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安安的指紋,那些人馬上用特殊的方法,將安安的指紋採集起來,並進行保存。
“眼睛!”那些人吼道,拿出東西在安安的眼前。
莫允夜發現,那些人不過是想用紅外線,取安安的視網膜樣本,並不會傷害到安安。
難道,他們是想用安安的指紋和視網膜打開什麼東西嗎緹?
莫允夜知道,有一些人的保險箱是用指紋和視網膜同時設定的,只能用兩樣東西同時打開,保險箱才能開。
看眼前這些人的樣子,爲的就是安安的指紋和視網膜而來。
尤其是視網膜。指紋的採集,用現在的技術來說,是一項相對簡單的活動,只要能獲取安安的日常用品,就能很好的拿到安安的指紋,甚至不用驚動安安本人。
但是視網膜的虹膜要採集,並仿製,就需要相當高難度和複雜的技術了醢。
可是,安安的指紋和視網膜虹膜,到底是要打開什麼東西?
跟她的親生父親有什麼關係?
莫允夜正在思索,那些人已經採集到了安安的視網膜虹膜樣本。
那個中年男子緩步踱了過來,走到莫允夜和安安面前。
莫允夜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
“你到底要安安幹什麼?”莫允夜出聲問道。
中年男子緩緩地看了莫允夜一眼,隨即搖搖頭說道:“夜少,我並不想和你爲敵,但是今天既然你已經看到我在做什麼了,我也決不能再留你在這個世界上。”
莫允夜的眼眸微微眯起:“你以爲你殺了我,會這麼容易脫身?”
“確實並不容易,不過連夜少也不知道我是誰,那麼其他人,也更不知道了,不是嗎?”中年男子淡淡地笑了笑。
莫允夜的拳頭緊緊地握起,恨不能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
“我要的人只有安安,不過夜少一定要來趟這趟渾水……我也就只好送你一程了。”中年男子一揮手,對身後的人說道,“將夜少和安安同時丟入懸崖,我們的所有人,馬上離開。”
莫允夜狠狠地用雙手掙了一下綁縛在身上的繩子,說道:“我和安安已經是將死之人,你又何妨把真實目的告訴我。”
中年男子本來要走,聽到莫允夜這樣說,不由回身來,說道:“夜少也是個爽利人,那我就不妨告訴你。那個老頭子死的時候,竟然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安安,連銀行裡的密碼裝備,也只有安安的指紋和視網膜虹膜能夠打開。你說,安安該不該死?”
“你是安安的父親嗎?”莫允夜反問道。
那個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卻並沒有回答莫允夜的問題,收起了笑容,說道:“你該死,安安該死,若月也該死。若月已經死了,你和安安,可以去地獄陪伴她了。”
莫允夜聽到這句話,心頭被猛烈地狠狠撞擊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是說,若月早已經被我派人弄死了。那個老頭,憑什麼把東西全部留給安安和若月,憑什麼?憑什麼?我纔是他的兒子!我纔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竟然把所有東西都留給安安!他以爲他死了,我就拿他的財產沒有辦法了嗎!”中年男人一改剛纔的平靜,變得狂怒起來。
莫允夜的心頭現在正被若月之死的消息弄得心神激盪,這個男子在說什麼,他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他紅着眼眸,怒視着這個中年男人:“你說若月她……”
“沒錯,秦若月她就是死了!”中年男子惡狠狠地說道。
莫允夜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開了拉着他的兩個壯漢,朝中年男子猛然地撲過來。
中年男人嚇得在下屬的保護下,連連後退。
莫允夜畢竟是被綁縛着,又是精力消耗殆盡的時候,沒有對中年男子造成損傷,已經被人帶了回去。
中年男子說道:“我們走!”
