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離對上沈修鄞的視線,眼中的敵意毫不掩飾。
沈修鄞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估計方纔進去的時候,洲洲已經把訂婚這事說了。
兩人之間氣氛極其緊張。
蘇眠一直都坐在沙發旁看電視,瞧見這一幕,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西瓜,來到了兩人身邊。
司離嘴角勾起,眼裡都是戾氣,“好手段。”
沈修鄞微微閉眼,擡眸時,臉上不帶絲毫表情,握着水杯的水輕輕晃了晃:“洲洲渴了。”
司離攔在沈修鄞面前,手指摩挲着刀片,蘇眠瞳孔微縮,瞬間抓住司離的手,提醒道:“小姐。”
沈修鄞早就看見司離手中的物件,只是沒能看清。
司離也逐漸冷靜下來,手上的東西也收了起來。
蘇眠安撫好司離,伸手攔住沈修鄞,接過沈修鄞手中的杯子:“我來吧,也該喝藥了。”
接過杯子,蘇眠就進了房間。
外邊只剩司離和沈修鄞。
沈修鄞微微一笑,語氣輕飄飄的來了一句,“自己都覺得見不得光,是該藏好。”
司離停在原地,只覺肩膀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再次擡頭,沈修鄞已經坐在沙發上,吃着西瓜。
電視還沒關,沈修鄞拿起遙控器,剛要換臺,電視就關了。
司離把電源拔了之後,坐在沈修鄞旁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剋制胸腔中翻涌的怒氣,好似想到了什麼,竟笑出了聲:“見了光,就不會分開嗎?”
沈修鄞對上司離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杯中的茶水:“誰都有機會,唯獨你……永遠!”
“沒有機會。”
殺人誅心就是這樣,沈修鄞似在輕嘆,低頭抿茶。
司離手一顫,杯子掉在毛毯上滾了幾圈,茶水打溼了毛毯,司離呆呆的望着前方。
誰都有機會,唯獨她不可能。
失落在眼中蔓延,司離猛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沈修鄞喝完手中的茶,站了起來,得去通知一下徐洲淵。
只是,沈修鄞剛要出門去找徐洲淵,徐洲淵恰好進來,走到沙發旁坐下,沈修鄞給徐洲淵倒了杯茶。
徐洲淵伸手接過,詫異的掃了一眼沈修鄞:“什麼事?”
沈修鄞吃了塊西瓜,端正坐姿看向徐洲淵:“洲洲答應了。”
徐洲淵正在喝茶,一聽這話,放下杯子,眼中帶着疑惑,“嗯?”
蘇眠正好開門出來,“十八個小時內不能進去。”
說着就鎖上了門,這動作,好似在防着沈修鄞。
將鑰匙收起,轉身就出去。
“阿離呢?”
沈修鄞往後一靠,漫不經心道:“司離知道洲洲和我確定了關係,氣的出門了。”
徐洲淵鄒眉,一雙鳳眸緊緊注視着沈修鄞,“確定關係?”
沈修鄞微微點頭:“洲洲說,等她畢業了,就訂婚。”
徐洲淵沉默良久,再次問道:“阿離……知道了?”
“嗯。”
徐洲淵猛的站起來,阿離身上還有傷,不行。
只是,徐洲淵剛有動作,就被沈修鄞抓住,他坐在沙發上,微微搖頭:“司離早該認清現實,你別去,讓她冷靜。”
徐洲淵狠狠的甩開沈修鄞,冷靜,阿離怎麼冷靜?
沒人比他更清楚,阿離有多喜歡洲洲,好不容易放棄了江辰,又來一個沈修鄞!
徐洲淵神色冰冷的盯着沈修鄞:“阿離要是有事,我絕不同意你和洲洲的婚事。”
沈修鄞擡眸看向徐洲淵,“你在擔心什麼?”
“司離的身手大家心知肚明,她的心思你也知道。”
司離的身手遠沒有看着那麼簡單,送去古武世家那段時間,就有了明顯的不同。
徐洲淵垂眸看了一眼沈修鄞:“她受傷了。”
說着便要出門,沈修鄞嗤笑一聲:“你的心思她也知道,不是嗎?”
徐洲淵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沈修鄞,沉默不語。
唯一的優勢就是這張和洲洲相似的臉。
可誰都不願意要替代品。
就算他卑微的想當個替代,也不是他願意替代就能替代。
沈修鄞只是一眼,就看透了徐洲淵的心思,站了起來,走向徐洲淵,“這張臉也沒法上位,你該清楚,別做夢了。”
說着,沈修鄞攔住徐洲淵:“我把她找回來,你休息。”
沈修鄞出門後,徐洲淵閉上眼睛,在沙發上休息,只是剛要睡着,手機卻震動了,徐洲淵把手機拿出,看着李婉柔的名字,直接掛斷。
李婉柔看着掛斷的電話,只覺渾身都在疼,那個護士就要來了,她伸手撥打江辰的電話,可江辰的電話卻打不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快要到打針的時間了。
李婉柔再次撥打徐洲淵的電話,哥哥一定會接的,哥哥也很疼她的。
可是電話卻再次被掛斷。
打過去後,只響一聲就有提示音,重複好幾次。
李婉柔才反應過來,似是不可置信,怎麼會呢?
