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仰起小臉看着他。
門口處,燈光較暗,她擡頭時,正好看到某人黑着一張臉,臉部線條僵硬,就好像她欠了他很多錢似的。
沈遲放下了手,低頭看着她仰起的小臉。
她因爲個子沒有他高,在氣勢上先輸了他一大截。
“這是你今晚第二次威脅我。”沈遲逼近她,將她壓制在牆角。
他的臉上毫無笑意,甚至帶了冷酷和冰寒,四周的空氣也頓時涼颼颼的。
許朝暮心口兒顫抖了一下,她給他臺階下,他要是不下,那就不能怪她了。
“許朝暮,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喜歡你。”沈遲冷聲開口,寒冷的聲線猶如冰凌。
他銳利的目光也好似鷹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不給她逃避的餘地。
許朝暮默了,她咬了咬嘴脣。
半天,誰也沒有開口。
許朝暮放下了手臂,淡淡道:“對不起,沈總。”
她低下頭,轉身就準備往裡走。她可以在他威脅的時候說幾句好聽的哄他,可他不會。
尤其是他今天中午那些話,她到現在都覺得戳的心窩子疼。
她轉身就要走,沈遲伸手攔住了她。
“你他媽就不能堅持一會兒?”沈遲怒了。
他才說兩句話,她掉頭就走,他哄她的時候,也沒有這麼不耐心。
許朝暮睜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看着他,這個傲嬌的男人……
哦,原來,男人也是要哄的。
“我……”許朝暮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遲一看她這彆扭樣子就來氣,以前的氣勢都上哪去了?!
“行了,我家暮暮溫柔賢惠,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嗯,好了沒?”沈遲一臉嫌棄地看了許朝暮一眼。
許朝暮其實很想笑,她又覺得不能笑,於是,她就很彆扭地動了動脣角。
他承認,今天是他錯在先。
可這個小女人居然敢出來開房!
說完,他的手又抓住了門把手,想要打開門。
許朝暮情急之下,竟脫口而出:“我原諒你了,你還要走?”
說完她就覺得不對,她這是挽留他嗎?呸。
“捨不得我走?”沈遲轉過頭,脣角邊是意味深長的弧度。
“沒有,你快點走。”
許朝暮眼睛往四周看着,就是不看他。
牆上的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原來,是晚上十一點了,她感覺睡了挺久的。
“嗯。”沈遲沒有說什麼,打開了門。
他一走,許朝暮就盯着他的後背看了兩眼,小氣男人。
就在她低下頭準備往裡面走的時候,沈遲忽然轉身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出了門外。
“手疼了……”她嚷嚷了兩聲。
結果,一出來,許朝暮立刻驚呆了。
眼前,是鋪天蓋地的紅玫瑰,一朵又一朵,鋪滿了整個酒店的走廊。
紅色的花朵在米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柔和。花香四溢,玫瑰的香氣撲鼻而來。
放眼望去,整個走廊就是花的海洋,一片火紅。
這些玫瑰看上去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都在盛放之中,每一朵都處於最完美的時刻。
玫瑰花之中還有滿天星的點綴,分外和諧。
許朝暮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眼睛都忘記眨了,只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紅玫瑰。
驚喜,歡快,激動,一股腦兒全部涌了上來。
倒是沈遲很淡定,和她並肩,陪她靜靜站着。
許朝暮的一顆心一直“噗通”“噗通”跳個不停,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她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玫瑰花,一時都忘記怎麼開口了。
倒是沈遲淡淡道:“喜歡嗎?”
許朝暮眼中都透着喜歡,目光不肯離開半分。可她還是撇撇嘴,若無其事道:“浪費。”
沈遲勾了勾脣角,嘴角邊是上揚的微笑。
不過話雖這麼說,許朝暮還是問了問:“多少朵?”
“九千九百九十九。”沈遲倒是一臉淡定。
九千九百九十九,一生一世,長長久久……
許朝暮也勾了勾脣角,蹲下身子,隨手挑了一朵漂亮的紅玫瑰,拿在了手上。
沈遲轉過頭看着她,這個小女人總是掩蓋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明明很喜歡,卻又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惜,她哪裡騙得了他的眼睛。
她拿着花,嗅了一下,很好聞的味道,誘人的芬芳。
她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沈遲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她的臉龐,在花海的襯托下,她的臉也彷彿變得紅撲撲的。
她歪着腦袋,問道:“沈遲,你這是求婚呢還是示愛呢還是表白呢?”
“我有說是送給你的嗎?”沈遲挑眉。
“哦。”許朝暮冷哼一聲,“原來不是送給我的,那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許朝暮掉頭就走。
不過,她一個孕婦的速度始終不及他快。
他攔住了她,一手將她按在牆上,眼中是不懷好意地笑,嘴角還有一抹輕輕上揚的邪肆。
這個姿勢,可是標準的壁咚的姿勢。
“回答我,喜不喜歡。”某人又恢復了霸道的口吻。
許朝暮撇撇嘴,雲淡風輕道:“我一向都很喜歡花。”
沈遲摸了摸她的腦袋:“對,因爲你是花癡。”
從小到大,別以爲他不知道,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偷偷盯着他看。如果他們單獨在一起,她就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看。
她不是花癡是什麼?
還好,除了對他,她也沒有對別人花癡過。
“沈遲,我們玩個遊戲吧。”許朝暮看着他的眼睛。
他們這會兒這個姿勢很曖昧,極其曖昧,非常曖昧,萬一有人走過來……
“嗯?”沈遲挑眉。
這個小女人又要玩什麼花招?
“玫瑰也有了,還挺多的,爲了避免浪費,要不,你就向我求婚唄。”許朝暮瞄了他一眼。
某人那張英俊的臉龐在燈光下看起來越發俊朗,猶如天神一般。刀削般的面龐線條俊朗,雙眸炯然有神。
“怎麼求?”沈遲淡淡道。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他就想看看,這個小女人想玩什麼。
“沈總,你沒有求過婚,難道你也沒有看別人求過婚嗎?”許朝暮扶額。
“行,可以。”沈遲看着她,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