他帶着人,往外走去。
外面是一塊空地,一輛直升機正在外面等待着他。
此刻,中年男子留下的人,拿着刀和槍,一步步地逼近莫允夜和安安。
在中年男子的授意之下,這些人會先打死莫允夜和安安,再把他們的屍體丟進懸崖裡。
沒有人會知道是他們乾的,等到他們的目的得逞,一切都已經會趨於風平浪靜。
直升機已經在發出轟鳴。
莫允夜的心,在這一刻如同死灰。
聽到若月已經離世的消息,他竟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和勇氣,有一刻竟然覺得,就這樣死去,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突然,安安哭泣的聲音傳來。
原來剛纔中年男子說的話,安安也盡數地聽在耳裡。
安安跟莫允夜的隱忍不同,她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只是剛纔莫允夜自己也是心神紊亂,現在才聽到安安的哭泣之聲。
莫允夜一下子神智恢復過來,若月如果真的
出事的話,安安是決不能再出事了。
他心中好後悔,本來他是可以帶着若月一起的……可是他卻離開了若月。
他想起最後離開的時候,若月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將他的袖子幾乎扯得變了形。
兩個壯漢從莫允夜的身後走來,他們一人拿刀,一人拿槍。
莫允夜忽然返身,將人手上的槍踢開,而他馬上再次兩招,拿刀的人遠遠地滾出去,而刀落在了地上。
莫允夜就地一滾,滾到刀旁,將綁在背後的雙手按在了刀上。
鮮血淋漓中,繩子一下子就斷裂開來,莫允夜的手也被割破了。
莫允夜本來已經是沒有太多力氣了,現在被安安的哭聲激出了力氣。
那些壯漢沒有想到莫允夜此刻還有這樣的能耐,都一擁而上。
脫離了綁縛的莫允夜,身手在他們之上,紅着雙眼,幾乎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殺招,刀刀見血,槍槍致命。
那些壯漢被莫允夜這樣不要命的打法驚呆了,雖然也都是練過的,但是想要抵擋這樣的莫允夜,幾乎是沒有什麼可能。
一個壯漢伸手抓起了安安,大聲說道:“不許動,再動安安就沒命了!”
莫允夜眼眸微微眯了眯,舉手,似要放下槍的樣子。
可是就在他要放下槍的一剎那,他的槍聲響了,準確地將子彈射入那人的額頭。
莫允夜一個翻滾,在安安從那人手裡掉下來之前,伸手接過了安安,快速撕開一片衣襟,將她的雙眼遮擋住,不讓她看到這些血腥的畫面。
“爸爸。”安安小小的身軀瑟瑟發抖,又是傷心痛苦,又是害怕惶恐。
莫允夜緊緊地抱住她,是的,現在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希望和信念,就算再怎麼樣,也要把安安先安全地送出去。
他緊緊地抱住安安。
剩餘的那幾個人壯漢被莫允夜這樣的打法驚呆了,不敢上前。
那些獵犬已經隨着中年男子上了直升機,原本以爲對付被綁住的莫允夜,不需要耗費太大的力氣,但是沒有想到,莫允夜竟然讓他們損兵折將到如此地步。
莫允夜沒有手軟,抱住安安,將最後幾個人全部解決掉。
之前他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還是手下留情的打法,比如能用槍托就儘量不用子彈,能打暈就儘量不打死。
可是現在,他全部用的都是致命的殺招。
他帶着安安跑出來,直升機已經盤旋升空。
莫允夜手起槍落,幾枚子彈打中直升機的羽翼,直升機在半空旋轉徘徊,幾隻獵犬從上面掉落下來,在地上摔得半暈,失去了戰鬥力。
莫允夜將安安再次綁在自己身上,直升機上的中年男子,顯然對於這樣的莫允夜是害怕了。
他只知道莫允夜非常厲害,惹到了莫允夜,只能做滅口處理,但是卻沒有想到莫允夜兇惡到如此地步。
中年男子親自坐上了駕駛位,將直升機朝莫允夜撞過來。
他知道,如果要留下莫允夜這個活口,他的一切謀劃,都全部會毀於一旦,別說錢財了,就連命也會保不住。
直升機朝莫允夜和安安衝過來。
安安的眼睛被莫允夜矇住了,看不到這樣害怕的景象,她死死地抱住莫允夜的脖子,壓抑着哭聲,不想給父親添麻煩。
直升機巨大的轟鳴閃過耳邊,安安咬住牙齒忍受着,而莫允夜一個閃身,躲過了直升機。
直升機裡,因爲巨大的顛簸和波動,再次掉下兩個人和兩隻獵犬來,不過都摔得七葷八素的,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
