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輛邁巴赫就停在不遠處,肖莫走上前,站到了他的身邊。
沈遲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手摸出了打火機,點上一支菸。
肖莫挺捉摸不透沈遲想法的,這會兒,這個男人又在想什麼呢?
覺得對簡思思太過寬容了嗎?
肖莫不作聲,就一直陪沈遲站着。
煙霧繚繞在沈遲的身側,他深邃的眸光看向半空,看着那一輪掛在天上的月亮。
“沈總,您還在想簡思思的事情嗎?”過了很久,肖莫纔開口。
“我在想沈世寒的事情。”
“卓凡的線索斷了,不過我也一直在查上次那輛貨車的行蹤。”
“有結果了嗎?”
“沈副總很精明,我去查貨車的時候,發現那輛貨車已經毀了。”
“他的這批貨到手,等於又多了一大筆資金。”
“是我的失誤,我會加緊進程的。”肖莫抱歉道。
沈世寒手裡的資金越聚越多,對沈氏集團、對沈遲都無疑爲巨大的威脅。
“我讓你去查許朝暮的資料,進展如何?”沈遲吸了一口煙,轉過頭看向肖莫。
“查到的東西不多,太過零碎,只有一些基本的內容。我再整理整理,給您發過去。”
“嗯。”
沈遲手裡夾着的煙就快燃燒成灰燼,沈遲吸了一口,將菸蒂扔到了地上。
黑色男式皮鞋踩上去,將菸頭碾滅。
他大步往自己的邁巴赫走去,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肖莫也跟了過去:“沈總,我送您吧……”
“不用。”沈遲關上車窗。
“那您慢走。”肖莫彎下腰。
沈遲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開出了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擡手看了一眼腕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邁巴赫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肖莫一直目送沈遲離開,這才上了自己的車。
沈家別墅裡,許朝暮一直在跟凌管家學織毛衣。
凌管家教得很耐心,許朝暮學得也很認真。
“不對,不對,這個花邊這樣勾。”凌管家手把手織給許朝暮看。
“噢!”許朝暮恍然大悟的樣子。
凌管家在一旁看,許朝暮就在一旁織,這粉色的毛衣已經織好一小半了。
“朝暮,你勾的這花邊適合小姑娘。”凌管家道。
“我肚子裡就是小姑娘。”許朝暮笑。
“是嗎?查過了?”凌管家愛憐地看着許朝暮。
五年後回來,沈家再沒有別的人了,她一直都把沈遲和許朝暮當作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許朝暮,這個丫頭無父無母,她更願意充當她母親的角色,聽她說一些心裡話。
所以,大多數時候,她是站在許朝暮這一邊的。
要是沈遲欺負許朝暮,她更多的也是幫她。
“沒有……”許朝暮笑着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是姑娘?也許,是個男孩子呢,說不定還是龍鳳胎呢!”凌管家笑道。
不過,龍鳳胎的可能性倒不太大,畢竟,三個多月了,許朝暮的肚子不是很大。
夏天衣服穿得少才能勉勉強強看出她懷孕了,要是擱在冬天,根本看不出來。
“凌管家,你就會哄我開心。”
許朝暮的臉上是甜甜的笑意,要是龍鳳胎就好了,可惜,不是。
她展開手裡頭的毛衣,笑道:“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得穿他麻麻織的毛衣。要是敢挑剔,打他pp。”
凌管家也笑了:“這要是個男孩子,穿了你的毛衣,他會哭的。”
許朝暮織的毛衣,不僅是粉紅色的,還勾了很多漂亮的花邊,這一看,不就是給女孩子織的。
“敢哭就打pp。”許朝暮冷哼一聲。
“朝暮,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凌管家問。
“女孩。”許朝暮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四少也喜歡女兒。”
凌管家心裡嘆了一口氣,許朝暮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沈遲的,該多好。
只可惜,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完美。
唯一慶幸的是,許朝暮留在了沈遲身邊。雖然,連她都不知道,許朝暮是真心願意留下還是被強迫的。
將來呢?
將來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孩子的親生父親會怎麼做?到那時候,四少又該怎麼辦?
許朝暮倒是無憂無慮,她繼續勾毛衣,絲毫沒有察覺到凌管家的心思。
“朝暮,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點心吧。”凌管家道。
“不餓呢,晚上吃的多。”
凌管家點點頭,坐在許朝暮的身邊,繼續看她織毛衣。
“凌管家,你說沈遲他這麼晚出去幹什麼了?”許朝暮漫不經心地問,好像就是突然想到了一樣。
“可能是應酬,也有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以前……他晚上也總是很忙嗎?”
許朝暮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似乎就是隨口一問。
凌管家當然知道這個“以前”是什麼意思,許朝暮是想問那五年吧……
“那個時候四少晚上基本都是凌晨纔回來,有時候是一整夜都不會回。”
“夜生活挺豐富。”許朝暮淡淡道。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口有點疼了。誰說他聰明的?他就是一個傻瓜,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凌管家以前跟她說過,沈遲不回來時,基本都是在外面應酬或者喝酒。
喝酒喝到胃出血,喝酒喝到偏頭痛。
她沒有在的那五年,他就是這麼折磨自己,往死裡折騰。
“你回來後,四少的生活規律多了,我也放心多了。”凌管家道。
那五年,凌管家每天都擔心,生怕一個不小心,沈遲又住院。
她記得,許朝暮剛剛離開的那半年,沈遲幾乎隔一個月就得去醫院。
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他就像聽不到似的。那個時候的沈遲,偏偏誰也不敢勸。
許朝暮和凌管家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多數時候是凌管家在說,她在聽。
將近九點時候,許朝暮收好東西:“凌管家,我上樓去睡覺。”
“好,我去給你泡杯牛奶,睡前喝一杯,對睡眠好。”
許朝暮點點頭,將毛線都收了起來,往樓上走去。
她估計沈遲今晚上不會回來了,這幾天,她也沒有跟他說太多話,不知道這男人的醋勁兒過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