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毫無反抗地跟着那兩個人上了車,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其實已經是冷陽對她的警告了,她知道了,可是又能做出什麼表示呢?難道還能拋開一切,
回去嗎?
既然當初作出這個決定,那麼可能會面對的最壞結果,她也大概作出了猜想!
可是,她再怎麼做了心理建設,她也絕對沒有想到,她所面對的,絕對要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好幾倍!
下巴被捏着,修長的五指捏的她很緊、很痛,似乎想這樣在她的臉上掐出一個洞一般,讓她分外敏感的感覺到了她的憤怒。
“你想逃開我?”冷陽陰戾的看着她。
黯沉的眼睛裡,積聚着一股風暴!
可惜,他的獨裁和高傲,讓她沒有辦法消滅他的這股怒火。
她能說什麼,她能告訴他,她去機場,只是爲了徹底地了結那份初戀的感情嗎?她爲什麼要對他說,他又不是她現在的戀人,
她那裡需要交代自己的感情去向,她也不能指望說出這樣的話,會讓他獲得一份好心情。
唯一可以說的是,“我沒有!”
這是事實,對他,她已經很順從了。也許在他眼中,她還是桀驁不馴的,但是,相較他之前的那兩位老婆,她真的,對他已經夠好了。
他的臉上又掛上了嘲諷的笑。她猜,他還是不信的。
“女人,我是警告過你的,這是你自找的!”他殘酷的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片血色。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想,自己身上只怕已經出了幾個血
洞了。
“冷陽,我沒走,不是嗎?”她無奈的嘆氣,明明下巴被他狠狠的捏着,都感覺到難忍的痛意,她本該害怕,可還是不知死活地反駁着,
挑戰他的耐性和怒火。
他猛地狂吼:“你以爲我會讓你走!你以爲你能走得了麼?要不是張明宋沒來機場,你以爲你就不會走?”
“我沒想過走,真的!”突然有些累,她的口氣中帶了一些疲憊。
對面英俊的臉龐,毫不掩飾他的那份怒氣,可是她看着,卻有一種想要暈的感覺,覺得有些不真實,不敢想太多!
心裡,有了一股毛意,不是怕他,而是怕……無形中,在滋生的某些東西。
這東西,她發誓,她曾經以最大的怨恨發誓,永遠都不會碰,(吟¥風@手*打%)永遠都不會讓它發生的。
“你……想怎麼樣?”不願意多辯駁,只求他放過她,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她的態度越平靜,他就越憤怒,他幾乎有一種重構大牛股,就是狠狠地打面前這個幾拳,讓她知道,他並不是好惹的。如果她是個男人,
他肯定走下去了,把她揍的半死,讓她一個月都下不了牀。可她是個女人,還是他老婆,他不能打,打不得!
可該死的,他對她已經夠好了,可她卻還是一次次地跟他對着幹!
果然是對她太好了,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收斂了怒氣,恢復了一臉的冰冷,他又是那個冰冷的、令人敬畏的黑道大哥,不會講任何的情面,誰惹了他,誰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把她帶下去,關個三天,再放出來!期間,不準任何人跟她接觸!”
忠誠的樹下,嚴格地遵從他的命令,請她走人。
關?
他打算要把她關起來?
似乎,比她想象的要輕鬆許多。
下巴被鬆開了,她被帶走。
這座房子,竟然還有地下室,她從來都不知道!
當那扇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之後,她愣了一下,突然之間明白了,這所謂的關,根本就是她所想象的普通意義上的禁足。
面前的這間房,可能是一間囚室!
四四方方的一間,也就十多平方米,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入眼,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灰白色。
“夫人,請進去吧!”
她走了進去,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鐵門,就被關上了。
黑色,迅速的降臨,沒有一絲光!
她這纔想到,她剛纔並沒有看到什麼燈光之類的東西,走廊上可以流瀉進來的光,也已經被那一扇鐵門給擋住了。
全然的黑色,幾乎是伸手不都不見五指,她……似乎很久很久,都沒見過這麼的黑了,又或者,這樣的黑,她還是從
出生到現在,經歷的頭一遭。
期限,她還是站在那得,在適應這片黑,也在進行着心情上的緩衝!
他要把她關在這個黑漆漆的房間裡,關上三天,做懲罰!
果然,是他會做的懲罰!
