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傾臉上沒有任何心虛,她硬氣的擡起頭,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兩米高的舞臺上掉下來,摔成了腦震盪,引起了階段性失憶,我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我不記得這三年裡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離婚,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形同陌路?我只知道,我現在還很愛你……”
唐景昀腦子裡生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宋傾傾在騙他。
可是她那無辜水汪汪的眼神,宛若三年前那般清澈明亮,好像是世間最乾淨,最純粹的存在,讓他一點都懷疑不起來。
他心中煩悶,擡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又解開了胸前的幾顆襯衫鈕釦,似乎這樣,他的氣息才順點。
理智告訴他,宋傾傾是在騙他,他不應該再相信她。
可是心中卻有有一股慾念在控制他,要他相信她。
宋傾傾也沒有要求唐景昀完全相信他,因爲她在知道自己失憶的時候,她自己都不信。
她再一次悄然擡眸,看向面前對自己生疏冷淡的男人。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只是假象,只是假象而已。
儘管唐景昀對她下了逐客令,可她卻還是死皮賴臉的待在了他的房間裡,甚至還有些心安理得佔據了他的牀。
宋傾傾知道,這個時候,沒什麼臉面可要了,不然,她真的會徹底失去他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沒皮沒臉的纏上他。
“老公……”
“宋傾傾,你夠了。”男人微蹙着眉頭,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還未說出口的話。
老公?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叫出口的。
驀然,又想到了那個大雨傾盆的夜裡,她跪在他的腳邊,求他——求他和她離婚。
想到那些,唐景昀只覺得心口狠狠一顫,沉悶而又窒息。
他不願再回想那些事情,不願再看那張能刺痛他眼睛的臉蛋,他冷漠的轉身,走進了浴室。
聽着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宋傾傾抿着脣,低下頭,眸子黯淡無光。
她有好多事情想問他,心裡有好多話想說,可是他冷漠的態度卻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安靜的坐在牀上,蜷着身體,弓着膝蓋,等他洗完澡出來。
期間,他擱在牀頭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宋傾傾瞄了一眼亮起來的手機屏幕,發覺上面的來電,顯示着……蘇瀾的名字。
他居然存了蘇瀾的號碼?
在宋傾傾的記憶裡,唐景昀的私人手機上從來不會存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號碼,而現在出現了蘇瀾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蘇瀾對他來說,已經成了重要的人?
宋傾傾捏緊了拳頭,看着鍥而不捨,不停打進來的電話,眉心微微一皺。
遲疑了好一陣,她終於拿起了他的手機,將蘇瀾打來的電話……給掛斷了。
說她嫉妒也好,說她自私也罷,她都承認。
就在她握着他手機晃神之際,‘啪嗒’一聲響,酒店套房的浴室門被推開。
宋傾傾像是捏着燙手山芋似的,倏地一下,將他的手機給丟掉了。
手機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動靜。
唐景昀淡漠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地上的手機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