哥哥怎麼會拉黑她?
把手被擰動,李婉柔睜大眼睛,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閉上眼睛。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護士進來,把李婉柔的手拉出來,剛要給李婉柔打針,就被猛的睜開眼睛,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伸**過了護士手中的針,往她身上一紮。
“啊!”
趁着護士喊疼的時間,李婉柔忍着痛把被子往護士身上一扔,整個人直接爬起來,往外跑。
“李小姐,你做什麼?”
“不能跑,會受傷的!”
身後傳來護士的喊聲,但李婉柔置若罔聞,拼命的往外跑,這個護士要害她,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越來越虛弱,一定是這個護士動了手腳。
李婉柔身體太虛了,渾身都疼,跌跌撞撞往外跑,視線越來越模糊,可這別墅裡,到處都是攝像頭。
而且那個醫生,李婉柔也不信,她得快點找到江辰。
不停的打量着周圍,找尋好一些的藏身之處,按照現在的身體素質,現在絕對跑不出去的。
李婉柔聽到下樓梯的腳步聲,實在是退無可退,直接打開身後房門,躲進了書櫃裡。
聲音漸漸遠去,但是李婉柔依舊不敢出去,她記得,只有客廳和樓道那邊有攝像頭,這邊是沒有的。
找不到這裡的,李婉柔藏在裡邊,等着體會恢復一點在出去。
慢慢的,沒有腳步聲,李婉柔也逐漸放鬆下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還沒找到?”
“對不起先生,找遍了整個別墅,也沒找到李小姐。”
“讓她跑了?”
“不清楚,大廳那邊攝像頭沒有拍到李小姐,可能還在別墅裡。”
李婉柔被吵醒後,就聽到這樣一段話,護士還在。
原本想出去告狀的李婉柔,聽到護士的聲音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強迫自己不能發出絲毫聲音。
本能想知道江辰會做些什麼?
她都不見了。
“你確定整個別墅都翻遍了?”
“我確定,所有房間都翻了,都沒有找到李小姐。”
“跳窗了?”
江辰的語氣很冷,好似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李婉柔逐漸感覺到不對勁,睜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前方。
櫃子很小,她縮在裡邊,手腳都麻木了,很想動一動,可是卻不敢。
江辰的語氣太冷漠了,李婉柔也不笨,想到小護士和醫生的舉動,整個人都傻了,彷彿被人狠狠敲了一棍,腦瓜子嗡嗡的。
這時,門被推開,朱醫生走了進來:“我調了監控,李小姐是在樓道那邊不見的。”
這個聲音一出,李婉柔就知道是誰,她擅長僞音,只要聽過一遍的聲音,就能記住。
這個聲音,是那個被趕走的朱醫生。
這幾天出現在她面前,帶着口罩的醫生,還是朱醫生,江辰根本就沒有趕走他!
李婉柔緊緊的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李婉柔要是跑了,你們知道後果。”
“先生,我們一定把李小姐找回來。”
江辰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身邊:“李婉柔爲什麼會跑?你們心裡沒數嗎?”
“是我們的失職,我一定把李小姐找回來。”
江辰翻着手上的合同,也不回答這兩人的話。
朱醫生和護士就這樣站在不遠處,甚至都不敢動一下。
欠沈修鄞三個億,短時間內想要還上,很難,江氏已經是個空殼子。
郭女士這幾天雖然沒有再賭,可是父親那邊,已經按捺不住,已經開始打起來小九九。
爺爺也不想管事了,整天躺着什麼都不管,只想把江氏這個空殼子賣掉。
眼下這樣着急的狀況,李婉柔還給他搞事情。
江辰直接站起來,把文件收拾好:“把這裡挖了,也要把李婉柔翻出來。”
撂下這句話,江辰拿着手上的文件袋揚長而去。
時間太緊張了,沒辦法去管李婉柔的事,但是也不能讓她好過。
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騙了他這麼多年。
李婉柔再怎麼裝傻,也沒辦法再騙自己,這樣簡單明瞭的話,他怎麼能不明白?
被沈修鄞莫名其妙打了一頓之後,怎麼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樣的人生低谷,李婉柔從沒遭受過。
那次暈倒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朱醫生,護士爲什麼會這樣做,江辰想要她一輩子躺在牀上,永遠都不能起來是嗎?
聽着周圍沒有聲音了之後,李婉柔拿起手機,把手機殼夾着的電話卡取了出來。
她別的不多,電話卡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