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爲發燒渾身無力,他真是恨不得教訓她一下。
許朝暮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又在他的耳邊親了一口:“當然是你。”
“嗯。”沈遲牽了牽脣角,明明心裡是滿足,但表現在臉上的卻是不滿意。
這種事情還需要想嗎?
許朝暮蹭着他的時候,感受到他渾身滾燙,她在他的耳邊又吻了吻,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心甘情願地主動親吻他。
他的發間有淺淺的清茶香,她摟着他的脖子,貪戀他的氣息,不肯放開。
“許朝暮小妖精,我生病你還這麼折磨我。”
沈遲無奈地勾了勾脣角,她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麼重的折磨嗎?
不過,這折磨也真是甜蜜的負擔。
“誰天天晚上爬我牀上折磨我來着?”許朝暮不滿道。
“你被折磨到了嗎?”沈遲反問。
“呃……”許朝暮語塞,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每一次,她不得不承認沈遲技巧高超,很多時候她都忍着了,她也會被他撩撥得不知所措。
比如他吻她的時候,她總會有一種電流襲過的感覺,酥酥麻麻。
這就是十八禁小書上寫的:嘴上不承認,身體倒挺誠實的。
唔……不對,她爲什麼會想起這些很污的東西來。
“我去給你換方巾。”
說完,許朝暮就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將溫熱的方巾浸溼在水中,又重新敷到他的額頭上去。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們一定會等到山下的人來救他們的……
“沈遲,你要堅持住啊。”許朝暮抱着她,眼眶裡有些溼潤。
“嗯。”
沈遲眼皮子有點沉重,他閉上眼睛,不再跟許朝暮說話,而是沉沉睡了過去。
他睡着了,但許朝暮毫無睡意,她在擔心他。
她不停地給他沾溼方巾,不停地給他擦拭身體降溫。
這種時刻,她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奈,她企盼明天早上太陽能夠升起來,到那時候他的燒能退了。
這麼多年,她還沒有見過沈遲的臉色這樣蒼白。
她摟着他,一直摟着,不肯放手。
夜裡的時候,沈遲太渴,醒了。
許朝暮迷迷糊糊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她很累,沈遲捨不得,想將她輕輕放下來去找水。
但,他稍稍一動,許朝暮就醒了。
他以前總是笑她睡着了就跟只小豬似的,現在,她卻睡得很淺。
“你醒了嗎?還燙不燙呢?”許朝暮緊張地去碰他的額頭。
結果,還是這樣子,燒沒有退。
她有點難過,也有點絕望。
“怎麼還是這麼燙,你坐着,要喝水嗎?”許朝暮着急道。
“嗯。”沈遲渾身都很難受。
“我幫你。”
許朝暮去盛了一點清水,走到他的身邊,喂他喝下去。
她一摸,果然,他渾身都很燙,還好,傷口暫時沒有感染的徵兆。
她很害怕,這種害怕的感覺從來都沒有過,因爲,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沈遲。
她知道,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一定要好好的,堅持住。”許朝暮抱着他,眼裡有了淚花,心口像被針戳了一樣疼痛。
“傻瓜。”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脣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不傻。”許朝暮反駁。
她靠近他,摟着他,靜靜凝視着他的眼睛。
他黑色的瞳孔裡有她的倒影,他們靠得這樣近,她的眼中都是他。他那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因爲發燒,多了幾分疲憊,但他依然如此英俊迷人。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這個小妖精。
他們之間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她一轉頭,冰涼的雙脣覆上了他的脣。
他的脣很燙,很燙,她笨拙地吻着他,也不讓他拒絕。
不過,吻了一會兒,她總覺得彆扭,撓撓頭,放開了他。
只見沈遲的臉黑了一下,脣角邊有一抹嘲笑。
“你笑什麼呢。”許朝暮不好意思了,她難得主動。
“以後這種事情,還是我來。”沈遲很霸道地道。
“哦。”許朝暮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又回過神,“不對,什麼你來,憑什麼你來。”
“先下去。”沈遲黑着一張臉,“要是不想我死得那麼快的話。”
許朝暮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呃,她一不小心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翻了一個身,趕緊就下去了,不過她對他道:“你還難受嗎?”
“你說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吻一吻你。”許朝暮很委屈。
“攢着,等我身體好了。”
“哦。”許朝暮很乖地應了一聲。
果然,她哄了哄他,這個男人的脣角就露出了一抹上揚的弧度,他就是很喜歡這樣乖的許朝暮。
說了一會兒話,沈遲就又閉上了眼睛靜靜坐着。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許朝暮在等待太陽早點出來,這樣外面的人也好快點來救他們。
沈遲閉上了眼睛,她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沒有,默默守在他的身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愛他。
火光在山洞裡跳動着,外面一片漆黑,她挨着他,如果他沒有發燒,這樣的日子很安心……
她一整晚都是忐忑不安,心裡頭像是有一隻小鼓在“咚咚咚”地敲動着。
她在期待白天早點到來,沈遲一定會沒事的。
……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終於,許朝暮看到了一縷曙光。
光線穿透雲層直射到地面上,層層疊疊,宛如碎金子一般,照得地面的水窪處都閃爍着點點熒光。
太陽出來了,到處一片生機勃勃,她聽到了鳥兒歡快地叫聲。
她心裡也一陣雀躍,她趕緊站起來跑到了洞口。
果然,天空很藍,白雲薄如絲線。她擡頭看着天空,她愛這碧藍的晴空。
太陽掛在最東邊,慢慢兒上升,大地迅速回溫。早晨的空氣很清新,但不遠處的廢墟時時提醒着她,這裡曾經發生過爆炸。
她跑出了山洞,往遠處看去,山巒連綿起伏,綠樹如黛。
今天天氣好,山下的人一定能想出辦法來救他們的。
站在山洞外看了一會兒,她又跑回了山洞裡。
已經沒有任何吃的東西了,沈遲幾乎是滴水未進,她知道,他都在念着她,能讓她活下去,他就絕對會犧牲自己能犧牲的一切,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