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這丫頭,我來收拾
(?)
向來對她都是惡語相向,方纔又是痛下殺手,爲什麼又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來送她這麼精緻的小禮物?
“都說了這是獎賞,你煩不煩。”南宮夜蹙眉親自拿起手鍊一本正經的戴在她細白的皓腕上,“鉑金鍊子里加了特殊的材質,是我公司新推出的一種產品,實驗證明這材質對人體沒有危害,但是爲了保守起見,也得找個人試試毒。”
“所以,我就是那個試毒的小白鼠?”
靳雅很流利的接了下去,被當作小白鼠不但不生氣,反而是大大鬆了口氣,這纔是她認識的南宮夜嘛,對她壞纔是正常的!
何況,戴一下又不會怎樣,到時摘下來就可以了,又不會傷害到自己什麼…丫…
正美滋滋的想着,南宮夜幽魂般詭異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她美好的妙想!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摘下來。媲”
“爲什麼?”靳雅脫口而出,得來的只是南宮夜懶懶的一瞥,“沒有爲什麼,我說什麼你聽什麼就是。”
“哪有這樣的,你又不是我爸……”靳雅不滿的小聲嘀咕,埋頭鬱悶的訂正錯題,偶爾瞥到腕上的手鍊,那小表情,是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被她的表情嚴重的打擊到,南宮夜胸腔中積聚的無名火愈演愈烈,絕美無瑕疵的臉上表情是揪心的怪異,胸口悶的快要窒息,某人還毫不知情的邊嘀咕邊嫌棄,於是,隱忍到極限,火山終於徹底爆發了!
“你TMD愛戴不戴!!!”
摔了書本,砸了杯子,然後,在餐廳人員無比惶恐的目光中,某妖孽僵着鐵青的臉色大步流星的走開!
椅子要倒不倒的咣噹作響,靳雅頓時無風也凌亂,怔怔的看着南宮夜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被自己氣走的?
一向淡定自若,就算旁邊死了個人還會嫌棄那人死相難看的南宮夜竟然被她氣得暴走?
突然,強烈的自豪感油然而出,染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
外面飄着雪花,白茫茫的一片,靳雅百無聊賴的趴在沙發上和着霧氣在玻璃窗上塗塗畫畫,都十多天了,她日思夜想的小爹地怎麼還不回來……
糾結了半天,還是黏人的給靳司旻撥去了電話——
『丫丫——』聲音透着點疲憊,應該是工作太忙累壞了吧……
“爹地,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神經繃的很緊,靳雅滿臉都是期待,見電話那端沉默了,她忙趕緊找話補上,“我想你了,這幾天學校沒課,要不我到澳洲來找你吧?”
『後天我就回來了,丫丫乖,想要什麼禮物?』
“什麼禮物都可以嗎?”
『嗯。』
“好,我要你。”
『……』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唔……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你看着辦就行,對了,我也有禮物送給你,但是你不能嫌棄的!”
『喔,那禮物肯定不怎麼樣了。』靳司旻輕笑一聲,事先就言明不能嫌棄,那對他而言應該就是特嫌棄的禮物了。
“……”
兩人隨意聊了會兒,掛了電話,靳雅心裡突然空落落的,果然,這個世界沒了靳司旻,她就不知道她生活的重心和中心在哪了……
……
『澳洲』。
落地窗前,滿室的煙味,靳司旻依舊一根又一根不停的抽着煙,直到任憶心進來他才掐滅了菸頭——
“跟我結婚真的有這麼苦惱嗎?”
明天就是二十號,他們結婚的日子,而這個新郎,卻在借煙消愁……
“我苦惱你就會選擇不嫁給我嗎?”轉身,漆黑的雙眸落在任憶心不滿的臉上,答案,是鐵錚錚的兩個字——
“不會!”
“吸二手菸不好,出去吧。”
“不要!”任憶心悶悶的使着小性子,挽上靳司旻的胳膊拖着他坐下,“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辦了,絕對低調又奢華的婚禮,明天也不會有任何一家媒體報道婚禮,不過,你真的連肖楠,南宮家兄弟一個都不請嗎?”
“請了幹什麼,讓丫丫來鬧場嗎?”
“什麼事都考慮到小雅,她是你女兒還是你老婆?”任憶心煩悶的蹙眉,“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結婚,爲什麼我老覺得是在搞地下情,司旻哥,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殘忍?!”
