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王爺的寵妃 遲來的花燭夜
心兒捐了香油錢,匆匆忙忙跑回來的時候,廊下卻已經不見了青鸞的身影。心兒忙的回到房中一看,仍舊沒有青鸞的身影,頓時有些急了,出了門便揚聲四處尋找:“姑娘?姑娘?”
青鸞被抵在門後,承接着那人熾熱的吻,聽到心兒喚自己的聲音,微微清醒了起來。
花無暇也聽到了,微微一頓之後,緩緩鬆開她的脣,卻仍舊緊緊抱着她,將臉埋在她頸窩處。
“心兒在叫我。”青鸞低聲道。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還是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
青鸞勉強一笑:“她會着急的。”
又過了片刻,花無暇終於緩緩鬆開了手。
青鸞站穩了身子,呼吸之間,滿滿的仍舊是他的氣息。她強自定了心神,轉身,摸索着拉開了房門,跨出去。
“姑娘!”心兒猛然見到她出現,忙的疾奔過來,“姑娘怎麼在這裡?是走錯門了嗎?”
青鸞笑笑,要怎麼告訴她,自己是被人拉進門的?
剛剛擡腳欲走,卻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
“姑娘?”心兒回過頭看着她,忽然察覺到什麼一般,伸頭往那還開着半扇門的房間看了一眼,這一看,登時變了臉色——花無暇就站在那半扇門後,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只是一直看着青鸞。
青鸞伸手探上自己的腰間,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將那個荷包取了出來。
轉身,撫上門框,喚了他一聲:“三哥。”
花無暇淡淡應了一聲。
青鸞將那荷包遞出去,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那玉佩是你母妃留給你的,那麼自然是不該有所損毀。這兩粒珍珠,你收起來吧,回頭叫人修補一下,重新配在玉佩下。”
在那一瞬間,心兒看見花無暇的眼睛,倏地變得如寒星一般,冰冷懾人。她禁不住微微退後了一步,心頭疑惑,明明姑娘對他好,他卻爲何是這樣一副神情?
下一瞬,在心兒的驚叫聲中,青鸞再次被拉進了屋中,房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房內隨即傳來一連串桌椅翻倒的聲音,聽得人一陣心驚。
“啊——”心兒大駭,撲上去拍門,“三皇子,你開門,你不要傷害姑娘——”
肩上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啊,心兒腿一軟,回頭看時,卻是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淡淡行了個禮:“姑娘,你還是先離開吧,三皇子不會傷害雲姑娘的。”
屋內,青鸞被壓在柔軟的牀褥上,被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伸手解着她的衣衫,一面撫過這已經算是熟悉的身子,一面鬆開她的脣,聲音低沉而魅惑:“給我,嗯?”
青鸞粉面微紅,額頭上甚至起了薄薄的汗意,身子被他撫過之處,無一不是火熱。
除了他,她還能給誰呢?
青鸞鼻尖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的脣驀地又印上她的眼睛,阻止了她幾乎奪眶而出的淚。
“三哥……”青鸞嗓音微溼,“那天,程亦如說我其實一直都不甘心,一直都還想再回到你身邊。我是有不甘心,可是我從來沒想想過要再回去你身邊。我不甘心,是因爲,我不相信我愛的三哥,是一個負情薄倖,貪圖美色的人,我也不相信,他曾經的溫柔和情意全都是假的。所以,我寧願相信,那個待我好的三哥,突然死了,後來這個人,不是他。可是那天,心兒將那兩顆珍珠遞給我的時候,我突然有種錯覺,好像,以前的三哥,他復活了……三哥,你現在,是哪個三哥?”
良久,她的手心被塞進一樣東西。
是那個裝着兩粒小珍珠的荷包。
青鸞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緊緊抱住了面前這個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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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就只有這一刻都好,你活過來,真好。
疼痛,汗水,喘息,還有彼此交融的一切。
青鸞的眼睛始終溼着,爲這個失去已久,等待已久,他和她,未完的花燭夜。
最後的時刻,青鸞被他從背後親吻着,將臉埋在軟枕裡,緊緊抓住一旁的被褥,還是覺得疼。
他卻突然就頓住了,良久,大手緩緩撫上她的背,一根根手指逐一滑過,仿若,撫着什麼珍寶。
“三哥?”青鸞有些失神的喚了一聲。
“嗯。”許久之後,他才低低應了一聲,翻轉過她的身子,重新吻住了她的脣,再度將彼此融合。
夜深,明明疲累至極,青鸞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將耳朵貼在他心口處,仔仔細細的聽着他的每一聲心跳。
花無暇將被褥拉起來一點,遮住她裸着的肩頭。
良久,青鸞終於想起來問他:“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花無暇垂眸,便正對上她空洞的眼神,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道:“我曾在這裡度過一年,過着苦行僧的日子。”-、女~生~小~說~網
“苦行僧?”青鸞微微詫異的擡起頭來,摸索着找到他的手,細細的撫過上面的繭子。
難怪,他回到西越那年,人黑了也瘦了,從前纖長白皙的十指,也變得粗糙起來。
可是苦行僧的日子,又豈是平常人能承受下來的?他心中,到底有着怎樣的隱忍,以至於要靠這煉獄般的生活來磨練自己?
