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喬梨擡頭一臉冷然的對他說道:“你想要帶我去哪裡?”
白翎染聞言將目光從陣法上收回,仔細盯着喬梨的臉瞧了瞧,然後伸手用力捏了捏,捏的喬梨直皺眉頭方纔說道:“你這個樣子可真是難看,好像我欠了你錢一樣,要知道本王可是特特從白翎染城趕來救你的。”
喬梨聞言冷笑說道:“騙三歲小孩子嗎?這裡是白幽帝的秘密基地,你怕是碰巧找到的吧?只不過是在陣法前碰到我,順道而已吧!”
白翎染聞言皺起眉頭,習慣性的眯起那雙血色鳳眸說道:“梨兒,不過月餘不見,你的小嘴怎麼越發刁鑽了?這樣真是不被人所喜歡呢!”他說着,低下頭親了親。
喬梨不想被他碰,便躲來躲去,而白翎染也不生氣,只是眯着眼睛脣角帶笑的,反而跟她玩兒起追逐遊戲來。喬梨氣個夠嗆卻也無可奈何,就在這時陣法又是一陣轉動,只見那些黑衣人全部衝了出來,那些人身後同樣跟着不少鐵衣衛。
鐵衣衛一見喬梨,先是愣了一愣,又見喬梨跟白翎染的姿勢委實曖昧的很,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被禾王妃逃了出來,又有人喝道那抱着禾王妃的人便是白翎染王。這些人都是白幽帝的人,自然知道幽帝的對手是誰,所以當即便同白翎染的人廝殺起來。
眼見陣法內涌出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白翎染蹙了蹙眉對那些黑衣人說道:“去將陣法堵上。”其中有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可就在這時候一隻箭矢朝那黑衣人射過去,那黑衣人感受到閃躲已是來不及,只聽噗的一聲,箭矢直直**那黑衣人的後背,轉瞬間那黑衣人便倒在地上。
面對一個人瞬間死在她面前,喬梨很是平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白翎染預想的看到死人就尖叫的模樣,這讓白翎染很是鬱悶,他還想趁機享受一下喬梨的擁抱呢!
那箭矢來的忽然,會陣法的黑衣人又被殺死,轉眼間從陣法內涌出更多的鐵衣衛,白翎染血色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冷然,抱起喬梨一路踏着屍體朝樹林中跑去,這般跑着,只聽嗖的一聲,又是一隻箭矢朝喬梨二人**過來,那箭矢說時遲那時快,白翎染這樣抱着她,那箭矢正好朝她射過來,只是眼看到了眼前,喬梨只感到耳邊生風,隨即白翎染已是帶着她飛快的轉了過去,箭矢貼着白翎染的衣袖擦過,將他那華貴的紫金衣袍撕開一道長口子。
彼時的喬梨大腦在剛纔那箭矢射過來的時候就暫停運轉了,白翎染便這樣抱着她走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白翎染剛纔爲她擋箭了,白翎染爲她擋箭了!
白翎染竟然爲她擋箭了!
喬梨猛的擡起頭,只見白翎染俊逸容顏上一片冰冷,那雙血色的鳳眸已經接近墨色,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便是不憤怒,此時的心情也是高度緊張或是在高度集中的。他像一隻靈猴一般在樹上上躥下跳,便是抱着她也不會覺得多累贅,身後那隻箭矢並未再射過來,但白翎染跟喬梨卻都知道持弓之人依舊在緊緊跟隨。
他不敢有絲毫放鬆,明知道持弓之人根本不會傷害喬梨,可是鬼使神差的,他會去反身
擋那一箭,當時的反應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而是身體本能。
有人說,當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的時候,保護那個人就成了本能的一部分。在那個人在你面前受到危險的時候,不管這危險會不會波及自己,會不會真正碰到那個人,都會條件反射的出面幫她擋住一切可能潛在的災禍。
一切,當愛一個人已經沁入到骨子裡,是愛,不是負擔。
喬梨反應過來,她根本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她想,換做任何一個經歷過她經歷過這些的人,想必都不會相信,相信白翎染會真的出面保護她。
喬梨此時也是不信的,但是喬梨卻不想連累他。便說道:“你將我扔下,自己走。”
最初聽聞她這麼說,白翎染心中是有點竊喜的,因爲喬梨這句話,分明是怕他受傷纔會這麼說,可是後來細細品品她說話的味道,總覺得有點像是自己真的是順便救她的,要知道爲了找她他什麼都不做了,這一個月滿天下的找她都要找瘋了。
好不容易找到她,順便找到白幽帝的老窩,他如何能放棄?再說,前方不遠就有他的人馬在接應,只要撐過這段時間就可以了。
白翎染緊抿着脣沒有說話,腳下的速度越發的快,他的功夫極高,自小便爲了防止白幽帝暗中派人偷襲,他不可能身邊永遠帶着人,便自己修習了武功,他的武功並不是多高深的,只是輕功了得。打不過就跑,沒什麼了不起的,他不會覺得爲恥,只會覺得這是一種生存法則而已。
白翎染緊了緊抱着喬梨的力道,生怕一個不注意被喬梨溜了下去,要是再落到白幽帝手中……白翎染不知道自己下一次還能不能如此快的找到她,能不能在白幽帝沒有傷害她之前找到她。
其實,他很想知道,當初若不是被喬垣之算計,她會不會選擇白幽帝而不選擇他,畢竟他只是一個閒散王爺,而白幽帝纔是一國老大。可是又怕問出口了,會傷了兩個人的感情,其實說到底他就是對她沒有信心
他想問問,爲何要那般自私而狠心的,要傷害他們的孩子!