一一+
搞地下情也得要有情才行,他們這純粹是地下沒有情……靳司旻默默的憂傷着……
“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良心發現了也覺得對我太殘忍了?”任憶心側頭緊盯着落寞出神的他,剛想湊上去偷親一口時,他突然的回神嚇得她心臟猛地停止跳動!
“憶心,嫁給我你不覺得委屈嗎?”
他鄭重其事的問,任憶心卻聽得一頭霧水,看了他好半晌才一個勁兒的搖頭,“不委屈,能嫁給你我高興還來不及,爲什麼要委屈?”
“爲什麼想嫁給我?”
“因爲我喜歡你啊。”
“爲什麼喜歡我?”
“因爲你救過我啊。”
“就因爲這個原因?”靳司旻挑眉,任憶心卻被問的嗆住,就因爲他救過她所以她才喜歡他,所以纔想嫁給他,是這樣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每次看到你對小雅好,我心裡就難受,你明明是我的,心裡眼裡也只能有我一個,司旻哥,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不可以對我始亂終棄的!”任憶心不安的抱着靳司旻,雙手圈着他精壯的腰,靳司旻也沒有推開她,眸色微動,卻是擡手迴應似的抱住了她……
畢竟,娶她是自己答應下的,她想嫁給他,他利用這點讓靳雅死心,這事情就這麼簡單,只是,他的心爲什麼會這麼亂……
……
翌日,靳司旻和任憶心結婚的日子。
婚禮會場,奢華夢幻,到場的大多是『碧血盟』的精英骨幹,伴郎團伴娘團都是陌生的面孔,靳司旻一襲白色西裝靜靜等在紅毯盡頭,俊美硬朗的臉上,薄脣輕勾,似笑非笑……
會場門打開,任憶心一襲潔白婚紗挽着英挺不失風華的任耀緩緩步入會場,新娘本就美的妖嬈,此刻多添了分待嫁前的羞澀,即使是與會的賓客見了都不由得心中讚歎,唯獨靳司旻至始至終保持着那抹淺笑,幽深如墨的雙瞳淡沉如海,沒有半點的波濤漣漪。
婚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直到新娘把手交給新郎的那一刻——
『海藍別墅』。
靳雅正含笑專心致志的織着圍巾,客廳裡播放着臺灣偶像劇的電視屏幕突的噝噝亂碼,而後,便是一副唯美夢幻的紫色婚禮會場——
還有,那耀眼奪目的相擁在一起的新郎新娘——
“誒,婚禮現場直播?”靳雅還不知所以的小興奮了下,待看到新郎俊美的側顏時,全身流動的血液瞬間凝結,微張的小嘴亦是僵在那裡,久久不能自已……
婚禮司儀滔滔不絕妙語連珠,新郎新娘凝眸相對,靳雅蒼白着小臉勉力捂着胸口,只覺得心臟被人猛地刺穿,很疼,很疼……
掏出手機,指尖抑制不住的顫抖,畫面裡的人神情有一瞬的僵滯,而後伸進褲兜,毫不留情的按斷……
“靳司旻,你又騙我——”
甩了那象徵着嘲諷和屈辱的半成品圍巾,靳雅忿忿的進了浴室放好溫水,脫衣,躺下,一連串的動作如火箭般迅速的只花了十秒!
重播鍵按下,被掛,再按,又被掛,繼續按,繼續掛,她的不棄不捨似乎終於讓澳洲的某人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在戒指套上任憶心無名指的時候,終是停頓了片刻,而後拿出手機接起——
一開口就是不耐煩的質問,『又在鬧什麼?我在開會!』
“喔,開會,穿着新郎禮服和新娘開怎樣生小孩的會?”打開視頻,靳雅壓抑着被當作弱智兒欺騙的怒火,捕捉到靳司旻一閃而過的疑慮和慌張時,心裡才小小的舒服了點,“怕被我知道去大鬧婚禮是不是?靳司旻,我告訴你,就算我去不了澳洲,我也可以大鬧婚禮!”
攝像頭移到左方,白皙的皓腕搭在瓷白冰冷的浴缸邊緣,嫣紅的血絲,正從動脈處汩汩而出,淌入水裡,暈染開朵朵紅花,像極了後院種的彼岸花,染的視頻那端的靳司旻充紅了雙目,『靳雅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自殺啊,這樣還看不出來嗎?”
