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峰一臉無語。
咳了一聲,江月夜覺得有些害臊,低頭吃飯。
對面,邵千峰替她盛了一碗湯,還給她夾了好幾樣菜。
雖說他以前也這麼照顧她,甚至經常讓她多吃,可今天,江月夜明顯感覺到,他給自己盛的飯是平日裡的一倍!
還有他夾菜的頻率,比一週加起來的還要多!
默默的擡眼看他,見他表情雲淡風輕的,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但江月夜卻明白,邵千峰心底其實一定也跟她一樣,仍舊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感到有些緊張。
不然,他幹嘛沒事兒讓她吃那麼多!
放下碗筷,江月夜又不自覺的撫摸了自己的小腹,忽然間想到一件事兒。
“邵千峰,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她語出驚人,吃着飯的邵千峰,整個人聞言就是一頓。
“半年後,我都七個月,肚子都大了!別人怎麼看我啊,奉子成婚,踏入豪門?”江月夜想想就受不了了。
邵千峰:“……”
握緊筷子的手鬆了下來,原本繃直的腰背也微微的恢復到了舒適的姿勢。
他掀了掀眼皮,“你瘦,四個月也不顯懷。”
四個月?她現在都兩個月了好不好,邵千峰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以前她怎麼沒看出來他算數能力這麼差啊!
大概是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邵千峰更無語了,不過也難得的沒有吐槽她,而是稍稍解釋了一下,“婚禮提前幾個月。”
提前幾個月……江月夜有些窘然。
本來婚禮這事兒,光是準備最少都要花個好幾個月,更何況,在週末裡邵千峰還給她說過他的想法。光是聽聽,她就覺得是個巨大的工程,別說能不能提前了,沒拖延就不錯了。
“能行嗎?”江月夜抿了抿脣,“不行就別勉強了,我不希望你太累。”
生死的經歷,讓江月夜格外的重視邵千峰的身體狀況。
“放心,你老公我是什麼人。”邵千峰笑了笑。
你是一個流氓啊……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腦海裡忍不住吐槽。當然,這話肯定不能說出來。
因爲懷孕初期的關係,兩人之間的那些親密至極的事兒,自然就不能做了。江月夜當然是輕鬆的,可是邵千峰,就比較辛苦了。
幾乎能夠每天吃的肉不能吃了,自己才娶了小鮮妻沒多久,就要忍受禁慾的痛苦。
躺在牀上,他甚至忍不住想,早知道應該在之前多吃幾次……
……
第二天,江月夜照常去上班,也沒把這事兒宣揚出去。
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兒。就連邵千峰都跟人說要保守秘密,她當然也要守着這個秘密的。
雖說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江月夜卻也比較贊同。
她雖然是跟邵千峰領證,但總歸是還沒有辦婚禮,在外人眼裡,她這樣簡直就是未婚先孕。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江月夜忙的要命,下班時間不按時,有時候甚至晚上九點多才回家。
然而,即使這樣,邵千峰竟然比她還要忙,有時候她上牀睡了,他還在書房裡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有一天夜裡,江月夜半夜醒過來,他剛上牀。
心裡有些酸酸的,她便忍不住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腰腹。
感受到她是醒着的,邵千峰還有些意外,換了個姿勢讓她抱得舒服一些,他一手攬着她,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問她,“不舒服?”
搖了搖頭,江月夜蹭着他的胸口,聲音因爲半睡半醒有些低啞,“邵千峰,你最好了。”
三更半夜,軟玉在懷,禁慾多天,冷不丁聽到這樣的情話,邵千峰差點就沒把持住。
湊過頭吻了吻她,強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低低的嗯了聲,沒多話。
片刻後,江月夜睡着了。然而,抱着她的邵千峰,躺了半晌之後,忍不住又湊過去霸道的吻她,甚至手還伸入她的衣服裡,壓抑的揉了幾把。
最後,自己把自己弄得一身火的邵太子,跑到浴室裡衝了個冷水澡……
十個月,還有八個月,好漫長……
……
除了準備婚禮,在江月夜要去例行產檢的時候,邵千峰都會陪着。
不僅陪着,醫生說了什麼,他記得比她還要仔細。甚至,這些日子,他聯繫聶封的次數,加起來比以前半年還多……
作爲一個外科醫生,成天被髮小問一些關於婦產科的問題,聶封整個人也不太好。最後忍不住,給他推薦了方主任。
於是乎,江月夜就成了方主任的VIP客人。
終於,在江月夜懷孕第十三週的時候,她懷孕的消息被方主任無意中透露給了許志國。
許志國一聽自己要有曾孫了,立馬就結束了自己在歐洲的行程趕了回來,趁着週末,跑到江月夜和邵千峰家裡來坐了一趟。
面對這個從自己的教授,搖身一變成了自己外公的慈祥的老爺爺的噓寒問暖,江月夜既覺得幸福又感到鴨梨山大。
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邵千峰給馮遠航暗示了,在那之後,劉姨和馮叔叔也上門來看過她。
那陣子,來自於長輩的關心問候,是江月夜這麼多年來,收到的最多的一次。
婚禮在不緊不慢的準備着,因爲考慮到結婚要請婚假,之後她又要請產假,勢必會影響工作。已經請過了好多次假的江月夜,這次終於不好繼續厚着臉皮呆在編輯部了。
邵千峰給邵御城打了個招呼,第二天,江月夜被暫時調到了公司裡工作壓力最輕的部門。
由於是總裁大人親自交代的人事總監,人事總監又特地交代了部門主管,所以江月夜基本上每天干的活兒特別少。
因爲是公司裡輕鬆的部門,因此員工也不多,就那麼幾人。
那幾個人,當然聽說了有關於江月夜是董事長兒媳婦,前影業總裁邵總的老婆,他們總裁大人的嫂子的八卦。縱然在部門領導的交代下,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議論,但還是和江月夜保持了距離。
他們原以爲,江月夜是不好接觸的人。可一個星期後,卻發覺她壓根就沒有什麼架子,活兒也乾的漂亮,甚至有時候還主動替他們分擔一些。
部門裡有個新人,前陣子因爲家裡有事兒剛請假了,因此完全不知道江月夜的事兒。
她重新上班時,見到部門裡多了一個人,還當是又來了新人,於是便陡然生出了一種自己是前輩的優越感。
“月夜啊,這個麻煩你跑一趟。”她將一張外賣飲料的登記表丟到江月夜桌上,“我最近腿疼,跑上跑下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