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鄞好似沒聽到,定定的望着院子裡曬太陽的徐洲恬。
明明他離洲洲這麼近,這麼近………
這好像永遠也無法真正接近了。
這樣明顯的無視,無異於狠狠打徐挽瑩的臉,一向好面子的徐挽瑩不怒反笑。
這段時間徐挽瑩早已習慣了,湊近沈修鄞,語氣譏誚:“你看有什麼用,你已經選擇了我。”
既然已經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沈修鄞,生平第一次,沈修鄞這麼痛恨自己,這種時候,還有人不斷提醒,他之前的所作所爲。
徐挽瑩對上沈修鄞的目光,絲毫不懼,上手拍打沈修鄞的臉:“你看什麼?這張臉不是你喜歡的嗎?”
整容前,徐挽瑩並沒有想整成徐小姐那樣,可在意外的整成了這副模樣,徐挽瑩也沒有刻意的想和沈修鄞在一起。
其實那時,她還是有退路的。
可沈修鄞親手將她拉下了深淵,就想一走了之?
簡直可笑!
沈修鄞恨不得撕爛徐挽瑩這張臉,任務失敗,愛情失敗,好像一瞬間,什麼都失去了,什麼都沒了。
徐挽瑩瞧着沈修鄞這幅模樣,忍不住捧腹大笑:“你這模樣,真的逗。”
說着,徐挽瑩伸手摸進口袋,拿出一根阿爾卑斯,對着沈修鄞擺手:“你可以痛苦一輩子。”
但絕不會孤獨一輩子,徐挽瑩能接受沈修鄞討厭她,甚至恨她,徐挽瑩絲毫不在乎。
叼着糖,陽光淌下來的一瞬間,照亮徐挽瑩臉上的自嘲。
顧堯看着這一幕,垂眸深思。
而徐洲恬此時曬着太陽,旁邊的劉佳佳給徐洲恬講解所有英雄的技能。
當然啦,這些只是基礎。
劉佳佳已經嘗試的去看一些專業解說的視屏,自己也學習了一下,畢竟還要教徐小姐。
要當師傅對這一行肯定是需要了解的。
劉佳佳很自然的把這一項列爲了功課,而隔壁秦翊已經去上學了。
秦翊這段時間雖然不跟朋友們出去打球,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徐小姐身上,但是劉佳佳可是專門伺候徐小姐的。
兩人的分量,徐洲恬自然是偏向劉佳佳的,而且,在徐洲恬眼裡,秦翊就是一個陌生人,都不熟。
劉佳佳在一旁看解說的時候,徐洲恬也起來了,跟着一起看。
因爲徐小姐跟着一起了,劉佳佳順帶給徐洲恬解釋一下她不懂的話術。
每個行業都是有不同的話術,像徐小姐這樣的遊戲菜鳥肯定是不懂的。
所以劉佳佳就這樣給徐洲恬講了一下午,秦翊回來時,劉佳佳已經去廚房做飯了。
秦翊趁着這個時間,推着徐小姐出去玩。
想着出門溜達幾圈,增進感情。
但一出門就碰見了沈修鄞,秦翊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可沒看見沈修鄞,怎麼帶着徐小姐就碰見這麼個陰魂不散的貨色。
真是膈應人。
第二次遇見,徐洲恬很自然的跟沈修鄞打招呼:“沈哥哥。”
這句沈哥哥一出,沈修鄞自己都愣住了,這句話有多長時間沒聽見了?
沒有印象了。
徐洲恬已經放下了,要說完全放下了不可能,但坦然面對的勇氣還是有的。
見沈修鄞愣住了,徐洲恬輕聲問:“沈哥哥要進去坐一會兒嗎?”
沈修鄞看向徐洲恬:“可以嗎?”
徐洲恬朝着沈修鄞微微一笑:“當然是可以的。”
秦翊傻了,明明徐小姐前兩天還說不認識的,怎麼現在?
看不懂。
秦翊推着徐小姐進去,沈修鄞也跟了上來。
這一頓晚飯,飯桌上多了一個人,劉佳佳是認識沈修鄞的,但沈修鄞不知道劉佳佳 。
吃飯時,秦翊輕聲問:“最近,還好嗎?”
徐洲恬手一頓,對着沈修鄞微微一笑:“挺好的。”
下半身癱瘓這件事,徐洲恬絕口不提。
好似沒有發生一樣。
但劉佳佳卻沉默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件事也有隊長的手筆,徐挽瑩會帶走沈修鄞,首先是司離排暗隊抓弄沈修鄞,但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蘇隊招新時,被朝家給算計了。
漏了一些情報,但是司離和朝允太子的命令都是相同的,唯一一次暴露還是因爲徐小姐。
徐挽瑩威脅徐小姐這一件事,說來也是巧合。
但徐小姐下半身癱瘓這件事也實屬遺憾。
可劉佳佳還是覺得,沈修鄞那個時候不該選徐挽瑩,畢竟那天浪大,如果不是徐小姐命大,劉佳佳不敢想會怎麼樣?
秦翊雖然挺討厭的,但也算是幫了大忙。
蘇隊現在傻了,治療徐小姐這件事全在秦翊身上,這小癟犢子年紀小小的,醫術倒是挺不錯的。
沈修鄞心思全在徐洲恬身上,他想解釋自己和徐挽瑩的事,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從哪裡開始解釋。
他選擇徐挽瑩這事,大家都看見了,衆目睽睽之下是沒有辦法抵賴的。
他很後悔,事後跟着洲洲一起跳下去的那一瞬,什麼都想起來了。
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徐洲恬自然瞧見了沈修鄞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沒問,也不想問,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沒必要再提起了,翻篇了。
這一頓晚飯大家吃的都不開心,天黑了,沈修鄞也不好留在這裡。
畢竟秦翊臉上寫滿了不歡迎,就差沒讓沈修鄞滾了。
沈修鄞也不好在打擾,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人一走,徐洲恬看着前方發呆,劉佳佳伸手給徐洲恬捏肩膀,彷彿什麼都不知道,輕聲問:“小姐,他是誰啊?”
徐洲恬微微一笑:“一個哥哥而已,從小到大挺照顧我的。”
說完這句,徐洲恬不欲多言。
秦翊在旁邊還想多聽幾句,結果就聽見這麼一句沒營養的話。
有點失落,但秦翊也拉不下臉去問那個“沈哥哥”。
沈修鄞在門口站了很久,徐挽瑩從一旁走了出來,嘴裡叼了根棒棒糖。
“怎麼?徐大小姐終於願意見你了。”
語氣滿是幸災樂禍,沈修鄞懶得理她,自顧自的往前走,司離已經離開了,前幾天沒走也不願見自己。
沈修鄞知道,洲洲墜海這件事,他惹衆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