這句話,白翎染始終沒有機會問出口。一個月前,她大鬧他的婚禮,將染血的布匹呈到他面前,他大驚!且驚且怒,他想問問她,爲何可以那麼殘忍,那麼狠,傷害了那無辜的孩子不說,便是連自己也傷害了!難道就那麼很他嗎?
難道不是他該恨她的嗎?明明他纔是給她沖喜的對象,任憑他一個皇家貴族的驕傲,怎麼能容許一個商家女踐踏?可爲何,爲何不過幾個月的功夫,一切都來個轉變,她卻那麼決絕,那麼狠心的轉頭來恨他?她怎麼可以?
這樣想着,白翎染的臉上就帶上森寒的戾氣,他抿着脣,腳下的速度愈發的快了,轉眼間就走出老遠。他的功夫雖然夠高,可是到底帶着一個人,便是喬梨輕的很,這樣長久下去,終歸是吃不消的。
便是喬梨都能感覺到,白翎染的速度慢下許多。喬梨再次說道:“放開我,只要是幽帝的人,絕對不會傷害我。”
雖然知道喬梨是什麼意思,可是她這般
直接說出來,還是讓白翎染很是生氣。他道:“爲何這麼篤定?要知道你是我白翎染王的妻子,落在對手手中,怎會難逃一死?”
喬梨道:“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哥哥要納我爲妃呢!”
白翎染聞言默了一默方纔說道:“你要入宮嗎?”
喬梨聞言掩口說道:“爲什麼要入宮呢?你纔是未來的皇帝啊!我若現在進宮,充其量只能是個皇貴妃一類的,那皇后之位想都不能想,再說你日後是要做皇帝的,我怎麼都是你正妃啊!未來中宮的位置,還不是我的!我爲什麼放着皇后不當,要去當一個很快過氣皇帝的妃子?”
白翎染聞言眯着眼睛說道:“你倒是將利弊看的很是通透啊!”
喬梨聞言一臉謙虛的說道:“哪裡哪裡,長期在您身邊呆着,哪有分析不透徹的道理?若不然被人吃掉了連渣都吐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腹黑了?”
“你何止是腹黑啊!”喬梨沒有繼續說,因爲就在這時候一隻箭矢又朝他們射過來,原來白翎染的速度越來越慢了,眼看再有個三五里才能到接應的地方,這樣下去,不過兩裡他便會脫力,若是這樣下去,他是必死無疑了!
他不能死,喬梨也不能被帶走,所以白翎染咬着牙,又催動最後的真氣,速度猛然又快了起來。
絕對不能停下,與其被箭射死,還不如累死。
感覺到白翎染的速度忽然又加快,喬梨哪裡不知道他的打算,又見身後的箭矢眼看就要**過來,白翎染這樣抱着她,那箭矢又是直指心臟的位置,若是白翎染不躲,那箭矢勢必會朝他的心臟刺去,喬梨雖然恨他,可是終究愛多過於恨,只是這樣一想,喬梨已是伸手飛快的將自己的髮簪抽下來,然後對準那個箭矢扔了過去。
她這一下幾乎將所有的真氣都注入那枚玉簪裡,只聽砰的一聲,那玉簪應聲而碎,而那枚箭矢的速度卻是稍稍一頓,也轉了個彎兒朝她的面門直直射過來,白翎染一驚,下意識的抱着喬梨一轉身,只聽噗的一聲,箭矢穩穩的插在他的左側肩膀上。
白翎染悶哼一聲,喬梨驚慌失措地大聲呼喊道:“白翎染!”
“我沒事!”白翎染的聲音很是平靜,這般說着,腳下的速度越發快了。這一次,這枚箭矢是真真正正白翎染爲她擋下的,她親眼看見的,雖然最開始她想幫助他,可是卻還是讓他中了這一箭。
但感動也只是一瞬,更多的是愧疚,她道:“你放開我吧,沒了我你一定可以逃走的。”
白翎染沒有回答,抱着喬梨的胳膊卻是抖了抖,隨即白翎染強自鎮定的說道:“休要胡說,我同你,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喬梨一愣,脫口說道:“誰要跟你死在一起!”說完了話,喬梨自覺失口,緊忙閉上嘴巴,白翎染卻是淡淡的笑了笑,原本紅豔的嘴脣漸漸發白。
喬梨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只感覺到一陣潮溼,心中明白這是白翎染身上留下來的血跡,不管傷口大不大,白翎染這樣催動真氣,只會讓血流的速度更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