然而這些話,青鸞卻沒有問出口。只怕一問,他又會死去了。
“那你又爲什麼在這裡?”他輕輕摩挲着她的肩,開口打破沉靜。
青鸞這纔想起,這樣重要的一件事,她竟然忘了告訴他和花無憂。可是心頭卻還是有疑慮:“如果,雲氏還有人沒有死,皇上會不會再追究?”
花無暇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淨虛是你哥哥?”
不防他竟這樣就猜到,青鸞微微有一絲泄氣,“嗯”了一聲。
“若是這樣,依照國法,他自然難逃死罪。”他聲音淡淡的,彷彿在說一件旁人的事。
青鸞的心微微沉了下來。
“可是,因爲娘娘的關係,父皇對雲氏,又實在是有些拿捏不定,也許他會網開一面也說不定。”
青鸞一顆心這才又平靜了,想了想,道:“其實,我也覺得皇上會網開一面。”
花無暇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日起來,青鸞便覺得頭暈沉沉的,呼吸也有些艱難,似乎是受了風寒。
花無暇仍舊讓她躺着:“這裡的住持是個醫術了得的人,我讓他過來給你看看。”
“別。”青鸞掙扎着坐起來,“我回那邊廂房,你再叫他來。”
如今的情形複雜,她昨夜再有勇氣,今早起來,也都變爲了羞怯。
花無暇將她引回那一廂的房間,心兒上來攙住青鸞時,青鸞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好在心兒伶俐,並不多問什麼,免去了青鸞的好些尷尬。
“姑娘,你好像有些發燒,我們還是先回王府再請御醫吧,在這寺院裡,什麼都不方便。”心兒道。
青鸞微微擡起頭來,似是在徵求花無暇的意見。
“也好。”他淡淡道。
然而一回到王府,青鸞這小小的風寒,卻變得來勢洶洶起來,當天夜裡便臥了牀,高燒不退。
御醫見她病得嚴重,恐會傳染旁人,便不允許閒雜人等進房看她。
花無憂在門外等了一天一夜,還是沒能見到青鸞一面,只能暫時回去自己所居的園子。
青鸞病到第三天,模模糊糊聽說明珠公主回了宮,頓時大喜,病情也逐漸有了起色。
不離一回宮,也就聽說青鸞病倒,立刻便趕來了景王府。
青鸞躺在房中,聽着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側耳一辨,聽出不離的聲音。
“本公主現在要進去,你讓不讓開?”
“公主,不是老臣不讓,是老臣不敢讓公主進去啊。雲姑娘病情嚴重,若是傳染公主鳳體,老臣擔當不起。”
青鸞聽那老御醫微微顫抖的聲音,忍不住微微一笑,隨後勉強起身來,讓心兒攙着自己來到門口。
卻又聽見不離開始責備皇甫成悅:“皇甫成悅,你就是這麼照顧青鸞的?你忘了我離開前說過什麼?”
只聽皇甫成悅微微冷哼了一聲:“皇姐又知道,這回的病不是她自找罪受?”
青鸞臉倏地一熱,可是皇甫成悅沒道理會知道她和花無暇之間發生的事,因此她強自鎮定了心神,輕輕敲了敲房門,喚了一聲:“公主。”
“青鸞!”不離的聲音頓時歡喜起來,“你怎麼樣了?”
“我已經好了很多,公主請先行回宮,過兩日,我自會去宮中拜見公主。”
“你沒事就好,快些回牀上去休息,別急着四處走動。”不離說完,又吩咐了御醫幾句,末了,又對皇甫成悅道,“皇甫成悅,你記住把青鸞給我看好了,她病情若是再加重一點,我自會向嬸孃討公道。”
皇甫成悅聲音清清冷冷,淡淡問了一句:“雲姑娘,你現在還需要本王照顧嗎?”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
青鸞微微有些錯愕,靠在門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兩日後,青鸞的病果真便大好了,剛好花無憂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兩人便定了時間一起進宮。
青鸞跨出府門口的時候,花無憂已經等在那裡,見她出來,喚了一聲“青鸞”,便驀地頓住,再無下文。
“你怎麼了?”青鸞疑惑得喚了他一聲。
花無憂這才彷彿突然回過神一般,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日似是有些不一樣。”
“病了幾天,人自然要瘦一些。”青鸞笑笑,“我們走吧。”
入了宮,自有人引花無憂去見皇帝皇甫清宇,而青鸞則去御花園見不離。
萬不料不離見到青鸞時,也是喚了一聲她的名,便頓住了。
“公主?”青鸞禁不住再一次疑惑了。
不離回過神來,笑了兩聲,拉着青鸞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青鸞,這兩個月沒見,你是吃了什麼東西,變這麼美了?”
青鸞微微有些錯愕,隨後笑了:“公主是在取笑我嗎?”
“沒有沒有。”不離拉住她的手,又看了她一番,道,“可能是因爲病,瘦了一些,可確實是美了許多。”
不離這番話自然是有誇大其詞的效果,然而心兒日日陪在青鸞身邊,也覺得青鸞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彷彿眉梢眼角都有了變化,可是仔細看時,又不覺得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她從前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今日接連見了兩人,都說青鸞有些變了,心兒這才確信了自己的想法,開口道:“我也覺得,姑娘自從這次病了之後,變美了。”
不離拍手笑道:“病美人病美人,可見這女子一病啊,還真是會變美。”
青鸞終於忍不住微微紅了臉,不安的捏了捏手中的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