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宋衡就開着跑車，如一陣風一樣，從肖莫的面前駛過。
看着臉色深沉的肖莫，宋衡又吹了一聲口哨，笑得心花怒放，露出兩排珍珠白的牙齒。
和肖莫的深沉比起來，宋衡顯得要更年輕更活躍很多。
跑車很快就開走了，肖莫的耳邊又恢復了平靜。
跑車消失的方向，肖莫看了一眼，微微搖搖頭，又抱臂看着遠處的重巒疊嶂。
傍晚的風有些涼，遠處的山影漸漸如龐然大物一樣聳立在郊區，遮斷視線，望不到天邊的盡頭。
寒秋露重，肖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纔開車離開。
安排好夏家的事後，肖莫逐漸將每天的重心放到了集團的工作上，前段時間落下很多事，他一一處理完。
而沈遲讓他調查的事情，終於有了一點眉目！
“肖總，我們找了一個很厲害的偵探，沐修，在家排行老九，都叫他沐九少。自稱是前五十年，後五十年，無所不能查。”肖莫的下屬進來報告，“我將零星的證據給了他，他說，三天時間會給我們一個答覆。”
“然後呢。”肖莫語氣平淡，他對這種吹噓很厲害的偵探可不大信得過。
“然後就是……收費不菲。”
“……”肖莫冷睨了他一眼，“這種江湖騙子你也信？你是不是昏了腦袋？跟了我這麼多年，這點道理不懂？”
“誰是江湖騙子？”
正說着話，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清朗磁性的聲音。
門開後，肖莫看到一個穿着白襯衣的年輕男人，約摸三十歲左右，臉上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肖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敲了敲桌面：“你就是那個沐九少？”
肖莫原以爲這種江湖騙子都是四五十歲的猥瑣中年男人，賊眉鼠眼，沒想到這麼年輕，長得還不錯。
“肖總，做生意在於信任，你屬下找到了我，我幫你辦事，如果事辦得不好，你可以說我是江湖騙子，可如今，你連我都沒有見過，就說我是江湖騙子，這恐怕不妥吧？”沐修挑眉。
肖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我現在見過你了，我更加落實了我的結論。”
“……”沐修扶額，這個男人似乎不太按套路出牌。
難道不該是跟他道歉嗎？
“肖總。”屬下開口，“九少確實查到了一些，您不妨問問他。”
肖莫這纔多了沐修幾眼，漫不經心道：“拿錢辦事，有話就說。”
沐修敲了敲桌面，掃了辦公室一眼，淡淡道：“肖總待客似乎不那麼熱情啊，我喜歡跟熱情的人打交道，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就想交個朋友。”
“需要我給你叫幾個熱情似火的女人進來嗎？”肖莫冷睨了他一眼，廢話真多。
肖莫的下屬見這情形，連忙給沐修倒了一杯好茶。
沐修看了他一眼，笑着對肖莫道：“還是你下屬懂事。”
“你究竟說不說？”肖莫的耐心都快被他磨光了，真沒見過這麼磨嘰的男人。
“我收了你下屬五十萬，所以……”
“你怎麼不去搶？”肖莫直接打斷他的話。
查一次要五十萬？這跟搶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嫌貴啊？我沐九少低於五十萬的單子還不樂意接呢，肖總要是不願意，要不，我把錢退給您，您另請高明？”沐修也不惱，眼睛眯起，看着肖莫。
至始至終，沐修都格外淡定。
“年輕人，少吹牛。”肖莫看了他一眼，滿眼不屑。
“肖總……”下屬走到肖莫的身邊，低下頭跟肖莫說了兩句話，這才擡頭對沐修道，“把你查到的都跟肖總說吧，要是肖總滿意的話，說不定還會繼續有合作。”
肖莫也不作聲了，畢竟……也不是花他的錢。
十七年前的事情確實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他想盡辦法都沒有能查到蛛絲馬跡。
沐修喝了一口茶，平靜地在沙發上坐下。
談起正事時，沐修臉上多了嚴肅和認真，鎮定地看向肖莫。
“肖總，按照您下屬給我的蛛絲馬跡，我查到，許夢夕十七年前生病，是在c市康復醫院做的檢查，檢查結果是，癌症，活不過五年。”沐修淡淡道。
肖莫眸子凜起，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是全新的，他費盡心思也沒有查到。
“繼續說。”肖莫道。
“醫生讓她做保守治療，但許夢夕果斷放棄。”沐修道，“只去醫院抓過幾次藥。”
“這些……你都是怎麼查到的？”肖莫眯起眼睛。
沐修大笑：“沒有兩把刷子，敢出來接這麼大的單子？沒有聰明的腦子，能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九少還真是不謙虛啊。”肖莫淡淡道。
“用事實說話，何必謙虛。我沐修不是驕縱的人，但也不是內斂的人。若有鋒芒，何必不露？”
“看出來了。”肖莫倚靠在椅子上，看向他，“繼續說。”
“許夢夕去醫院抓藥，有時候是自己去的，有時候是鄰居老莫陪同的。”沐修道，“有一次，許夢夕遇見了一個熟人。”
肖莫屏住呼吸，到此爲止，沐修說的一切都沒有錯！
“然後呢？”肖莫問。
“肖總也是聰明人，你猜這熟人是誰？”沐修好整以暇地問道。
“是周夫人周染吧。”肖莫直言。
“哇塞，肖總你果然聰明啊，這麼好的天資真得不考慮跟着我做偵探嗎？”沐修半開玩笑地看向肖莫。
肖莫狠狠睨了他一眼，不過，這個沐修倒是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
年紀輕輕，如此聰明。
“別廢話，繼續說。”肖莫吼了他一聲。
“我想，五十萬說這麼多秘密，真心不少了……”沐修意味深長地看了肖莫一眼。
“我跟你講，沐修，想要我再加價是絕無可能的，你就省省心。”肖莫語氣嚴厲而霸道，“反倒是……你若不說，你就想着怎麼在我這辦公室呆上幾天幾夜。雖然不會有好吃好喝地招待，但好歹這辦公室還是賞心悅目的。”
肖莫的話中帶有很重的警告和威脅，沐修是聰明人，怎麼聽不懂。
“肖總，你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