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江月夜與他對視半晌,忽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你別亂來啊。”
邵千峰略有嫌棄的扯了扯嘴角,“你覺得可能嗎?”
“切,誰知道呢。”話是這麼說着,江月夜卻閒閒的放下了手,靠在沙發上,“你不是說要吃餃子,那就吃餃子吧。”
挑了挑眉,邵千峰說了個好,轉身往廚房去了。
沒一會兒,廚房裡便響起了各種有關於做飯的聲音。
這種聲音,對於江月夜來說,是難得的煙火味道,她喜歡聽。
坐在沙發上刷了會兒微博,也沒多久的功夫,邵千峰就把餃子煮好端上桌了。
兩人一人一碗,吃着餃子,難得沒有開口說話。
因爲白姨廚藝很不錯,江月夜晚飯吃了不少,因此這會兒胃口不是很大,她慢騰騰的吃了幾個,不緊不慢的。
擡眼一看,對面的邵千峰幾乎是風捲殘雲,跟餓狼捕食一般。
“你沒吃晚飯?”江月夜一邊說着,一邊擡手給他加了寫蘸料。
“吃了。”吞下嘴裡的東西,邵千峰又夾起了一個餃子。
吃了晚飯怎麼可能是他這個樣子!
江月夜推了推自己的碗,剛想開口說我反正吃了晚飯,這些你就拿去好了。
但話到嘴邊,她又轉念一想,這是自己吃過的,怎麼好讓他來吃自己剩下的東西呢。
於是乎,推過去的手,又想要將碗拿回來。
也就在這時,一直低頭只顧着吃的邵千峰卻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碗。
他擡起眼來,深邃漆黑的眉目中帶着淡淡的溫暖的笑意。嘴巴咀嚼了幾下,將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邵千峰開口說道,“謝謝。”
說罷,就就着江月夜的手,將碗拿到了他自己面前。
江月夜:“……”
又看着他吃下兩個餃子,江月夜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晚飯很難吃?”
在她的認知裡,邵千峰雖然對美食有着常人難有的追求,可他卻也不是過分挑食的人。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他也是能夠吃得下的。
所以,這晚飯是有多難吃,他纔會吃不下去,以至於晚上回家還要煮餃子。
夾着餃子的手頓了頓,邵千峰挑了挑眉,“算是吧。”
臥槽,還真是啊!江月夜在心底將那家店拖入了自己以後再也不去的黑名單之中。
“什麼店這麼坑,說來聽聽。”
“黑店。”邵千峰頭也不擡的答。
江月夜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再問了。邵千峰那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想說,想來是一場糟心的晚飯。
看他埋頭吭哧吭哧吃餃子的模樣,江月夜心裡漸漸泛起了暖意。
想了想,她問他,“想不想吃蛋餅?”
邵千峰還沒擡頭,她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你那樣兒,我再給你做個臺式蛋餅。”
看着她一拐一拐的走向廚房的背影,邵千峰深邃的瞳孔縮了縮。
……
等到邵千峰吃飽喝足,已經將近十點半了。
江月夜早就在白姨的幫助下洗了澡,因此這會兒只需要洗臉漱口就可以去睡了。
可是,邵千峰吃飽了之後,卻沒有上樓,而是徑自往沙發上靠了過去,也沒玩手機,像是在閉目養神。
他這模樣,自然是有些奇怪的。
想了想,江月夜問他,“怎麼,有什麼煩心事兒,說來給我聽聽?”
“然後,讓你開心開心?”她話纔剛說完,邵千峰就接話了,而且,還不是好話。
嫌棄的做了個顏藝,江月夜卻沒有發脾氣。
她想了想,試探性的問他,“是關於伯父,還是關於邵御城?”
在江月夜的認知裡,能讓邵千峰苦惱的事兒幾乎很少。而要說到最近能讓他情緒稍微有些起伏的緣由,應該也就只有邵御城或者他們董事長邵建國了吧。
可誰知,他話音剛落,邵千峰就睜開了眼。
漆黑深邃的瞳仁,像是帶着魔力一樣的盯住她,看得她心裡有些發慌。
“真的是啊……”
“不是。”
邵千峰挑了挑眉,伸出手臂搭在沙發背上拍了拍,“坐過來就告訴你。”
他那個姿勢,空出的那個位置,非常的奇妙,帶着某種曖昧的暗示,像是請君入甕。
如果她真的坐過去,就跟坐在他懷裡沒什麼差別了。
面上一熱,江月夜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拒絕,“稀罕啊!”
低低的笑聲響了起來,似乎是他心情好了一些。過了片刻,江月夜聽見他說,“睡吧,我再坐兒一會兒。”
江月夜點了點頭,她想了想在起身的時候說了句,“那個,我明天打算搬回家去了。”
果然,她話音落下,邵千峰擡起頭來,眼裡帶着些微的意外。
“劉姨說,會到我家照顧我,所以,從明天開始,就不用麻煩你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裡,江月夜越說,越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捨不得。
習慣了他的照顧,習慣了他的毒舌,習慣了劉姨做的菜,習慣了有他的存在……如果這一切,忽然又消失,回到原點……
這麼一想,江月夜更是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
“行,也好。”出乎江月夜的意料之外,邵千峰竟然難得的同意了。她本以爲,他會在胡攪蠻纏一番的。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過兩天得去s市一趟,年後才能回來。”
“你要回家?”
“是,有些要事兒要辦。”
“爭……家產?”
她那忽然間露出的像是想要八卦,又隱隱剋制的模樣,讓邵千峰本來還有些鬱結的心情舒展開來。
他無語的笑了笑,走上前湊近她,“是啊,畢竟還是要生活的。”
“你加油!”爭家產這種只有出現在豪門中的事兒,江月夜只能想象不能理解,於是過了好半晌,她也只能做出鼓勵的姿勢——哥們似的拍了拍邵千峰的肩膀。
邵千峰趁勢藉着她的姿勢,眸色半眯,將她攬入懷裡。
在她驚詫的目光下,湊過去,如羽毛般親吻了她的臉頰。
之後的一切,對於江月夜來說,就是一片空白。
她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回到了臥室,她只記得自己的腦海中響徹着一句話。
他竟然吻我!竟然吻我了!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