靳雅掀脣冷笑,脣色失了血色,臉色也一分分白了下去,看着任憶心湊上來的嬌媚臉龐,那樣的慌張,那樣的擔憂,心中的冷笑不由得更甚,她搗亂了她的婚禮,她還能裝出這幅憂國憂民的樣子,演給誰看啊!
唔,肯定是演給靳司旻看的!
『靳雅,我警告你,你別給我胡來!』
“都已經胡來了你還警告,對了爹地,我把傭人都支走了,現在別墅裡就我一個人,等血流盡了,我也就死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和憶心姐結婚了,別這麼遮遮掩掩的,看了讓人笑話,最後,在我臨死前,我衷心的祝福你們,百年好合,但願,我轉世爲人還是你們的孩子,一輩子折磨死你們!”
在關掉視頻的剎那,靳司旻咬牙切齒的聲音恨恨的穿進她的耳膜,他說——
『靳雅,你給我等着!』
“唔,我等着,我腦子被門擠了纔會等着你回來毒打我一頓!!!”
靳雅忙不迭的從水裡爬起,洗乾淨腕上的顏料,學畫畫的好處,就是家裡到處是顏料啊,這一回,真是派上大用場了!
現在把靳司旻惹毛了,她唯有馬不停蹄的去找救兵護身了!!
……
『星熠』總裁辦公室。
似個風火輪般,靳雅一頭撞進了南宮楓的懷裡,順帶着抱大腿可憐兮兮的求救,“楓叔叔,我爹地正在追殺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哇靠,你發什麼神經!”
南宮楓難得認真的工作一次,剛投入狀態就被從天而降披頭散髮的瘋女人投懷送抱,待看清是靳雅時,靠,不是個女人,最多是個女娃!
耐心的聽完前因後果,南宮楓只覺得渾身帶着冒險刺激,邊爲兄弟連結婚了都不通知他而難過,邊爲靳雅這出絕對逆襲成功的僞自殺而讚歎不已,摸了半天的下巴才投給靳雅一個“你好自爲之”的表情,“上帝只救自救者,所以,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南宮楓,你這是廢話!”靳雅怒!
“乖,聽我的沒錯。”南宮楓心平氣和的安慰,“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去,等着靳司旻,然後,跟他吵架,玩叛逆。”
“呃?”
“從你的僞自殺裡我深深的看到了你體內無比強悍的叛逆因子,但是平時你爲什麼那麼乖呢?肯定是被靳司旻那面癱臉狠狠的壓制下去了,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釋放自己的本性,和他對着幹,氣死他!”
“什麼怪理論……”靳雅突然深刻的意識到她貌似找錯救兵了……肖楠都比他靠譜!
“小雅你真不懂男人。”南宮楓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不惜詆譭男人的名譽也要好好開導她,“男人有時候TMD都犯賤,你對他好吧,他不放在心上,你對他不理不睬吧,他就跟順了毛的貓咪一樣黏着你不走,所以小雅,你就不該太順着靳司旻,現在哪個小孩不叛逆,你就該出去喝酒抽菸嫖|妓樣樣都來,頭疼死他活該!”
“那他會討厭死我的——”
“難道他現在喜歡你?”南宮楓挑眉反問,“他瞞着你結婚是他不對,你出招反擊那是應該的,怕他幹什麼,你現在就該坐在家裡等着他回來跟他單挑!”
單挑……
你可以再不靠譜一點麼???
不過,話好像也有點道理,她貌似已經被他說的心潮澎湃起來了!
她當了十年的乖乖女,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是按着靳司旻的喜好來,如果今天電視上沒有放出那一幕,那他現在就是別人的丈夫,她繼續這樣僞裝自己還有什麼意義?
“楓叔叔,我懂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被洗腦成功,靳雅起身鄭重其事的拍了拍南宮楓的肩,而後更是像個小大人似的摸了摸南宮楓的頭,最後死不驚人語不休的幽幽吐出一句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TMD犯賤!”
噗!
現學現用,南宮楓瞬間躺槍吐血!