中年男子不罷休地用直升機不停地衝撞着莫允夜,每次都被莫允夜躲閃過,不僅沒有傷到莫允夜分毫,反倒讓中年男子損兵折將,將手中大部分的人和獵犬都給摔了下來。
直升機上的人,開始使用槍支對準莫允夜掃射。
莫允夜找準直升機的死角躲避着,那些掃射將他們的自己人和獵犬全部打中,空氣中瀰漫着巨大的血腥味道。
直升機上的獵犬被血腥味所吸引,控制不住地朝下面跳下來,又拉下來幾個壯漢。
中年男子的直升機盤旋着,叫囂着。
在再一次低空掠過莫允夜的時候,莫允夜伸手抓住了直升機的起落架,而此時,直升機上,已經只剩中年男子和另外一個壯漢了。
這個壯漢大吃一驚,拿着槍朝外掃射,他的腳站在直升機門口的邊緣,剛要開槍,莫允夜伸手抓住他的腳,將他拉了下來。
壯漢發出巨大的驚叫,跌落入懸崖。
飛機上只有中年男子一個人了,他心生惶恐,想要將莫允夜摔下去。
但是不管直升機怎麼摔,莫允夜都緊緊地抓住起落架。
中年男子加快了速度,飛到了半空中,想要摔落掉莫允夜。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中年男子,將飛機開上
一片密林,低空飛行,想將莫允夜在密林的樹枝上掛落。
莫允夜拼着一口力氣,攀爬上了飛機。
中年男子大吃一驚,縮回到座位上。
直升機的噪音非常大,連驚叫聲都聽不清楚。
莫允夜一把扯下了飛機上的聯絡設備裝置,飛機上的聯絡設備,比山上那些人手持的要好許多倍。
只要現在發出信號,很快柯皓哲等人就能確定莫允夜的具體位置。
莫允夜之所以要帶着安安上飛機,是因爲山上還留着許多人,安安多留一陣子,就多一份危險。
而最好的聯絡裝置,就在飛機上,他必須要讓人儘快來救安安。
中年男子獨木難支,一邊開着飛機,一邊根本無法阻止莫允夜的行動。
莫允夜很快便聯絡上正在大範圍搜索他位置的柯皓哲。
莫允夜很快報告了具體位置和方位,柯皓哲得到信息後,馬上派出直升機增援。
莫允夜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有人增援,他的壓力要小許多,安安獲救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份。
但是中年男子顯然不肯善罷干休,他按下了直升機的自動駕駛裝置,朝着莫允夜就是一腳踢來。
莫允夜知道他會反抗,不過現在的情勢,莫允夜勝算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因爲在中年男子好整以暇開着飛機的時候,莫允夜的體能消耗,已經達到極限。
再加上莫允夜揹着安安,他隨時都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背後,不能讓人襲擊,這樣一來,實力是此消彼長,莫允夜受限非常多,而中年男子則毫無負擔。
這樣一來,莫允夜所受的壓力就非常大。
幾招過後,他就漸漸不支。
他看到一旁有降落傘,知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安安,而他自己,則只能儘可能的拖住這個中年男子,等待柯皓哲的增援。
中年男子也十分生氣,他本來以爲一切都勝券在握,但是莫允夜盡然次次破壞掉他的想法,甚至在最後一下,還能爬上他的飛機,讓他十分惱火,他幾拳揮過來,想要將莫允夜打下直升機。
直升機的前排是沒有門的,中年男子屢次將莫允夜逼到飛機門口。
莫允夜終於趁着一個空檔,抓住了一個降落傘,伸手將安安從背上帶到懷裡,將降落傘弄到了安安的身上。
他快速說道:“安安,到了半空的時候,使勁拉這根繩子,到了地面,你知道柯皓哲和沈涼墨的電話。”
安安一邊哭,一邊重重地點頭。
莫允夜見飛機已經快要到城市的地段,正準備放安安下去,中年男子就衝了過來,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手槍,朝着莫允夜便是幾槍。
莫允夜一驚,將安安護在懷抱裡。
他本來想讓安安揹着降落傘下飛機,而他無論如何要把這個罪魁禍首抓住。
但是現在看來,想要既保護好安安,又抓住壞人的可能性,真的有點低。
他馬上改變策略,藉着飛機的顛簸,移動到飛機旁邊,猛地一拉操縱桿,飛機幾乎是在半空打了一個360度的旋,這幾發子彈,全部被莫允夜避開,有的射入了半空之中,而有的,射在了飛機上的發動機上。
中年男子要保命,不得不丟掉了手槍,狠狠地抓住飛機的內部裝置,穩住身形。
而飛機經歷過這麼多的考驗,和剛纔的幾槍,已經開始冒起了濃煙。
