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隨時歡迎沈總您。”
“又不是來見小三,難不成還得偷偷摸摸。”沈遲笑道。
肖莫也笑了:“我可當不了小三。”
肖莫將沈遲帶到了客廳,兩人都沒有吃飯,肖莫就讓廚房準備了晚餐。
“沈總,今天白曼打電話過來的,說是合同簽好了,想親手交給您,您正好不在。”肖莫將工作跟沈遲彙報了一下。
“昨晚鬧太久,累。”沈遲滿臉疲憊。
“那女人確實能鬧騰,女人啊,果然不能喝太多酒,一喝酒,什麼儀態、風度全沒了。”
“可不是。”沈遲冷笑,“這東西你拿着。”
沈遲從西褲口袋裡拿出一塊芯片一樣的東西,交給了肖莫。
“沈總,這是?”
“你不是說朝暮早產的事情沒有一點證據嗎?這些,就是。”
肖莫先是驚訝,但不過是一分鐘,他就捋清了。
他拿好沈遲交給他的東西,笑道:“沈總出手,就沒有不成功的道理。那女人一喝酒,什麼都招了?”
“不招也得招。”
“沈總,您先別生氣,這件事,還得再慢慢來。”肖莫道。
“等合同拿到手,就準備收網。”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肖莫道,“真是辛苦沈總您了,讓您用美色下套……”
沈遲冷睨了他一眼:“滾。”
肖莫笑道:“當然,除了您,誰也沒有那個魅力,現在白曼很相信您,您的演技也真是一流。”
“我說了,凡事都要小心謹慎。爲此,我白天還特地去了一趟醫院。”
“醫院?”
“我打電話給白曼說,我的手臂被許朝暮抓傷了,所以,白天大張旗鼓去一趟醫院,她會更相信。”沈遲輕描淡寫道。
肖莫一聽,撲哧一聲笑了:“還是沈總您演戲更認真。”
看來,他得跟沈遲學着點才行。
“這段時間,不能掉以輕心,白曼這女人很謹慎。不要讓她抓到任何把柄,不要讓她有任何反撲的機會!”
“您放心。”肖莫道。
“嗯。”
兩人坐在陽臺上,夏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帶進陣陣暖氣和草木香。他們就這樣坐在地毯上,喝着紅酒聊着天。
這一片環境很好,沒有光污染,天上的星星都清晰可見。
繁星數點,雲絲縹緲。
陽臺上柔和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臉上,一個清冷高貴,一個隨和謙遜。
聊着聊着,兩人也變得隨意了起來。
於是,肖莫問出了那個昨天就想問的問題。
“咳咳,沈總,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肖莫輕咳一聲。
沈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看肖莫這樣子,怕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沈遲皺了皺眉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說說看。”
“沈總您和白曼這段時間這麼親密,昨晚上更是去了酒店,我就想……”肖莫故意停頓。
沈遲覺得好笑,笑出了聲來:“我是正常男人,她是正常女人,我們倆都喝了酒,你覺得呢?”
沈遲也故弄玄虛,沒有正面回答肖莫。
“沈總,您這算不算是婚內出軌了?”肖莫忽然一本正經,收起笑臉。
沈遲這話說得極曖昧,肖莫猜着,他們倆是上過牀了?
“是啊,出軌了,許朝暮她都不要我了,我爲什麼不能不要她?”沈遲若無其事道。
“沈總,你若是不想要她了,你不會費盡周折去替她討回公道,所以,我不相信。”肖莫道。
憑藉他對沈遲的瞭解,沈遲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喝醉酒後的事情,就說不清了。
但他看昨晚上,沈遲喝得不是很醉,思維還非常清晰。
沈遲倒笑了,也不跟他打趣了,直言道:“你不相信就對了。”
“是,要出軌,那五年,你早就不要朝暮了。不過,朝暮那麼善良、性格好的姑娘,你沈遲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了。”肖莫笑道。
“聽你這麼一說,我沈遲不善良,性格不好?”
“也就是不那麼善良,性格不那麼好。”
“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肖莫汗,一言不合就開除。
兩人又坐在陽臺上聊了很久,肖莫特地將自己珍藏的紅酒都拿了出來。他跟沈遲,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聊過天了。
他若不主動提許朝暮,沈遲也不提,只是眉頭會輕輕蹙起。
聊着聊着,沈遲就點了一支菸,默默抽着煙。
這期間,白曼又打了幾個電話進來,沈遲沒有騙她什麼,只是說自己在肖莫家討論幾個項目。
沈遲和肖莫都知道白曼的人在盯梢,做得越謹慎越好。
果然,白曼什麼都沒有懷疑,只是說,明天去一趟沈氏集團,將合同交給沈遲。
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不早了,沈遲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準備離開肖莫的家。
“有空再聊,我得先回水榭。”沈遲道。
“沈總,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開車回去。”
外面月色正好,淺淺的月光灑滿了庭院和馬路,晚風吹過,樹梢頭髮出“唰唰”的聲響,枝葉搖動,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又一片交織、斑駁的樹影。
這片區域已經非常安靜,到處都看不到人影,偶爾會有幾輛車子開過。
沈遲開着自己的邁巴赫行駛在馬路上,目光盡頭,他的眼角略有幾分溼潤。
尚且記得去年,也是這樣的月色、時節下,他牽着某個小女人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沈家的庭院。
記憶尚存,可溫度不再。
此時,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冰涼冰涼。
他們何時才能再見?她現在又在做什麼?她過得好不好……
是不是離開他後,她的日子輕鬆了很多,他知道,他沒有照顧好她,連她的孩子都沒有能保住。
要是那個孩子還在,這會兒也活蹦亂跳的了吧,她會有多開心。
那個孩子一定很像她,一定很活潑,很可愛。
想到這兒,他加重了力道,雙手緊握方向盤。
黑色的邁巴赫在寬闊無人的馬路上疾馳,他銳利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遠方,黑夜將他的側臉線條勾勒得越發深邃和硬朗。
越到夜深時,他越是無法壓制住內心底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