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染見此藏在被子裡的手忍不住在她後背輕輕捏了一把,喬梨就像是受驚的小貓一樣躲出老遠,連帶着身上的被子也扯走了,白翎染便一絲不掛的裸露在空氣中。
喬梨臉一紅,哼哼唧唧地將另一個被子扯過去蓋在他身上,用腳蹬了蹬他說:“你先去穿衣服。”
這個動作是現代的時候她經常跟白翎染做的,就像是浸入骨髓的思念一般,已經成爲習慣,所以做起來如水一般自然。但彼時她面前的這個白翎染並不是現代的白翎染,而是一個古代的王爺。
白翎染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順從的下了牀。
便是這樣一個動作做完,喬梨也有些怔神,她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區分開來,若不然在古代數十年的日子要如何能跟白翎染相處。
換好衣服的白翎染快步走了出去,喬梨沒有出聲喚他。白翎染很敏銳,一定是察覺到剛纔她動作間的熟悉。又躺了一會兒恢復恢復體力,桃核便敲門進來服侍她穿衣梳洗了。
喬梨一直沒有說話,便是到飯廳的時候也是懨懨怏怏的。白翎染面無表情的用過了飯,四兒便走進來行禮笑道:“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要出去!喬梨眼前一亮,咬着筷子偷偷看了一眼白翎染的臉色,他臉色雖然淡淡的,但並沒有因爲今早的不愉快收回昨日的承諾。
喬梨快速吃完了飯,快活的像個即將要走出籠子的小鳥一樣。她回眸朝他燦爛的笑:“我們騎馬吧!我打扮成小廝跟在你身邊?”
這個提議不錯,白翎染仔細打量喬梨一番便應下。四兒笑嘻嘻的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拿過來一套灰白色的小廝衣服給喬梨。
便是白翎染也換了一身白色的常服,兩個人看上去像是主僕,不過那小廝裝扮的喬梨容貌還是太過盛,她的眼睛太醒目了。
白翎染沒有放在心上,這裡是他的地盤,便是白幽帝在這裡都要收斂許多。
準備一番之後兩人騎着高頭大馬出了王府。
喬梨自穿越到古代便沒有怎麼外出過,唯一兩次外出還一次在馬車中,一次在人羣中,這兩次她都是能低調就低調,根本沒什麼機會四處瞧瞧體驗一下古代的街市特色。
上了集市喬梨便從馬上下來,將馬交給四兒便一臉新奇的四處亂看,一會兒拿起小攤兒上的鬼臉放在臉上對白翎染做表情,一會兒又好奇的拿着風箏看了又看,又到賣首飾的攤位上拿起這個看看,拿起那個瞧瞧。
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遇見不懂的就問,四兒都細心的給她解答,不知不覺中她跟四兒走的遠了,白翎染騎馬跟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眯着眼看着他們。
走的累了喬梨便騎上馬,餓了就買路邊的小吃。轉眼一上午的時間便過了,四兒提議去獅子樓去吃午飯,喬梨回頭找白翎染,見他在不遠處,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白翎染朝她點了點頭打馬前行,就在快要到喬梨他們跟前兒的時候,忽然人羣中一陣騷亂,隨即一輛馬車發了瘋一般的朝喬梨等人所在地地方衝了過去,白翎染臉一沉
,一夾馬腹衝了上去。
四兒聽見驚呼,他沒有任何驚慌,一臉冷厲的用力拍了一下喬梨的坐騎,只聽一聲馬兒嘶鳴,喬梨的馬便向前衝去。喬梨臉色蒼白的用力抓住繮繩待到了安全區域後方才勒馬停住,彼時白翎染已經打馬站在她面前。
“你沒事吧!”
喬梨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伸着脖子向四兒那邊擔憂的望過去。
那發瘋的馬車一路沒停的朝四兒衝過去,四兒不慌不忙的腳尖一點藉着地面的衝力縱身一躍成功落在安全地帶,那馬車依舊沒有絲毫停止徑直向前衝去,轉眼便消失在小巷子中。
“沒事!”喬梨蒼白着臉,雙手用力抓緊繮繩,還在驚嚇中沒有緩過來。
白翎染蹙了蹙眉跳上她的馬,抱着她緩緩向前走去。衆人一見同是男人的白翎染跟喬梨騎在一匹馬上,頓時錯愕不已。
人羣中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蒼天白日之下竟是不注重影響,真真是世風日下。”原來是將他們當成有龍陽之好的男子。
喬梨聞聽剛剛還有些發白的臉登時漲的通紅,她用胳膊捅了捅他,白翎染不爲所動,甚至他的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
“你下去。”喬梨不想說自己的身份,可是被這麼多人看着真的很難爲情。
“你是我妻子,我爲什麼要下去?”白翎染一臉理所當然的蹙眉說道。
人羣中議論紛紛,指着他們說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但也有人眼尖看到白翎染眼睛的顏色,那人登時就驚呼出聲:“竟然是白翎染王!”