而莫允夜抱住安安,也是竭力穩住身形。
他畢竟是經過長久訓練的,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中年男子的慌亂,還將安安的降落傘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時,抱住安安,往下就跳。
在莫允夜剛剛跳出直升機幾秒鐘之後,直升機冒出滾滾濃煙,呼啦啦地朝地面上落去。
以此同時,莫允夜的降落傘展開來,迎着耳邊呼呼的風聲,在半空中飄着。
直升機在他們的不遠處,爆炸開來,碎片擊中了莫允夜的降落傘,讓降落傘開下了一道大的口子。
莫允夜忙護住安安,調控着失控的降落傘。
本來按照莫允夜的預計,降落傘會掉進城市裡。
但是顯然,破了的降落傘,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晃晃悠悠朝着山邊而去。
只見這裡已經是西山的位置了。
原來剛纔直升機已經飛了很遠的位置,到了a市的邊緣。
此地已經是西山的地界。
莫允夜和安安的降落傘,晃晃蕩蕩進入懸崖的位置,朝懸崖的內部掉落下去。
莫允夜已經沒有力氣再操控降落傘,只好隨着降落傘的移動,等待它的自然掉落。
不過降落傘畢竟壞了一個大口子,快要到地面的時候,還是狠狠地墜落了下去。
莫允夜搶先一步倒地,將安安接住在懷裡。
但是他卻因爲身上傷口太多,流血不止,加上
體力消耗殆盡,暈了過去。
安安哭着撲在莫允夜的懷裡:“爸爸,你怎麼了?爸爸,你醒醒。”
安安用盡全力,將破爛的降落傘從莫允夜身邊移開。
她想要移動莫允夜,卻根本就沒有辦法將莫允夜移開。
安安強忍住淚水,想要給莫允夜檢查傷口,亦是隻能看到他手上、臉上、腿上到處都是鮮血汩汩,她只能一邊哭着,一邊用自己的衣服給父親擦拭血液,想要堵着鮮血肆虐的傷口。
眼淚落在莫允夜的身上,除了將血液稍微稀釋得淡一點,其餘什麼用處都沒有。
安安查看了一下這裡,發現懸崖料峭,一眼只能看大井口那麼大的天空,其餘什麼都看不到。
眼看天也要漸漸黑下來。
她想起莫允夜給她的無線電對講機,拿出來才發現,因爲受過太多撞擊,已經沒有辦法使用了。
就在安安無限絕望之際,忽然,她聽到有什麼聲音朝自己這邊過來。
難道是野獸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安安馬上就害怕起來。
她看過很多動物世界,知道兇猛的動物最容易被血液的腥味所吸引,然後隨之而來覓食食物。
安安顧不得那麼多,她在地上找了很多很多樹葉,拼命想要把莫允夜身上的鮮血擦乾淨。
可是不管她怎麼擦,那麼鮮血都那麼多,安安一邊絕望地低低哭泣,一邊在父親身上拼命擦拭着,然後將沾滿血液的樹葉跑到遠處扔掉。
她重複着這個動作,竟然忘記了害怕,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保護好父親,一定不能讓父親被野獸帶走。
就在安安的手都快要僵掉的時候,密林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安安扔掉手中的樹葉,蜷縮起來,靠近父親的位置,死死地握住父親的手,等待那道聲音的逼近。
終於,聲音更近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從樹林中晃了一晃,安安咬住自己的脣,不讓自己驚叫出來。
那道身影卻停住了,似乎在觀察這邊的情況。
安安驚恐地看着那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未知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肩膀上搭上了一個什麼東西。
她再也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
卻被拉進了一個懷抱裡,頭頂上響起了母親熟悉的聲音:“安安,別害怕,是媽媽。”
安安擡頭一看,正是若月緊緊地抱着自己。
她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卻感覺到了母親溫暖的懷抱。
她撲進母親的懷抱裡,大聲哭起來:“媽媽,媽媽,我好害怕,我好想你啊!”
“不怕不怕,媽媽在這裡。”若月也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