黑暗,會讓人下意識的恐懼,她儘管學過哲學,學過唯物主義,但是抱歉的很,這些唯物主義的觀點,不能驅走她腦中的鬼神論。
這樣的黑,讓她開始有了不好的聯想,然後,覺得全身有些發冷,然後,冷意,宛如叫囂一般地爬上了她的胳膊。
她努力地搓了搓胳膊,都沒驅趕走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那不僅僅是因爲寒冷,還有……懼意!
說過的,她怕黑,她也那些妖魔鬼怪,尤其是鬼!
黑色讓她的思想幾乎要脫繮,她那些狂野的想象力,會把她逼瘋的。
猛然搖了搖頭,將腦袋裡那些不健康的東西給甩出腦袋。
站着,只是讓她覺得自己的目標會變得更加大了,所以,她摸索着,靠着牆邊,慢慢地坐了下來,縮成了一團。
好了,後面靠着那面厚實的牆壁,她能感覺到安全了一些,身體不是全然地暴露在黑暗中,她也覺得暖和了一些。
真的……要這樣在這個地方呆上三天嗎!
心頭染上一股悶氣,開始煩躁!
她開始討厭這個地方,太黑了,也太暗了!
眼睛在這個地方已經失去了作用,索性閉上,輕嘆一口氣,分外靈敏的耳朵,都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有一種失落感覺襲上了心頭。
她覺得一早給冷陽撥電話的自己,簡直就像是一個傻瓜。人家根本就是在刺探她,可是她還愚蠢地擔心他是有什麼要事,
着急忙慌地給他打電話,生怕耽誤了他。
呵呵,只怕他當時在算計着該怎麼懲罰她呢!
自己這個笨蛋!
真是天大的笨蛋!
更笨的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這個男人看的很重了,簡直……
就是無可救藥的笨了。
明明知道這個男人的本質是冰冷的,溫柔只是表象,可是,就是那偶爾閃現的溫柔,讓她不知不覺地嚐到了甜頭。
有些人,是不可以碰的。
左翼說:別愛上他,那樣,你會死的。
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說不會的,永遠都不會。
笨蛋,這纔多久,你就讓他走入了你的心。
他一懲罰你,你覺得受不了,就覺得傷心難過,這樣的你,可如何是好?
笨蛋,以這樣的速度,豈不是沒過多久,你的心裡就是慢慢的他了?!
笨蛋啊!本大!
低低地哭着,不知所措地擦着眼淚!
越想,越是傷心,越傷心,就越想哭,眼淚,越擦越多!
冷陽說他笨,果然,她是笨的!
……
屋外另一角,星星下了幼稚園,發現今天來接他的不是葉露,就奇怪地詢問,司機說不出所以然,他就打電話給左翼。
左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什麼都告訴了他。
星星一聽,這還得了,立刻不怕死地跑去找上了冷陽。
“爸爸,你幹嘛要把露露關起來?”小傢伙氣呼呼地瞪着冷陽。
冷陽一個冷眼,惡狠狠地掃了過來。
“沒你的事,你一邊去。”他現在火氣大着呢,誰跟他提那個女人,就是在捋他老虎鬚!
“不要!”星星大叫了起來。“我不准你把露露給關起來!”
不準?!
冷眼眼神一眯,那是他要發怒地徵兆。
這小屁孩跟在那女人身邊沒幾天,就開始放肆了,毛都沒長全,就開始跟她叫板!
他現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聽這話,就要大聲斥責了,可是心念一轉,頓時產生一個邪惡的念頭。
“我告訴你,你的露露她想逃走,所以,我把她給關起來了,當做懲罰!”這小子不是天天跟在那女人身邊打轉嘛,看他經歷了這事,
還要不要像個跟屁蟲似地跟在那個女人後面!
“騙人!”冷星氣呼呼地瞪着他,“露露不可能會逃走的,說好了,她要陪我一輩子的!”
一輩子?!
冷陽莫名地心頭竄起了一股火,“什麼一輩子,你這麼小,懂什麼一輩子!她隨便說說,你還真的信了!傻瓜,她不要你了,
她打算要走了,你以爲你是誰?”
做父親的,這麼打擊自己的兒子,簡直是太過分了!離間露露和冷星的感情,更是過分!
冷星聞言,吧嗒吧嗒地留下了眼淚,喃喃自語:“你騙人,露露才不會這樣呢,我們說好的,她纔不會這樣的……”
露露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她不會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他的,騙人的,騙人的……”
透明淚,宛如小溪流似的,流了冷星一臉,小孩子的眼淚,在冷陽的心頭火去了一些。
自知說的有些過分,但也只是哼了哼,他一向不負責把說過的話回收回來。
“出去,一邊哭去,別來煩我!”
