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甜覺得自己的智商徹底不夠用了,完全瞠目結舌地聽着。
趙憶丞的表情裝得再冷靜,指尖都不由微微動了一下。
他太驚訝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費盡全力隱瞞的事實,竟然會被君大魔王發現。
君大魔王知道,如果自己不說出鐵證來,趙憶丞是不會承認的。
所以他的話音並沒停頓,直接往下說,“趙叔叔可能不記得了,我們剛到趙家古堡的那一晚,我和喬語甜正好看到您和您師妹在後花園裡爭吵。當時阿姨……強吻了您,之後就扔下您走了,您也沒追上去。”
“可是,之後我看到您的每一次,無論您當時和阿姨之間的氣氛是劍拔弩張,還是相談甚歡,如果阿姨要走,您一定會追上去。可那天晚上,您卻一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想那是因爲,阿姨在您身上用了有麻醉效果的藥,而您手上沒有解藥,所以只能無奈地躺着,眼看着心上人離開。”
“我知道,您可以解釋說,這是因爲阿姨偷了您手上的藥,真正的製藥天才還是您,可是,您跟阿姨是青梅竹馬,阿姨是什麼脾氣您一定知道,爲了防止自己突然中招,如果那些藥真的是出自您的手,您身上一定是帶着解藥的,可是您卻沒有。”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您一直在給阿姨打掩護,真正的製藥天才就是您的師妹。”
喬語甜石化了。
趙憶丞也聽得心中震驚,這一刻,他真的開始覺得,君大魔王不是人類了。
那麼早的事,那麼小的細節,他竟然全放在心裡,邏輯強大地用它分析出真_相。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那麼早就知道真_相了,可是他從未表現出任何破綻。
這個男人城府之深,性子之穩重,實在是讓人歎服。
別說是年輕人了,就算是經歷過人生無數風浪,年逾古稀的長者,恐怕都沒有他這份沉穩。
輸給這樣的人,也只能心服口服。
可是事關自己師妹,趙憶丞並不想承認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只是坐在哪兒,一聲不吭。
君大魔王還是誠懇語氣,“趙叔叔,我說這些,並不是想拿來威脅您,我只是想告訴您,不管那個製藥天才是您還是您的師妹,在我心裡,你們兩人是一體的,我從來都不想與你們爲敵。就算知道了你們兩個的大秘密,我也會一直保密。”
“我說過,我願意用我最大的誠意,來贏取你們的認可,從我說出這句話到現在,我從未食言,所以我希望趙叔叔現在再給我一個機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君大魔王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喬語甜在他身後站着,頭越垂越低,眼眶都是溼的。
高冷的君大魔王,什麼時候也會這樣簡直是低三下四似的求人。
他完全就是爲了她,纔會這樣放下_身段,這樣耐心。
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有人欺騙他,他怎麼可能還哄着對方,由着對方騙?
可是這段時間,他明明就陪着趙叔叔演了這麼久,他明明知道那些都是謊言的,卻從未表現出半點介意。
她在他心裡真的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打破他全部的規矩,可以忽略以前他很在意的一切細節,只要他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解開她的心結。
這輩子能被人這樣寶貝過一次,真的值了。
喬語甜心裡說不出的感動,可是,又酸酸脹_脹地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她不喜歡君大魔王爲她作出這麼大的犧牲。
君大魔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說完這番話,突然向後伸手。
喬語甜下意識地把手伸了過去,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他重重捏了一下。
並不疼,可是那力度卻是存在感極強的,像是在最一開始,他還是以蒙面人的身份出現在她生活中的樣子,強勢而霸道,卻總是在一個不經意的小細節間,流露出濃濃的關心和寵溺。
因爲有趙憶丞在,君大魔王只是這樣迅速一握,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趙憶丞,耐心而誠懇地等着他的迴應,神色間沒有半分勉強和不耐。
趙憶丞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總算開口,“你那麼聰明,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我嗎?師妹很討厭墨家,所以你不必多說了。”
君大魔王卻十分肯定地搖頭,“不,不是這個原因。”
“阿姨是製藥天才,那她一定是個很聰明的人,她一定可以想到,墨小唯還未滿十八歲,竟然就搬出墨家,連監護權都轉交到別人手裡了,墨家人對她一定很糟。所以她跟別的墨家人不一樣,嚴格說來,她甚至跟墨家人是有仇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不通爲什麼阿姨知道墨小唯的身份,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趙憶丞的手指,又是無法剋制地微微一動。
太聰明瞭,真的太聰明瞭。
他欣賞這個年輕人,可是,一個擁有如此聰明大腦的人是自己的對手,這實在是太讓人頭疼的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再編造出什麼藉口來,也會馬上被君大魔王拆穿,索性就不再說話了。
君大魔王並不勉強他,等了一會兒,確定他真的不會迴應了,纔再次開口,繼續他聰明得嚇人的分析
“阿姨的聲音有些啞,如果要唱歌,她應該能唱出很有個性的流行歌曲,可是她並不適合學歌劇,這一點,跟您父親當年似乎是相中了她的天賦,收她做關門弟子不符。所以我想,阿姨原本的嗓子是很清澈透亮的,只是因爲某些人爲的原因壞了嗓子。”
這一次,輪到趙憶丞驚得快要跳起來。
可是君大魔王知道的,卻竟然可以比這還要多。
“您後來也封嗓不唱了,就是爲了陪着阿姨。但是按時間推測,那個時候你們兩個應該還是情侶,阿姨並不是小心眼鑽死衚衕的人,就算她不能再唱了,看到您在歌劇舞臺上大放異彩,應該也會爲您感到高興,可是,您這麼任性地決定以後告別歌劇舞臺,她卻沒有攔着您,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你們分手了,斷絕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