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抱臂站在後面,靜靜看着這非凡的熱鬧。
山頂很開闊,圍站了很多人。許朝暮的小手上也掛了綴滿鈴鐺的手鍊,一拍手,“噹噹噹”地響個不停,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篝火在眼前燃燒,紅色的火苗跳動着,像是在翩翩起舞。
許朝暮拉了拉沈世寒的胳膊:“三哥,你教我跳舞。”
“這不用教的,你這麼聰明,肯定一看就會。”沈世寒笑道。
“嗯,說的也是,我再看一遍,肯定會!”許朝暮也不謙虛,厚顏無恥笑了笑。
前面有人在跳舞,許朝暮就默默記着舞步。
果然,不一會兒,她就站了起來,大概是太激動了,頭上的花環掉在了地上,她又彎腰撿起,重新戴好。
她加入了跳舞的行列,手舞足蹈。
小鈴鐺“叮叮”響,她不時對沈世寒擠擠眼,做個鬼臉,厚着臉皮問:“三哥,我跳得好看嗎?”
“好看!”沈世寒鼓掌。
沈遲抱臂冷哼一聲,低聲自言自語:“跟只猴子似的。”
不過,雖然她跳得跟猴子似的,他卻目不轉睛看完了猴子的舞蹈。
許朝暮笑得很開心,小臉蛋上熱情洋溢,一口小白牙珍珠兒似的。
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看不到憂傷,看不到惆悵,看不到昨晚上的那種平靜。
沈遲的脣角漸漸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越彎越深……
“朝暮,你累不累,過來喝一口水!”沈世寒衝她招手。
許朝暮還真跳得滿頭大汗,不過她可高興了。她都記不得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麼開心地玩過了,無拘無束無礙。
她蹦蹦跳跳跳到沈世寒的身邊,接過他手裡的純淨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她又坐到了沈世寒的身邊,沈世寒拿紙巾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看看你,跳得滿頭大汗,可千萬彆着涼了,着涼了可就要感冒、吃藥。”沈世寒道。
“不會的,三哥,有你在呢。”
“我又不是神,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沒轍。”
“你看這會兒山頂上也沒有風,肯定不會着涼。三哥,你陪我說會話吧!還早呢,我不要回去睡覺。”
“行啊,你說吧,我聽着。”
“我給你講小白兔的故事。我有好多好多故事,可是沒人聽……你聽好不好?”許朝暮嘟着嘴巴,眼神裡有些失落。
“好,我聽着。”
“你會不會嫌我幼稚?”許朝暮擡眼看了看沈世寒,眼神裡有期待。
有那麼一個人,總說她幼稚,她好想講故事給他聽的,可他那樣的男人,怎麼會聽她講很幼稚很幼稚的故事。
他會不耐煩的。
“當然不會,我很久沒有聽別人講過故事了,我來聽聽你這個小白兔的故事是什麼樣的。”沈世寒倒是一臉期待。
但,不遠處的沈遲聽到了許朝暮的話,冷笑一聲“幼稚”。
“那我講了!”許朝暮可高興了,她聲音很大,興致勃勃。
“有一天,小白兔去河邊釣魚,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邊釣魚,還是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剛到河邊,一條大魚從河裡跳出來,衝着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拿胡蘿蔔當魚餌,我就扁死你!’”
沈世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倒不是這笑話有多好笑,而是許朝暮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特別逗。
這小丫頭這會兒特別可愛,看得人想捏捏她的小臉蛋。
沈遲也笑了,目光定在許朝暮的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三哥,我講的故事好玩嗎?一點都不幼稚對不對!”許朝暮托腮擠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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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寒笑得更厲害了,但他還是誇讚道:“很有趣啊,再講一個。”
許朝暮特別高興,有一種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
“三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來想想,我有好多好多小白兔的故事……我想想,想想……”
許朝暮轉動眼珠子,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沈世寒,一會兒擺弄手上的小鈴鐺。
“有了!”她眼前一亮,“三哥,我講給你聽。”
“小白兔上學的時候,是個非常優秀的好兔子。她幾乎能回答老師的所有問題,這讓大家對她十分佩服。有一天,老師出了一道很難很難的題目,大家都不會,就把目光投向小白兔。小白兔說,用中文回答還是用英文回答?大家一聽,更加佩服了,大家答案都不會,小白兔就會用英文答題了。於是,老師說‘先用中文吧’,小白兔說‘不知道’。老師問‘那英文呢’,小白兔說‘Idon‘tknow’。”
許朝暮講故事的時候一本正經,不苟言笑,不過一講完,自己就先撲哧撲哧笑出聲來。
她搖了搖沈世寒的胳膊:“三哥,三哥,好笑不好笑……”
“好笑,看不出來,朝暮你這麼會講故事。”
沈世寒是被許朝暮的表情給逗笑的,他承認,她的故事一點不好玩。
正當沈世寒要開口的時候,沈遲從後來的樹邊走了過來,他淡淡開了口。
嗓音低沉,卻有穿透空氣的力量。
“好笑什麼,沒新意。”
許朝暮愣了愣,調轉頭來。
這聲音可是再熟悉不過了,不是沈遲又是誰。
她臉上熠熠的神采頓時就黯淡了幾分,她就知道,這男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破壞氣氛,煞風景。
還有,他怎麼來了?
在許朝暮愣神的片刻,沈遲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也不管她答不答應,他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又不是講給你聽的,有沒有新意跟你有什麼關係。”許朝暮頂嘴。
她又擡起小臉看向沈世寒:“三哥,你說是不是?”
“嗯,朝暮很有講故事的天賦。”沈世寒笑了笑,這丫頭是想拿他做擋箭牌?
“還是三哥有品位,好故事是要講給懂得欣賞的人聽的,不然就是對牛彈琴了。”許朝暮不依不饒。
沈遲心裡頭略無奈,她這是拐着彎罵他呢。
沒等沈遲開口,許朝暮就一臉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不想靠近沈遲。
“這是幹什麼呢?”沈遲並不惱,抱臂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幼稚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