冷星擦了擦淚水,不出去,反而跑道冷陽的身邊。
“爸爸,把葉露放出來!”小傢伙自己有自己的一番認知,任憑冷陽怎麼說,他還是想到要把葉露給就出來。“露露肯定不是故意的,
你可憐可憐露露,把她放出來,爸爸,求你了,求你了……”
冷星搖着冷陽的大腿,含着淚水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默默乞求着。
冷陽忍不住地開始發飆。“你讓我可憐她,那誰來可憐我啊?該死的女人,想從我身邊逃走,沒門,想都別想!關她三天,是便宜她了!
放手!”
從一開始忍着的怒氣,這下子,在冷星面前,終於爆發了!
冷陽瞪着冷星,眼神兇惡,殺氣騰騰,正常人看到他這樣,早就該腿軟了,要不連勝討饒,要不該灰溜溜地夾着尾巴走人了!
冷星一開始也被嚇住了,但是想到葉露,心中又有了勇氣,愣是挺了挺胸膛,無所畏懼地搖了搖頭,不服氣地拿着那形似冷陽的雙眸瞪了回去!
大眼瞪小眼,短時間內,哪裡分得出勝負!
冷陽猛地伸手,一把就拎起了冷星的領子,將他像提着水果袋一樣地提了起來,起身,就要把他甩出門外。
冷星立刻伸手,雙腿離地的時候,這麼用力一蹬,就撞到了冷陽的身上,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冷陽的肩膀,更“嗖嗖嗖”的,趁勢緊緊摟住了冷陽的
脖子,像一隻無尾熊一般地抱住了他,賴在了他身上。
“爸爸,那裡好黑的,露露會害怕的,她會討厭你的,嗚嗚……我不要露露討厭爸爸,我要露露跟爸爸在一起,我要露露喜歡爸爸……嗚嗚,我不
要露露討厭爸爸……”
緊要關頭,星星使出了殺手鐗,說出了左翼貢獻給他的那一番說辭!
很有效的,冷陽往外邁的步子,頓了一頓。
上了幾天幼稚園,腦袋瓜子也開始靈活了不少,冷星見狀,又開始大哭大鬧:“爸爸,求你了,你就放露露出來吧,露露沒說要走的,露露沒說要走的,
露露還說下午要教我學習的,爸爸太壞了,把露露給關起來了,嗚嗚……還不給她吃東西,嗚嗚……露露會餓壞的……嗚嗚……三天好長的,露露會餓死的……
嗚嗚……我不要我的露露死啦,我要露露好好地陪我和爸爸啦,嗚嗚……”
冷陽惡聲惡氣地問:“她真的說下午要教你學習?”
星星點了點頭,爲了救露露,他纔不介意撒個小謊呢!
冷陽眯了眯眼,口氣惡劣地嗤笑:“傻瓜,她是騙你的!”
“纔沒有呢!”冷星反駁回去。“露露從來都沒騙我,一次都沒有!”
一次都沒有?(吟¥風@手*打%)
冷陽眯了眯眼,邁步,一把將她從肩上拽了下來,摔下,關門。
“小子,記好了,犯了錯,那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
冷星打了一個滾,從地上爬了起來,傻眼了,他覺得他有點說動爸爸了,可是爲什麼還是被踢出了門呢!
“咚咚咚……”冷星不依地開始敲門、踹門,無所不用其極!
冷陽這邊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沒過一會兒,開車回公司,把冷星給留在了家裡,任憑他折騰去,徹底地隔絕了他的騷擾!
冷星氣憤地瞪着那張開走的車子,小臉氣鼓鼓的,都快成了一個包子!
小子啊,就是你最後那句話說的太中聲中氣,惹得你爸爸不高興了。什麼叫做一次都沒騙你啊!憑什麼無親無故的你待遇這麼好,
他是她老公,待遇這麼差!小子,記得,下次還是別跟他搶露露了,不知道他討厭別人跟他搶她嘛!
等了一個晚上,都沒等到爸爸,冷星窩在冷陽的臥房門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是在自己的牀上醒來的,一醒來,就嚇得蹬蹬蹬地往
冷陽的臥室跑,他怎麼睡着了啊!
啊,完了,爸爸不會走了吧!
推門,動不了,沒人嗎?
問僕人,僕人說爸爸昨晚回來了一次,然後又走了。
冷星氣壞了,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手機,就開始撥冷陽的號,可是沒人接電話。
扁了扁嘴,冷星有些傷心。
歪了歪頭,他找到了管家。
“管家,我要找爸爸!”意思就是讓他派人送他到爸爸的公司找冷陽。
管家慢悠悠地開了口。“小少爺啊,少爺已經出國去了!”
