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芝蘭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但卻低下了頭去。
周染看着她,她隱隱約約知道蔣芝蘭心裡有話,但又在醞釀該不該說。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周染開了口:“阿遲很喜歡朝暮,也只有許朝暮的話,他不論好壞都會聽。”
“難道許朝暮讓阿遲去做壞事,阿遲也去?”蔣芝蘭纔不相信。
шшш ⊕ttka n ⊕¢O
“那倒不至於。”周染道,“我只是想說,許朝暮說的話是絕對有分量的。”
周染還在試探,她看着蔣芝蘭的臉色在一點一點變化。
“這兒沒有任何監控,但局長留給我的時間也不會太長,芝蘭,如果你有什麼好的能救白家的辦法,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幫你。”周染直言。
“你要知道,我和策先現在什麼主都做不了,但出謀劃策還是可以的。”周染繼續道,“兩家是世交,我也不想看到我們兩家決裂。”
“阿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蔣芝蘭嘆了一口氣,“謝謝你,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認。”
周染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蔣芝蘭,這女人心裡還是有心思的。
“那我回去再想想辦法,你保重。”周染淡淡道。
說着,周染就打算離開監獄。
她是想幫蔣芝蘭的,但蔣芝蘭什麼都不肯說,她還能怎麼幫。
而且,蔣芝蘭明明心裡有話,卻一句都不說。看來,她還指望能有迴旋之路。
“芝蘭,你要知道,阿遲的想法沒有任何人能左右,但……許朝暮除外。”周染最後又說了這一句,“他想做的,沒有人能攔,除了許朝暮。”
這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
蔣芝蘭低着頭,一言不發,她臉上的神情很複雜。
好幾次,蔣芝蘭都動了動脣角,但還是選擇了沉默。
“芝蘭,你保重。”周染還是這句話,她對蔣芝蘭挺失望的。
說完,周染就轉過身,準備離開這兒。
但,就在最後幾十秒的時候,蔣芝蘭想清楚了,她叫住了周染:“阿染,你等等。”
周染頓住腳步,轉過頭來,臉上是落落大方的笑意:“嗯?還有什麼話嗎?”
“我有話跟你說。”蔣芝蘭道,她的臉上閃爍着不安的神色。
周染向四處看了看,勾脣道:“這裡沒有人,你要是有什麼話,就悄悄跟我說好了。”
周染往前走了幾步,正好站在蔣芝蘭的面前。
此時,這兒十分安靜,彷彿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兩人皆屏住呼吸,四周的氣氛很緊張也很冷清。
蔣芝蘭擡起頭,絞動着手指,不安地看向周染道:“阿染,有件事,我擱在心裡很久了。”
“什麼事?”周染直接問道,但她的臉上波瀾不驚。
蔣芝蘭閃爍其詞,臉上慌慌張張。
“阿染,我懷疑……懷疑許朝暮是白宣的私生女。”蔣芝蘭壓低聲音。
那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但周染還是聽清楚了。
周染的臉上是波瀾不驚,既是預料到的事情,那也沒有什麼好驚奇的。
蔣芝蘭還是在不安地絞動手指,臉色慌慌張張。
“阿染,這事我偷偷找人查過,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我憑直覺就是這樣想的。”蔣芝蘭道,“我把很多年前的事情串聯在一起,我覺得,我的猜測沒有錯。”
“哦……”周染輕輕應了一聲。
蔣芝蘭繼續道:“六年前我將許朝暮帶走,一來是怕她在曼曼和阿遲之間橫生阻隔,二來也是因爲我在隱約懷疑她的身份,怕她來跟曼曼爭一切。”
“所以……你並不確定?”周染看向蔣芝蘭,問道。
蔣芝蘭點點頭:“不確定……但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如果許朝暮真是白宣的私生女呢?”周染淡淡問道。
“也許……只有她能救白家,說不定,我和白宣可以求求她。”蔣芝蘭道。
但這番話,蔣芝蘭說得毫無底氣。
白家沒有養過許朝暮一天,憑什麼要求許朝暮來救白家,就憑這單純的血緣關係嗎?
蔣芝蘭心裡很沒底,但她知道,許朝暮很善良。
只是,善良也並不意味着毫無底線,所以,蔣芝蘭心裡沒底。周染這人比較穩重,她想,說出來的話,周染能不能幫幫他們。
“芝蘭,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你的女兒白曼害死了許朝暮的親生兒子,你們即使去求她,她會同情嗎?”周染道,“而且,別忘了,白家沒有盡到一天的撫養義務。”
“那白宣和她也是有血緣關係的,這點不能否認。”蔣芝蘭激動道。
雖然她還不知道許朝暮究竟是不是白宣親生女兒,但這也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如果抓不住,就意味着她和白曼都不會有好下場,連帶白宣也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抓住,他們會好好利用的。
“阿染,你能不能找個機會,讓白宣和許朝暮做一次親子鑑定。”蔣芝蘭滿含期盼。
周染很平靜:“這是不可能的事。”
蔣芝蘭頓時就失望了,整個人都生無可戀:“那是不是我的餘生只能在大牢中度過,而曼曼只能東躲西藏……”
“許朝暮就是阿遲的底線,你動了許朝暮,阿遲現在做的一切,已經是客氣的了。”周染道。
“人都是自私的。”蔣芝蘭也平靜了下來,“我也是希望曼曼好。”
“我盡力幫你們吧,但決定權在許朝暮。”周染道,“現在許朝暮跟阿遲鬧得很僵,許朝暮性子又比較倔,按照現在的情形,許朝暮是絕不會爲了白家跟阿遲服軟的。”
“那怎麼辦……”蔣芝蘭手足無措。
“我也分不清她是不是欲擒故縱,故意離開阿遲,這樣纔會讓阿遲對她分外想念。”周染道。
“阿染,不管怎麼樣,你幫幫我,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蔣芝蘭道,“這件事,因爲沒有十足的證據,我連白宣都沒有說,當然我也不敢說。我要是說了,白宣肯定會將許朝暮接回白家的,那樣一來,我和曼曼該怎麼辦。”
“我明白你的心情。”周染嘆了一口氣,“不就跟沈家很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