……
『海藍別墅』。
剛進客廳便撞上匆匆下來正在通話的肖楠,兩人不由得都一愣,還是靳雅最先反應過來搶過果盤裡的水果刀就抵住自己的喉嚨,刷刷刷的簡單寫下幾個字呈給肖楠看——
我快死了,讓他快來見我最後一面。
肖楠無力的抽動嘴角,聽着手機那端一連串的問話,終是撫額順着靳雅的意思回答,“她不是裝的,血流了很多,我現在送她去醫院,你快回來吧,或許……還趕得上見她最後一面。”
……
尚竹醫院,許是跑得累了,靳雅懶懶的躺在病牀上削着蘋果,飄忽的眼神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肖楠,只要他敢走,她就一刀解決了自己!
“好玩嗎?你就不怕你爸回來後發現你騙了他一掌拍死你?”
肖楠和靳司旻一樣,向來最厭惡被人威脅,尤其是那種拿着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們!
“最多被打一頓怕什麼。”靳雅嘴上說不怕,心裡卻是怕的要死,蹭過去揪着肖楠的白大褂試圖尋求一點支撐感,“肖叔叔,萬一爹地打我,你會不會攔着點?”
“會。”肖楠眯眸,“我會按住你讓他打個痛快。”
物以類聚,一丘之貉!
敗類,一個個的敗類啊!!!
“對不起嘛,我知道不該威脅你,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肖叔叔,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不在美亞老師面前說你好話了。”靳雅無比虔誠的望着肖楠,哪知這貨臉色開始只是陰沉了點,聽到美亞兩個字時直接雷鳴電閃龍捲風颳起!
“朱美亞?你以爲她是誰?我還需要你在她面前說好話?她沒求你在我面前說好話就不錯了!”
肖楠面色陰鷙,起身就走,靳雅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也反應迅速的拿刀架着自己脖子,“不許走!”
“有本事你就割下去!”肖楠吼聲很大,靳雅被嚇得手一抖,鋒利的刀片瞬時劃破皮,細長嫣紅的血絲就這麼晃生生的映入了略顯錯愕的肖楠眼裡,這死丫頭,竟然還真的敢啊!
“把刀放下!”
“不放!”
“靳雅,你別跟我來硬的!”
“你再兇我我就死給你看!”
視死如歸又情緒激動,肖楠真的還不敢跟她來硬了,萬一這寶貝因爲他喪命,他還真保不準天涯海角的遊蕩來躲匿靳司旻無孔不入的追殺了!
“好好好,我不兇,刀危險,咱不玩刀了行麼?”肖楠試圖強顏歡笑,在靳雅戒備的眼眸下緩緩坐到她身邊,“我不走,在靳司旻沒來之前我就這樣一直陪着你行嗎?”
“你哄我。”
“什麼?”
“剛纔你嚇到我了,我要你哄我。”架在脖子上的刀依舊沒放下,那軟蠕的聲音,那清澈見底的可憐小眼神,卻是讓肖楠心中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哄她?他這輩子還真就沒哄過女人了!
“你哄不哄!”刀片近了一分!
“好,我哄我哄!”肖楠咬着牙齒出聲,泥煤的,靳司旻這是從哪裡撿回來的女兒,公主病忒TMD嚴重了!!
像摸寵物似的撫上她的髮絲,肖楠愣是擠出僵硬的笑,語氣也儘量放的溫和慈愛——
“小雅乖,是叔叔不對,不該這麼大聲跟你講話……”
“小雅乖,你爹地馬上就要回來了,咱不氣了行麼?”
“小雅乖……”
“……”
看着肖楠如此屈尊降貴,靳雅默默的在心裡哀嘆了聲——
果然,男人,就一個字,賤!
……
從澳洲回到中國,已經花了十多個小時,一下飛機,靳司旻就往尚竹醫院趕,時值上班高峰期,冬天的早晨很冷,靳司旻卻是跑得全身出汗!
衝進病房,見到的不是病牀上氣息奄奄的小人兒,而是——
遊戲機前,一身白大褂的肖楠和藍白病服的靳雅正不亦樂乎的“拼打廝殺”!
反射弧第一次那麼長,長到反應過來後頓時怒火沖天,重拳砸的木門砰砰作響,也砸的屋裡的兩人茫然的迴轉過頭——
“呲,小雅,這次你真的完了——”
肖楠沉了口氣,而後起身,撣了撣白大褂,若無其事的向門口走去,“小雅拿刀架着脖子威脅我,騙你,不是我的本意。”
“你出去,這丫頭,我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