“什麼?!”冷星尖叫,瞪眼看着管家,彷佛他是罪魁禍首一般。
管家咳嗽了一聲,感覺着小少爺那瞪人的樣子,真是有些少爺的威力。
“那個小少爺啊,少爺走之前留了一句話,你要不要聽啊!”
冷星點頭。
“少爺說,你可以給夫人送瓶水去!”
這不是冷陽在妥協放水,還是什麼?!
三天三夜的暗無天日,讓人不見光,還獨處一室,爲的就是讓人精神崩潰,沒有那個膽量再犯錯誤接受這種懲罰。
一旦冷星送水過去,讓葉露見了光,那懲罰的效果,可是會大大折扣的。
總以爲,是自己的努力,所以把宋哥給放下。
可是,當自己勇敢地說出三天的承諾之後,她才明白。
原來,是因爲,在很早之前,當自己被他強硬的娶到手,宣誓了佔有,那個時候起,她就開始了放棄。
靈肉的交歡,一次又一次,因爲是在夫妻的名義下,所以,就顯得合理,所以,不知不覺地對他敞開了心。
怨恨,是抗拒的阻力,她會想各種各樣可以怨恨的理由來怨恨他,這樣,纔會排拒他,這樣纔不會迷戀上他。
這個男人,簡直是太優秀了!
如果,不找理由來討厭他,她根本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她明明都那麼努力地討厭他、忽略他,也警告過自己,可總是很糊塗的,向他靠攏,出了事情,也總是下意識的要求助
於他。
這樣一個男人,他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大家心甘情願地臣服;他的一句命令,就可以讓大家無條件去執行;他的一個手勢,
就會讓大家嚴陣以待;他的一個眼神,都可以讓大家不敢動彈。如果他想,那麼只是三言兩語,他就可以將她從生死邊緣
給救了回來;如果他願意,他就可以滿足她任何的要求。在她看來那些比登天一般的事情,在他眼裡,可能就是舉手之勞。
這簡直是一個能幹的不能在能幹的男人!
任何人都喜歡強者的,都喜歡自己可以依靠的那位可以強到爲她阻擋住狂風暴雨。
這樣一位優秀的男人在身邊,不動心,幾乎是很難很難。
她不是一個傻瓜,也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的偏執狂,所以,即使在討厭着他同時,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是,是他強硬地娶了她,可是,又是他賜給了她富足的生活,如果她想,這一輩子幾乎都可以像米蟲一般地生活下去。
是,是他派人去嚇她的爸爸,可是,又是他用她們一家子就是花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替她盡到了應有的孝道。如果沒有他,
她可能都不能讓父母沒有任何負擔地過完餘生。
是,是他霸道地要綁住她,可是不能不是說是她,讓她從出了情感的誤區,斷了那份早就該斷,可是總是難以舍下的朦朧戀情。
是,帥子的事,他不幫忙,真的有些過分,但是,理智地想一想,她也有錯,誰讓她把帥子給扯了進來。最後,到底還是他把她從M國
給救了回來。
就連在M國的那場**似的侮辱,都……都被他最後的相救,還有道歉,消磨地差不多。
以前她還有個擋箭牌,告訴自己喜歡的是宋哥,所以,自己是安全的,怎麼樣,都是不會喜歡他的。
可是,那麼決絕的選擇了根宋哥的結束,擋箭牌一下子就沒了!就宛如一下子撥開了雲霧一般,那些不想看、不敢看的,突然,都出現
在了眼前!
她……在意他!
遠遠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在意!
所以,他把她關起來,(吟¥風@手*打%)她覺得難以忍受,她覺得不開心,她覺得他太過分了,三天啊,他竟然要打算把她關在這個房間裡,呆上三天,
烏漆麻黑的,一點都不考慮她的感受,就讓她呆上三天!
冷酷,從頭到位都是他的本性,所以,在他認爲是她犯了錯,可以這樣毫不猶豫地懲罰她,把她像個犯人一般地關起來!
她在意他,甚至會爲了他了他慌神;可是他卻可以一直無動於衷地保持着自己的冷酷和獨裁,與他自始至終置身事外的清醒相比的自己,
豈不是很笨?!
笨蛋!
自己這個笨蛋!
“嗚嗚……”
忍不住地掉出了眼淚,在無盡的黑暗中,她壓抑地抽泣着。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