人羣中有人聞言一臉不敢苟同的說道:“你別胡說,我們白翎染王那可是正常男人,怎麼會喜好男人?再說最近王爺還娶了天下第一美女爲正妃,又怎麼會光天化日之下抱着男子當街出現。”
那人一臉震驚的指着白翎染說道:“真的是!天下間除了白翎染王恐怕不會有別人的眼睛是紅色的了!”
那人聞言朝着白翎染看過去,果然見那血色的鳳眸閃着如寶石一般的光澤,便也是驚呼出聲:“果真是!難道王爺也開始好南風了嗎?”
醬油衆:“…………”
“我不是……”喬梨終於忍不住張口澄清,然後她剛張嘴說話,白翎染便搬過她的身子,朝着那微張的小嘴吻了上去,那血色的鳳眸裡滿滿都是得意。
這下原本就有些騷亂的人羣差點炸鍋,此時一聽說馬上的人是白翎染王,頓時嗡嗡的議論開來。
“白翎染王竟好南風了嗎!”有長相貌美的女子一臉失望的掩面而哭。
有些男子則是憤然說道:“真是世風日下。”
“唉,這世道啊!連一國王爺也走這條路,難道世間女子真的都不得信任嗎?”看來是被情傷了,正猶豫着要不要走南風的人。
“可他不是剛剛娶了第一美女嗎?看那小廝長的眉清目秀,氣質非凡,一點也不輸於女子啊!”
“王爺,您注意點影響行不行啊!”見白翎染吻的忘我,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說道。
白翎染悶哼一聲鬆開喬梨,喬梨哭喪着臉大聲說道:“我是
白翎染王妃!”
醬油衆:“…………”
“我真的是!”喬梨都要哭出來了,她瞪了白翎染一眼,擡手將束起來的頭髮打開,衆人頓時恍然!原來如此!竟是白翎染王夫婦便裝出行,那些還懷疑的人一聽是嬌滴滴如黃鸝一般清脆悅耳的女聲,頓時都恍然,甚至有人虛笑行禮道:“是我等唐突了王爺,只是……”那人說不下去了。
又有人接口道:“王妃的愛好果然與尋常人不同。”
喬梨臉一黑,白翎染的臉色此時就像畫面定格了一樣,便是一個眨眼都沒有。存心看她笑話,喬梨回頭狠狠的剜了白翎染一眼,白翎染被她瞪的莫名其妙。
四兒笑着走過來,他身後跟着一個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剛剛他去追那輛受驚的馬車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車伕抽打馬兒所致,聽說馬車差點衝撞了白翎染王妃,剛剛把馬兒安撫好之後便趕緊來請罪了。
中年車伕一臉恐懼的跪在馬蹄底下,白翎染血色的鳳眸中流轉着淡淡的光澤。坐在他身前的喬梨盯着那雙眼睛的顏色看,見顏色慢慢再加深,便搶在白翎染前面開口說道:“是馬兒受驚?”
“是,真的是,這匹馬今早起來就不走路,任憑小人怎麼抽打都不聽話,無奈之下小的纔拿利器刺了一下,誰知道這一下……”男子砰砰叩頭乞求道:“還求王爺王妃贖罪,您怎麼懲罰小人都行,千萬別殺了馬。”
喬梨奇道:“爲什麼懲罰你就行,偏生不能殺馬?這禍是馬兒闖的,又不是你?”
男子聞言都要哭出來了,他又叩了一個頭說道:“小人一家都指着這一個勞動力賺些銀錢,若是小人不在了,老馬明天說不定便能主動走了,到時候就能賺錢……”接下來便是那種我家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那番話。
若是尋常人或許不信,但喬梨卻是相信了。她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既是馬兒受驚又非人力所能控制,我又沒有受傷,你走吧,本王妃不怪你,便是我家王爺也是講理之人。”
白翎染聞言極其詫異的看了喬梨一眼,她的自稱讓他心中不知道爲什麼非常的雀躍,這一眼正巧瞥見喬梨眼中笑意,他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然而眼神卻是像不經意一樣瞥過四兒,四兒嘴邊笑容不變眼瞼卻是垂下。
那人聞言有些愣然,反應過來便是一臉感激涕零的叩頭說王爺王妃心地善良乃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又說了一番誇獎的話便在四兒的催促中站起身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周圍打醬油的一見白翎染王妃心地如此善良寬厚,紛紛附言將喬梨跟白翎染好好誇獎一番。
喬梨一臉謙虛的笑,一點也不怯場的跟衆人打招呼。她一面臉上維持着優雅從容的笑,一面小聲說道:“去獅子樓啊!”
“好,白翎染王妃。”白翎染大笑中擺擺手讓衆人讓開,打馬朝獅子樓走去。
獅子樓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盞茶功夫便到了。四兒先進去安排妥當之後方纔請他們進去,上了最高層的雅間。安排好之後,四兒便退了下去,他得去問問處理剛纔中年男子的結果。
(本章完)