖。
想到這兒,凌管家嘆了一口氣,走到花園裡修剪枝葉。
走在霧氣中,白霧打溼了她的髮絲,她也沒有什麼知覺,用剪刀認真地修剪花枝。
整個沈家別墅還沒有完全甦醒過來,四周還帶着夜晚的空寂。
沈遲的車停在門口時,凌管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剪着枝葉。
“四少!”是一個小傭人先看到沈遲的,他連忙走了過去。
“嗯。”沈遲應了一聲,摘下手套交給他。
凌管家聽到聲音,這才轉過頭來,一看是沈遲,滿臉驚喜!
“四少!你怎麼來了!”凌管家訝然道。
“回來拿點東西。”
“想拿什麼,我找給您吧。”凌管家的語氣裡有些失落,原來只是爲了回來拿點東西。
“天氣涼了,去年暮暮給孩子織的那件毛衣還在嗎?”沈遲問道。
“在,都在。”凌管家放下手裡的東西,“我這就找給您。”
說着,凌管家就上了樓去。
也不知怎麼的,凌管家眼睛一熱,背對着沈遲時差點哭出來。
許朝暮的孩子沒有了,沈遲怎麼突然就想起那件毛衣了……
沈遲也跟着凌管家走到了樓上,凌管家打開衣櫥,看着滿衣櫃的衣服,從抽屜裡找到一隻手提袋,袋子裡的粉紅色毛衣正整整齊齊疊放着。
“四少……”凌管家將袋子遞給沈遲。
沈遲接過毛衣,心口狠狠觸動了一下,猶如一根針密密匝匝地扎着。
拿起衣服,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粉紅色的毛衣光潔如新,還是那麼漂亮,往事就一幕一幕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猶記得許朝暮認認真真跟凌管家學織毛衣的場景,她那麼頑劣的一個人,爲了寶寶,也沉下心來學習了織毛衣。
他也記得她挺着肚子在家裡走來走去的場景,原來,一眨眼一年都過去了。
回想起來,他寧願她跟他撒嬌,也不要她跟他沉默。
“四少,其實……除了毛衣,朝暮還織了一條圍巾。”凌管家低下了頭。
許朝暮織圍巾的時候特地叮囑過她,不要告訴沈遲,但這麼久過去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